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事情的变化就是这样,多么无常!
就像我,本不想进宫,却又进了宫一回;本不想参选,却又参选了一回;进宫是为了参加选秀,并没有与选妃的皇帝结缘,却偏偏与那菊园里的守护结了缘;结了缘的人总该守在一起,却偏偏没有半句儿女私情的话,也没能有第二次擦而过,或者畅谈……
人与人,恰似落花随流水,纵然有来年,花却不是那朵花,水也并不是那拨水,空留遗憾满心田!
我心里甚是悲凉,不为那只贵重的钗----嘉卉只说自己丢了钗、因她是皇嫔,再贵重家里人也不再追究;我心里的悲凉单为那两枚寒星,恨不能再次再畅罢了……当时,怎么能想到,我与那皇城、皇宫还有那样深厚的缘份!
建和五年春天,长兄嘉成娶得礼部侍郎马大人的女儿马氏,马氏闺名碧珍,个性温和大方,出自书香世家,自有一番知书达理的风范,举家欢喜不已。
欢喜毕,众人将目光看向了我,我足十六岁了,来提亲的人过江之鲫,娘亲却始终得不到我的一点头,父亲也着急,祖母无论如何也理解,豪门大家怎么我就一个都瞧不上。
我心里却依然想着那菊园里长身玉立的那个人,还有那寒星般的一双眼……闲来无事,只将手上功夫练来解闷排忧,功夫倒是精进了许多,母亲无奈何,只好由着我。
四月中旬,天气略显闷热,书珏在书房里被先生教导识字、习武,我与娘亲抵着头绣花,忽见素心从院子里欢步跑来,嘴里笑道:“二太太!二小姐!大舅老爷来了!”
娘亲欢喜的抬起头来 ,满眼放光:“哪里呢?”
素心笑道:“刚去老太太的正院请安了!估计很快就会来东院……”
娘亲一面整衣衫与发髻,一面乐呵呵的对我说:“数日不去镖局里帮着记帐了,想是帐乱了,这才找来,书月你去正院看看!”她明明欢喜着,却自嘴里说出略带抱怨的话,这大约就是最亲爱的人之间的亲爱表现吧,她对父亲也是如此,鄙视呵!
我却与她不同,欢喜极了,提了裙角就飞奔,翠姨捧了茶,喝道:“这是哪家的小姐?这样飞奔出去像什么!”
我慌忙放下裙子,抚了抚裙上的褶子,笑道:“舅舅原是知道我会功夫的,倒也不怕他笑话!我就怕这家里上下的人知道罢了!”
母亲与翠姨含笑,我遂转身去寻舅父。
我的外祖家开着振威镖局,世代行镖,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就连官场上也知道许多贵重东西的运输信不得官衙时,最好还是找振威镖局。
外祖父年少时凭着一把大刀与一条长鞭闯出“京城镖爷”的威名,现今六十余岁,却号称“金刀镖侠”,他的两个儿子-----我的大舅、二舅也是江湖上威名赫扬的大侠,大舅岳大鹏,号称“九环刀侠”,最擅长使的是九环大刀;二舅舅岳仲鹤,号称“玉面鞭侠”,最擅长使的却是长鞭。
我一路小跑出了东院,改为大步向正院而行,却渐大舅佩着一把九环大刀,携着一抱满礼盒的青年男子急步走了过来,定睛一看,却是大舅的二儿子、我的表哥岳文虎,我欢声迎道:“大舅舅!文虎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