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你！乞丐？”吃完酒饭，轩辕镜鉴唤来小二结账，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故人。
“咕咚。”双膝跪倒，小二高大的身体匍匐在轩辕镜鉴的脚边，“恩人！”大呼一声，小二竟然当众给轩辕镜鉴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怎么回事？姑苏自然认得跪在地上的人就是当日洛阳城里遇到的乞丐，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见了轩辕镜鉴要磕头？
师傅说过，能让一个人心悦诚服地给一个人下跪，一是畏惧，二是敬畏感恩。
“起来！起来！兄台这是何苦呢？”轩辕镜鉴微笑着起身搀扶起地上的小二，抬手替他拍掉膝盖上的灰尘，“看来你们过得还不错。”
拉着小二坐下了，轩辕镜鉴优雅地为他倒了一杯茶。
“都是要谢谢恩公。”小二红着眼睛接过茶杯，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对眼前男子的感激已经超过语言可以表达的了。
“若是没有当初公子的指点，我们可都是要饿死在洛阳成外了。”说着，豆大的眼泪纷纷落下，“啪嗒啪嗒”掉进手中的茶碗里。
姑苏狐疑地瞧着轩辕镜鉴，不知道他为何认得乞丐？
瞧见了姑苏的疑惑，轩辕镜鉴轻笑着靠在姑苏耳边，将离开洛阳城那晚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姑苏了然地看了眼乞丐，又瞧着轩辕镜鉴，他回给她一记浅笑，转过头问着小二：“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你可否如实回答？”
“恩公请问！”小二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脸坦荡地看着轩辕镜鉴锐利的眸子。
“那好！我问你，当初你来洛阳，是否有人唆使？”轩辕镜鉴道，复杂的深情让人瞧不出他为何有此一问。
小二一愣，似乎有难言之隐，脸色不是很好看。
“没事！若是你不方便，我不问便是。”轩辕镜鉴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小二的肩膀。
“不，不是的，恩公，我说。”小二四下打量了一眼，饭口时间已过，原本闹哄哄的小店已经没有什么人，他压低声音道：“官银丢失一事是知府衙门里面透露出来的，衙门里的差役说，皇上下放了三万两救济款给长江水患，可是这笔款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并没有落实到地方上来，大家听了都急了，上千的难民聚拢到知府衙门求知府向朝廷追问，可是知府大人给的答复却是上面不予以处理，若是想讨回救济款恐怕要到洛阳告御状。”
“御状？”轩辕镜鉴拢眉，“你是说知府带你们告御状？为何不见知府呢？”
小二思索了片刻，继续道：“并不是知府，是一个叫‘李鸣’的人带着我们来洛阳的，他说他在洛阳认识狄仁杰大人，只要找到他就可以要回救济款。可是才到洛阳，这个人就不见了，我们被拦在城外，没有吃食又回不去，更何况见狄仁杰大人呢？若不是公子，恐怕我们千余人就要饿死洛阳城外了。”
说到后来，小二已经有些泣不成声，轩辕镜鉴微微拢眉，手中的茶杯“啪”地变成碎末，茶水洒了他一身。
“你说的那个知府叫什么名字？”轩辕镜鉴再问，墨黑的眸子中蕴含着淡淡的杀气。一旁的姑苏看得真切，瞧瞧探出桌下的手，紧紧地握住他修长的大手。
“李秉宪！”
“李秉宪？”轩辕镜鉴在口里微微咀嚼。
“你怎么了？”
“有趣！真是有趣！”轩辕镜鉴突然轻笑出声，一把拉住姑苏的手往店外走，随手扔了一块银锭子给小二，“谢谢你了！”
“恩公！”小二拿着从天而降的银子，莫名其妙地看着轩辕镜鉴和姑苏匆匆离去的背影。
冲出小店，轩辕镜鉴放开姑苏的手，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光头。
“你要干什么？”姑苏迷惑地随着他轻快的步伐往前走，不过却是回轩辕府的反方向。
“你不想去看看我们的三万两救济款到底********？”轩辕镜鉴轻笑着敲了姑苏额头一击。
姑苏皱眉，摸摸微疼的额头，抬头狐疑地看着他，“不是被薛刚劫走了吗？”刚刚小店里的男人明明这么说的呀！
“真是个笨姑娘！人家说什么你都信，敢问有人看见薛刚劫那笔银子吗？”
“那钱到底在谁的手里？你不是说不在魏庆兰手里吗？”迷糊！姑苏烦躁地伸手抓头。
“不许抓头。”轩辕镜鉴不悦地拉下她的手。
姑苏不解地看着他，“为何不许抓头？”头上凉凉的，没有帽子真的很不习惯。
“我说不许就不许。”轩辕镜鉴轻笑，低身在她头上亲了一口。
“你干什么？”姑苏羞红了脸，这家伙太羞人，很多人在看的。
四周的人窃窃私语，有的甚至开始指手划脚，就算大唐民风开放，也没见过哪个男人在大街上和一个光头姑娘搞暧昧。
“你说呢！”轩辕镜鉴摸摸她的头，拉着她来到道边的一个卖女人物品的摊位前。
小小的摊铺上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女人喜爱的物件，姑苏羞涩地看着，小手不自觉地摸摸头顶，而后又神情落寞地拉起轩辕镜鉴的手往前走。
“没有喜欢的吗？”轩辕镜鉴低头问她，却见她眸中闪过一抹神伤。
“呵呵！我帮你挑一挑吧！”轻笑两声，轩辕镜鉴当真认真地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翻来翻去。
“仕女喜爱的胭脂，玉簪子，还是香囊呢？”轩辕镜鉴一边挑一边拿到她的面前摆弄。
喜爱！每一样都喜爱，姑苏渴望地看着他拿起又放下的各种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既期待他统统都买下，又觉得这样的东西自己哪里用得到呢？梳子，玉簪，想来好讽刺呀！
“好看吗？”不理会其他人的视线，轩辕镜鉴突然从一堆货品中抬起头，手里拿着一顶奇怪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
她根本就看不到好不好？翻了个白眼，伸手拿下头上的帽子，眉头挑得老高，“这是什么？”
“帽子！我看过不少番邦的婆娘都戴这样的帽子。”粉色的帽子上点缀着不知是什么布料的小碎花，摸起来有点刺手。
“这是帽子吗？”姑苏狐疑地朝头上比了比。
“好看吧！”轩辕镜鉴微笑地看着她，可惜没有头发，不然黑丝松散垂落肩头的感觉一定更美。
“这位少爷真有眼光！这可是番邦的女孩子最喜欢的东西，前天才来的货，戴在姑娘头上太合适了。”小贩高兴地附和着，瞧着两人的亲昵感，就算心底不耻这个光头的姑娘，嘴上却甜腻地叫着姑娘。
姑苏害羞得羞红了脸，拉着轩辕镜鉴的小手不觉地紧了紧。
“老板真会做生意。”轩辕镜鉴回眸一笑，手中的银子轻飘飘落入老板的手里，“这个我要了。”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老板笑眯眯地将银子收进怀里。
又挑了一把桃木的梳子，轩辕镜鉴背着姑苏偷偷地藏进袖口里 。
“哼！不要脸的臭尼姑，跟个男人一起拉拉扯扯算什么体统。”轩辕镜鉴二人走远，卖洋货的小二吐了一口唾沫，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骂道。
“你怎么了？”戴着新买的帽子，姑苏抬头看见轩辕镜鉴突然拧起的眉头，不解地问。
“你没听到吗？”他微笑着低头凑到她耳边耳语。
怎么可能没听到呢？好大声的，“听到了。”
小脸黯然，姑苏想反驳，大声地告诉那个卖货的老板，她并不是尼姑，她只是——只是因为中毒而没有办法长出头发而已。
“呵呵！想不想看火烧连营？”轩辕镜鉴笑道，任何人也想不出这样邪恶的话会是从这样的一个儒雅的男子口里说出来。
“啊？”姑苏挑眉，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不说话就是想喽。”轩辕镜鉴浅笑着将她拉进一旁的胡同里。
想什么？姑苏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傻傻地跟在他后面。
只见轩辕镜鉴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球在她面前晃了晃，“什么东西？”
抢过轩辕镜鉴手里的黑色小球，姑苏拿到鼻子前端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霹雳弹吗？”姑苏欣喜，以前听师傅讲过，可是没有真正地见过，虽然北冥死的那天燃烧了很多类似的暗硝，但姑苏还是没有亲自碰触过。
“聪明！我的小姑苏变聪明了。”揉了揉她戴着帽子的脑袋，轩辕镜鉴从怀里又取出一个霹雳弹。
“这样够分量了。”轻轻一笑，轩辕镜鉴将姑苏拉到胡同口，探出头看着不远处的卖洋货的摊子，“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啊！”姑苏愣住，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方才知道他是要用霹雳弹烧卖洋货的老板。
这也太邪恶了吧！姑苏不敢苟同地将霹雳弹扔到他怀里，“会烧死他的。”
“怎么你害怕了？你不是说你杀过人吗？”轩辕镜鉴轻笑，他的小姑苏不仅会杀人，而且专杀坏人。
“我杀的是该杀的人。”她不认为自己是坏人，也不知道杀人是否不对，死在她手里的人都是该死的。
“我也该杀吗？”没忘记她说要杀他时脸上坦然的表情，她是他见过最会杀人的人。
姑苏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许称不上好人，但是他为长江水患灾民做的事儿却比一个人人称赞的善人更叫人佩服。
轩辕镜鉴依旧是微笑，她又在想一些没法找到答案的问题了，愚钝的脑袋大概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沉默的当口，不远处的街道上如虎入羊群般炸开了锅，某个摊位竟然无缘无故地烧起了大火，幸好老板躲得及时，不然连他一起烧成灰烬。
喧闹的街上人来人往，大家急着救火，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男子拉着一个戴着粉色布帽的女人匆匆忙忙地越过骚动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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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镜鉴在放了一把莫名其妙的大火之后，带着姑苏来到洛阳城东的一间宅子前。
宅子的门前立着一块牌匾，抬眼看去，上面是苍劲的“狄府”二字，想来这里就是狄仁杰住的地方了。
轻轻叩响朱漆大门，轩辕镜鉴低头瞧了一眼还在沉思的姑苏。
“想什么呢？”
“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姑苏脱口而出，待到后悔时才发现他正含笑地看着自己，饶富兴趣地研究她脸上的表情。
“我是个坏人。”轩辕镜鉴轻笑，这时紧闭的朱漆大门从里面推开，一个年轻的小厮从里面探出头来。
“你找谁？”小厮的态度并不是很好，大概是早上被总管训了一顿，心底的闷火无处发泄才始终板着个大便脸。
“我找狄阁老。”轩辕镜鉴有礼地朝着小厮鞠躬，含笑地透过门缝看见里面正在教训奴仆的总管。
“阁老不在，你回吧！”似乎瞧着轩辕镜鉴十分不顺眼，小厮不耐烦地摆摆手，当他是个无聊的秀才。
“当真不在吗？”轩辕镜鉴再问一遍，含笑的眸子微微眯起，透露出一股危险的光芒。
“去去……我还骗你不成。”小厮被他瞧得有些心慌，不自觉地想收回探出门外的身子，“皇上刚刚召见阁老，现在正在宫里呢！”
“小宝！你干什么呢？”小厮身后传来一阵浑厚的清亮嗓音，被叫小宝的小厮缩了缩脖子，一脸惊恐地看着身后的来人。
半掩的朱漆大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一名高大的男子。
“是你！”男子似乎很意外会在这里看到轩辕镜鉴，高大的身子微微一颤，随即又恢复正常。
“好久不见了！元芳兄！”
来人正是狄仁杰最得意的助手李元芳。
“你来有何事？不怕武三思抓了你？还敢回洛阳。”李元芳语带嘲弄地道，越过轩辕镜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是那个少女吧！
“皇上倒是不会在洛阳明目张胆地抓我！”轩辕镜鉴微微一笑，抬眼看着李元芳，“我来找阁老，元芳兄不会怕我是个戴罪之人而不让我入门吧！”
李元芳挑挑眉，转身让他们进来。
狄仁杰确实不在府里，不过轩辕镜鉴倒也没有马上离开，拉着姑苏的手在狄府里逛了起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呀？”姑苏靠在轩辕镜鉴耳边小声地问。
若说是游园，狄府的景致只能用朴素来形容，根本没有什么可看的，况且后面还跟了一个像狱卒般的李元芳。
“观赏呀！你不觉得阁老的府邸跟别家的不一样吗？”轩辕镜鉴故意放大声音说给身后的李云芳听。
“哪里不一样？”姑苏不解地问，偷眼瞧了身后一脸铁青的李元芳一眼。这人已经陪着他们逛了一个时辰了，光是这个鱼池就来过五遍了。
谁也摸不透轩辕镜鉴的用意，倒是都很有耐心地陪着他逛。
“你没发现这里有一股气息吗？”轩辕镜鉴故弄玄虚地朝姑苏挤眉弄眼，还好笑地吸了一下鼻子，好似空中真有什么不一样的气息。
“什么气息？”姑苏乖乖地问。
“清官的气息，当朝最大的清官住的地方当然是有‘清官’的气息了。小姑苏！你又变笨了。”轻笑两声，轩辕镜鉴本想敲她那颗光亮的秃头，伸出去的手却尴尬地停在姑苏头顶迟迟没有落下。
“怎么了？”姑苏狐疑地抬眸看着他高举的手掌。
“呵呵！我忘记你戴帽子了。”颓然地放下手，轩辕镜鉴转身面对后面的李元芳。
“在下恳请元芳兄一件事。”突然变换表情，轩辕镜鉴一脸严肃地看着李元芳。
“什么事？”李元芳问。
虽然轩辕镜鉴此人神秘莫测，行事诡异，但与阁老交情不错，李元芳倒也很佩服此人，毕竟洛阳城外千百难民能得以舒缓全赖他当时的指点，不然阁老也不会那么快就下定决心安抚难民，调查三万两救济款丢失的案子。
“我想见魏庆兰。”
“什么？”李元芳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见魏庆兰。”轩辕镜鉴又说了一遍。
“不行！那是兵部的重要犯人，你见不得，别忘了你还是个逃犯。”李元芳果断地拒绝。
“可是魏庆兰现在不在兵部，在吏部的大牢里。我知道阁老介入此事断不会由着武三思一人独断。”
“你怎么知道的？”李元芳一愣，心头暗惊。这个轩辕镜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似乎什么事都瞒不过他那双含笑的眼睛。
无奈地点点头，李元芳转身朝外走。
“你为何要见魏庆兰？”姑苏问，同时跟上李元芳的脚步。
“当然是要揭开真相了。”轩辕镜鉴故意说得很大声给前面的李元芳听。
“不必说这么大声！阁老半个月以前就放话了，若是轩辕镜鉴要见魏庆兰，就说魏庆兰在兵部，见不得。若是轩辕镜鉴已经知道魏庆兰在吏部大牢，那就想办法带他去见。”
“狄仁杰知道你要见魏庆兰？”姑苏再次迷糊了，似乎身边的人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很多事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自己这颗愚钝的脑袋完全没有丝毫用途。
“知我者阁老也。”轻笑一声，轩辕镜鉴拉着姑苏随着李元芳奔赴吏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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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踏入阴冷潮湿的大牢，扑鼻的恶臭气息熏得姑苏胃里一阵翻搅，险些将不久前吃的饭菜统统吐出来。
走在前面的轩辕镜鉴许是感觉到了她的不舒服，转身从怀里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瞬间，四周的空气像似得到净化般充满了清新的香气。
“把它洒在身上就好了。”轩辕镜鉴将黑色的药丸碾碎，挥洒在姑苏的身上。
“谢谢！”终于摆脱了那难闻的恶臭，姑苏心情愉悦地跟着他和李元芳往大牢的深处走去。
沿途的狱卒见到李元芳似乎都很惊讶，但还是乖乖地让开了道路，引领着三人进了囚困魏庆兰的大牢。
囚禁魏庆兰的地方是一个单独的牢房，牢房四周用厚重的铁皮围着，阴暗潮湿，没有窗棂，光线完全射不进来。
牢头打开厚重的铁锁，“咔嚓！”铁门被推开，饶是姑苏身上撒了奇异的香粉还是被扑面而来的刺鼻气味熏得连连作呕。
“受不了了？”轩辕镜鉴担忧地轻拍她的背，有点后悔带她来这里的。
“还可以！”姑苏勉强地摇摇头，虽然刺鼻的气味犹在，但也不似刚刚开门时的强烈，勉强可以隐忍。
“魏庆兰！”牢头朝着牢房的角落喊了一嗓子，没人回应，转身对李元芳说：“大人，这个犯人自从关进大牢以来就不曾说过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哑巴？”
李元芳横眉瞪了牢头一眼，牢头识趣地退到一旁。
漆黑的牢房里看不清里面的状况，轩辕镜鉴接过了牢头递过来的火把，接着火把的光芒看清倒卧在角落里的人。
“魏庆兰？”轩辕镜鉴喊了一声，对方没有回答。
“元芳兄，你也要进去吗？”轩辕镜鉴指了指角落里的魏庆兰。
“当然！阁老交代了，你问话的时候我必须全程监督。”李元芳笑道，闪身率先进了牢房。
“果然！”摸了摸鼻子，轩辕镜鉴一笑，拉着姑苏的手也进了牢房。
魏庆兰的处境显然不是很好，破烂的衣衫上布满了鞭痕，血迹斑斑，披散的长发遮住了脸孔，哪里还见得到当年意气风发的漕帮舵主魏庆兰的影子。
“魏兄？”轩辕镜鉴来到魏庆兰身前。
魏庆兰的身子微微一动，似乎听出了来人的嗓音，缓缓地抬起头，“是你！”
“是我！看来你过得并不好。”
轩辕镜鉴微微一笑，看在魏庆兰眼里倒有几分嘲讽，“你来干什么？”
“我来问你一个问题。”轩辕镜鉴将火把交给身后的姑苏，弯下身蹲到魏庆兰的身前。
“哼！”魏庆兰冷哼一声，“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是吗？”轩辕镜鉴突然凑到魏庆兰耳边，悄悄地说了两句话，只见魏庆兰猝然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轩辕镜鉴不放。
“你问。”
“给你出主意劫救济款的人是谁？”轩辕镜鉴回头瞧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李元芳，投给他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李鸣！”魏庆兰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好啦！可以走了。”悠闲地直起身子，轩辕镜鉴接过姑苏手里的火把，对李元芳道：“走吧！元芳兄。”
“你问完了吗？”李元芳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笑意的轩辕镜鉴，头皮一阵发麻。
“不然你以为呢？”轩辕镜鉴轻笑两声，转身拉着姑苏的小手走出牢房。
李元芳看着轩辕镜鉴修长的背影，无力地叹了口气，吩咐牢头锁好牢门，跟着也出了吏部大牢。
“现在我们去哪里？”姑苏问着前面的轩辕镜鉴。
天色已黑，前面的路却不是回轩辕府的，身后的李元芳如狗皮膏药般紧紧地粘着前面的人。
“当然是……”轩辕镜鉴故意拉长音，最后石破天惊地喊出，“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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