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讥诮我?!我大惊,就算她是蝶舞,她为何讥诮我?我记得江平府是如何出手救的她,江宁府路上确有促狭之事,可是后来我和好了,她还是我表兄文虎未及议定的妻子,她如何进了宫?又是为何这样讥诮的神情?
除非,她能与我一个侯门小姐同侍一夫,而鄙夷侯门小姐与破落门户的丫头,最终也是殊途同归?!又或者……我脑海中千种思绪、万种不万解,时时波涛翻滚,苦痛难挨!
看她对太后的态度,以及言谈为人,分明被太后嫌恶了、看不起了,只是顾及东奕的感受,而未曾讲得太撕破脸皮;可是蝶舞却一点儿也不在乎的样子,也清楚自己就是这宫里被人看不起的人一般。
那么太后忽然对我由冷转了暖,难道是有李蝶舞垫底,发现我这个侯门小姐多少还有点规矩?!
蝶舞!蝶舞!蝶舞!!!
我喉间漫漫涌起一股腥甜,眼前迷迷糊糊开始发昏,蝶舞的样子浮上心头,她穿着那样淡雅的衣裳,那样泥污脏了的脸,眼泪冲出来的泪痕,还有那蝶翼一般的睫毛,与那双清丽而水汪汪的目,还有她低了头,露了羞色,缓缓的说:“听凭公子吩咐……”
眼前的蝶舞与那时落魄的蝶舞重叠了起来……
一摇,再摇,三摇……谁才是我的姐妹、我的蝶舞?!为何这样讥诮于我?!
我的头往东奕扭去,东奕却仿佛一直在刻意回避我的眼神,他始终没有再看我一眼……
“扑----”我嘴里的腥甜实是压不住,微声吐出,我知是血,强撑了些精神,拿绢子接了,再用绢子轻拭了嘴,忍住……
原来,东奕将蝶舞收入了宫中,原来蝶舞就是东奕的李美人!
蝶舞的眼神里少了一分讥诮,多了一分看不明白的疑惑,她仍旧看着我……
忽然,东奕大声道:“皇娘,宫里的诸妃诸嫔,好些儿有孕了,不如遣了她们去,我们再慢慢聊聊珍贵嫔的胎,以及其他的事吧?”
太后挥了挥手,向我们道:“你们散了吧!”
众妃嫔要退出,我心里一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拼了胸中一口气,扬声向太后太妃皇后道:“启禀太后娘娘、太妃娘娘、皇后娘娘,以及协理后宫的丽贵妃与庄妃娘娘!嫔妾入宫之时,未能好生修习宫规;入宫之后屡犯误失,臣妾为了自已能够更好的修习宫规、料理关睢宫上下之务,愿意自闭宫门一年,好生再行学习!”
殿中众人皆大大吃了一惊,古往今来,多少妃嫔使劲自身手段,从未有自愿闭宫学习宫规的!
东奕惊呼出声:“书月----”一时无语,我也并不抬眼看他,见了李蝶舞,我与你已无话可说!
太后也愣了一小下,道 :“你知自身有未足之处,原是好事,只在宫中慢慢修习,何必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