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仪又道:“又有谁不知道我身后还有个二姨母做大撑腰呢?!”
我又默然,的确啊,丽贵妃盛宠,人人都因她而知道嘉仪不止入得了宫,还能坐上宠妃的位置!
嘉仪愤愤道:“谁又知道我只不过是二姨母的棋子,为的是引皇上到承瑞宫去!皇上来看我十次,我只得见他一次罢了,那次荣林二人事发,她被褫夺了贵字封衔,又见我那时承了二次宠,就在我汤盏里下了夏津散,又在我面前弄神,查彤史、请御医,哄得我也相信得真真切切的,原是我怀孕了!我多天真……”
嘉仪说得我心酸死了,我早已想通了此节,可是自己想通的是一回事,听她讲出来的又是另外一种感受,我的姐姐在家里端了高华嫡女的架子,那也是锦衣玉食、金奴银婢捧着的端好女儿啊!
我伸出手拍拍她,鼓励她道:“姐姐,有什么好说的,人心为已,原也是平常事!”
嘉仪的眼睛合拢了,一对滚滚的珠泪滑落下来:“可是,却又是她搜出了夏津散、去告发我佯孕!在太后、太妃与皇上、皇后面前,她拆我发髻,又打我耳光,又说瞎了眼、将我这样的人举荐入宫,抬举着做了贵嫔!”
“她打你耳光?还当着太后与皇上的面?!”我勃然大怒,拉了嘉仪的手,紧紧握着:“长姐,她打你耳光?!”
嘉仪没张眼,只是任我拉了手,面上淌泪如小河:“还说我没脸没皮,罚到司宫处做个贱奴就好,怎配身上穿六凤,鬓上戴龙钗!”
嘉仪,到底当日你受了多大的苦!我握了嘉仪的手,再说不出话来,父亲不在此间,若是父亲在,又该伤心成何等模样,怪道东奕对嘉仪冷心冷肠成这样!
我含泪道:“别哭!有我!一切都有我!“
嘉仪睁了双眼,道:“书月,你没有被人当着皇上的面,抓乱过发髻,也没有被人当着皇上的面打过耳光,也没有被人踹在地上,又跪起来,跪起来又踹到地上……”
我紧紧闭了双眼,真是不想听嘉仪再说了,嘉仪还要说,我却按住了她,睁开目来,我双眼如炬,我道:“她当初怎么折辱你,我定要让你有机会亲手折辱她!”
嘉仪道:“她是我的姨母,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