我才注意到,我两腮上都挂了泪,左右拂了下来,很是不明白:“咦?我咋哭了?”
嘉仪收了笑,沉吟片刻,又立即笑开了:“哪是你哭了,分明是这锅里的水冲着你面上了!”
“是吗?”我问她,也问我自己,心里便悠悠的有点杂乱。
蝶舞笑了:“先前看书月姐姐最是英气干云的人,现在为着几滴沸水珠也沉思,哼哼,是我高看了你哦!”
我推了她一把,道:“哪有沉思啊!素心,再煮一锅水来吧!”
却不是素心奔来弄水,却是夏荷奔了起来,我便道:“素心呢?”
夏荷答道:“素心刚才嚷腹疼得厉害,去房里歇了!”
我起了身,嘉仪、蝶舞也起了身,我笑向嘉仪与蝶舞道:“你们坐着吧!你们是不知道,她们二姐妹是双生的,一个嚷疼的时候,另一个也必定在嚷疼!素心这么嚷疼必有奇景儿,我得寻个御医来看,免得因我们这头令素衣在白马寺里身子不适!”
故而,我令秋令快步去御医院寻专管服侍我与龙胎的杨司空御医,我则扶了阿环的手去素心房中看望,素心朝里睡着,听我进来,便转了面过来,她满面煞白、眼睛赤红,我拿手一摸,却滚烫得厉害!
素心见了我,便小声的说:“小姐,我身子不爽利,不起来见礼了!”
我笑道:“不用见礼,杨御医就快来了!”
又候了二刻钟的时间,杨司空才由御医院的小轿里下了来,扑进关睢宫中,来素心房里诊视,他诊了半天,也不得其重,只说恐怕是着了寒,不妨事,不妨事……遂开了一剂药拿与他的贴身太监,令飞快的由御医院煎好,送来我关睢宫,我拿过方子看了,不过是平常的玫瑰花、某草,赤术之类,心里不由得纠集了起来。
杨司空的医术,我是知道的,他诊不出,再加上素心与素衣之双生,我走出素衣房中,心思已是沉重了起来,故而送走了杨司空,回到西厢厅再饮不出茶香茶苦,只是眼中的泪缠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