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不用管我,我只略坐坐!”
“要略坐坐,也要披件披肩呀!”洗玉却笑盈盈立在了我身后,她也穿着寝衣。
我转头向她点头致意,她便走上来,将一件玄狐披肩给我搭在了肩头,我问她:“你也睡不着?”
洗玉答是,微笑的静静看着我,我瞧她倒大有与我聊天之意,便笑道:“你也去披件衣裳,我们聊聊天倒好!”
西厢的西窗下,任明月静望着我与洗玉,阿环往炭炉里加了几块银炭,放在我与洗玉脚侧,又沏了一壶茶来,阿环笑问:“是不是也像瑾主子家那样,放点菊叶什么的?”
我道:“不必!”心里的酸味又滚涌了起来,我是嘉卉的姐姐,不可以,不可以,我轻轻摇了摇头,头顶上的元宝髻也摇了摇,仿佛为我明证了心里这一句话,虽然我心里泛着酸,然因嘉卉是我妹妹,我并不着恼。
燕露尖的清香且温暖的触感便在我与洗玉唇间流溢,洗玉道:“从没有奴婢与娘娘一道饮茶的!”
我笑道:“我原不是你的娘娘,原是你的姑娘!”遂亲手摘下手中红衣绿裳的花瓣,将花瓣投入我与洗玉的杯中,笑道:“一年前,我曾给她起了个动人的名字,叫秋色赏菊茶!”
洗玉笑道:“很是贴切!”
我道:“可是一年前,我是待嫁的女儿身,是家中爹娘的掌上明珠,一年后,时转境迁,我非但是皇帝的妃嫔,还是这宫中不懂时宜的人!”
洗玉搁下茶杯,静向我笑道:“其实姑娘在宫中处事,利落干净,当决断时从未含糊,当收敛时、沉默时,也从未做错过半分!姑娘于心,可以安稳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洗玉道:“只是,还不够老道。”
洗玉也点了点头:“姑娘想听听这宫里,奴婢所知道的一些事情么?”
我笑了:“那就当故事听听吧!”
我们一主一仆就在这深夜里,聊起了皇禁城里的许多故事……
高祖开国基,传到东奕已是第四代,我东方家与许多公侯之前,均是从高祖处传下来的忠臣良将,后来又补入了林妙月之漠西将军等后起的公侯之家,故而宫妃嫔有许多都是公侯家的小姐,而别户小门的妃嫔也有。
洗玉扳指数来:“如欣妃、庄妃,就是别门小门,皇上还是太子之时,欣妃只是太子东宫里一个二等小宫女,因太子喜欢他颜色鲜艳,故而宠幸,其后,又怀了太子的孩子,故而封到了二品妃位,那皇子起名叫元琪,因欣妃生子时,位份尚是一低等嫔,故而不能抚养孩子 ,由皇后娘娘养在坤宁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