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玉道:“我和姑娘说过薜氏,薜氏因皇上是皇子、未定为太子之时是嫡王妃,定太子之时因孤独氏东宁王爷出力颇大,故而被定为太子侧妃,孤独氏为太子妃,故而皇上登基后,孤独氏为皇后,薜氏是皇贵妃……”
我接道:“所以,她并不受宫规所缚,该穿正红色,仍是正红色……”
洗玉叹了一口气:“皇上刚登基时,她还戴过九尾凤冠!这几年,也慢慢磨了当初的心性,不再这样招眼了……”
薜氏、薜氏,看来是是对东奕心里气不平,故而处处并不卖皇家规矩的面子,且又处处不愿意奉承东奕,虽不犯大错,那嘴里的口角并不相断,就是昨天晚上在乾清宫里,东奕令她协理六宫,她眼也不抬,就给拒了……
“皇贵妃脾性不小!”我结论道。
杯中茶盏已凉,明月西倾得越发厉害了,洗玉一面为我添热茶,一面去道:“要不,您还去寝殿里歪歪吧?不然,早晨梳洗起来,就没有今天靓丽了!”
我摇了摇头:“不必!”
洗玉见我面色沉重,又过来笑道:“姑娘,我用这殿里的菊,单为您梳个高髻,好不好?”
我问她高髻有什么好的?
洗玉道:“姑娘原是清丽美貌的,不过,性格中也有活跃、好欢喜一面,梳个朝云进香髻美则美矣,只是还不够压得住姑娘的跳跃气息!故,奴婢给您梳个压得住的高髻?”
我笑了,坐直了身子仍她来梳,她唤了阿环与小鹊儿,于殿中菊盆之中各剪了几枝,洗玉拿了来看,皆不满意,又亲自拿了剪子去剪,却单剪了一枝倾城欢来,浮华漫漫、金华泱泱,百以计数的菊瓣皆上冲生着,又有两片托叶,左右作势,她笑道:“这朵必能衬得高髻端华美妙!”
我笑道:“现在梳了也没人看呀!”
“谁说没人看?朕来看!”主殿大门东奕的声音响起。我抬头,却见东奕领着刘高等人快步走到殿门,他长身玉立,眼里精华灼灼。
我大惊大喜,顾不得寝鞋在哪里,赤了脚、展开双臂扑向东奕,东奕一把接抱住了我,左手一揽,我已在他臂弯中斜倚,他笑而俯我耳边,道:“哪有做妻子的扔了夫君,就跑了的?”
我才又想起今晚之事,推他一把,低声嗔他道:“夫君不讲理,怎么不好生陪陪嘉卉?她怀着孕,怎么忍耐短聚、离别之苦?”
东奕笑得很低声:“我陪她了,这不快上朝了吗?放心不下我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