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好了！有人偷袭了，舵主！”
“快！转舵！”
甲板上一阵乱哄哄，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冲到二楼的仓库，看见魏庆兰就扑倒在他脚下，“舵主！有、有人、偷……”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断气了。
魏庆兰躬身翻过昏死在地的人，“小六。”
“好似有人要劫船！”轩辕镜鉴微微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被砍死的那人。
“轩辕镜鉴！你还敢说你不是朝廷的走狗。”魏庆兰显然有些失控，放下小六的尸体转身探掌直取轩辕镜鉴的面门，“我要杀了你为小六报仇。”烈烈的掌风夹带着浓烈的杀气扫向轩辕镜鉴。
“慢着！”轩辕镜鉴闪掉魏庆兰的攻击，飘身来到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梯之上，脚下就是甲板，一群黑衣人正在肆虐地砍杀船上的人，贺兰已经身中数刀，眼看就要被迎面砍来的刀削掉脑袋，轩辕镜鉴倏地抬起左手，一道蓝光闪过，贺兰身前的黑衣人哀叫一声摔倒在地，黑色的血液喷了一地。
“贺兰！”魏庆兰跟在轩辕镜鉴的身后追了出来，本来高举的双掌在轩辕镜鉴出手救了贺兰的时候猝然放下，“你——”话音未落，另一个黑衣人便从背后冲了上来，挥刀砍向他的左臂。魏庆兰无暇顾及前面不知道是敌是友的轩辕镜鉴，转身应付身后的黑衣人。
黑衣人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罗刹，见人就砍，顷刻间，船上的人除了轩辕镜鉴、魏庆兰和贺兰外无一幸免，眼看贺兰也要重伤倒地，轩辕镜鉴突然收起折扇，从腰间抽出一把银色的软剑，软剑出鞘宛若龙吟，银光一闪血渐三尺，只听空中爆出数朵剑花，随即是一声清亮的叱喝：“蛟龙出水！”
话音落，银剑收，围攻轩辕镜鉴的五名黑衣人相继倒地，喉咙被利刃刺穿，鲜血泉涌而出，染红了湿淋淋的甲板。然，反观轩辕手中的银剑，上面依旧是银光闪闪，不见一丝血迹。
“杀神？”其他的黑衣人仿佛看穿了这个儒雅青年的身份，十来个人猝然一惊，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吹了一声尖啸的口哨，十来个人如同来时一样纷纷跃入水中，消失在涓涓水流之中，一切仿佛从未发生一样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咕咚”一声，贺兰高大的身子重重地砸在甲板之上，失血过多地昏死过去。
“贺兰！”一旁的魏庆兰冲到贺兰的身前，将他拖到船舱里救治，实在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轩辕镜鉴的用意。若是敌人，刚刚断然不会出手相救，若是友人，魏庆兰实在不敢相信一个曾经为武则天杀人如麻的男人竟然会帮他？！
轩辕镜鉴迎视着魏庆兰临走前的一个复杂的眼神，薄薄的唇角微微扬起，仿佛在说，魏兄放心，我不会走的。
缓缓地踱步到魏庆兰为他安排的房间，房门显然已经被破坏，不知道里面的人儿怎样？
踏进门槛，床榻边躺了一个满身浴血的黑衣人，姑苏漠然地坐在床榻之上，手中握了一把长长的砍山刀，刀口还滴着血，一滴一滴掉落床榻边沿，落在黑衣人的黑色面巾之上。
“你醒啦！”轩辕镜鉴仿佛没有看见她手里的刀一样，悠闲地抽出腰间的折扇轻摇两下，转身坐到她身旁的空位上。
“嗯！”姑苏轻轻地点头，手中的长刀“咣当”掉在地上，“他要杀我！”
轩辕镜鉴点点头，低身挑开黑衣人脸上的面纱，一张被毁容的丑陋脸孔占据了两个人的视线，“果然。”
这样的面孔！这样的身法！轩辕镜鉴一阵冷笑，猜想到一些端倪。
“你认识？”姑苏问，秀气的眉微微挑起，“为何要杀我？我不在兰若寺？我睡了多久？”
“你的问题真多。”轩辕镜鉴微笑，伸手摸了摸她光亮的头皮。
呵呵！还是没有头发，轩辕镜鉴心想，自己是否期待它能长出一点点的青丝呢？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没有头发呢？
“那你一个一个地回答吧！我们是在船上吗？”身下缓缓悠悠的。
轩辕镜鉴点头，一个个回答她的问题，“第一个，我不认识他。”
嗯！就算认识也认不出来那张脸！姑苏低头又瞧了一眼，皱眉。
“第二个，我也不知道为何杀你。”
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三个，兰若寺被烧了，烧得精光。”
姑苏一愣，对于这样的答案实在消化不了，“你说兰若寺被烧了？为什么？怎么可能？神像呢？还有一窝的老鼠？”心口紧紧的，闷闷的，很疼，是谁要烧了她的家呀？
“你的问题太多了，总是一个纠结着一个。”轩辕镜鉴挑眉，觉得她有些啰嗦。
“我只是要知道一些事情！我睡了不知道多久，身边发生再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说着说着，眼泪晕在眼眶，姑苏想起有一次自己睡了，醒来时师傅已经死了，尸体上爬满恶心的驱虫。
“我只是睡太久了。太久了，没事的。”揉掉眼眶里的眼泪，师傅不叫她哭的，她是天下的，天下人的，不能为了一个人，一件事儿哭。
“你睡了八天。”轩辕镜鉴淡淡地道，默默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擦掉眼泪，许是想到什么伤心难过的事儿。
“哦！”重新换上平静的素颜，姑苏伸手探向床头。
“你找什么？”
“帽子！我的帽子。”头上凉凉的，很不习惯。
轩辕镜鉴看了看她的光头，“没有了，掉在路上了。”
是吗？没有了帽子，仿佛没有了保护自己的武器，姑苏显得异常的浮躁，琉璃般的眼眸四处张望，就是不敢对上轩辕镜鉴含笑的眸子。
小姑娘害羞了！轩辕镜鉴轻笑，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薄薄的唇缓缓地张启：“现在可以换我问你问题了吗？”
姑苏默默地点点头。
“你当真叫姑苏吗？是姓还是名？”
“姑苏是姓也是名。”
轩辕镜鉴一愣，眉头轻挑，脑中浮现出一幅奇异的画面，一个七八岁的少年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孩，婴孩紧紧地闭着双眼，小小的手臂乖顺地放在身侧，微微嘟起的小红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在阳光下闪动着异样的神采。
“姑苏楠木是你什么人？”轩辕镜鉴再问，修长的手指伸到姑苏身前，拉起她右臂拨开附在上面的灰色衣料。
若不是前些天帮她擦拭身体时瞧见她手臂上的梅花痣，他断然不会想到姑苏楠木的后人还活着。
“你干什么？”姑苏羞涩地抢回自己的手臂。
“你的手臂上有颗梅花形的红痣。”轩辕镜鉴也没有继续抢她的手臂，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一股淡淡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心中的某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而这，绝对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姑苏傻傻地迎视他灼灼的视线，心头宛如小鹿乱撞，七零八落，“你、你怎么知道？”
“你昏迷的八天都是我在照顾你，帮你换衣服的时候看到的。”轩辕镜鉴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显得平静一些，尽管心里已经波涛汹涌，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你看光了我的身子？姑苏用目光询问，身子猝然疆住，一股燥热从脚底攀升到头顶，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聚拢到脸上，烫烫的，也许她又要两眼一闭睡着了。请不要回答是！千万不要！姑苏在心里祈祷。
“是的！我看了。”轩辕镜鉴微微一笑，伸手摸摸她的光头，似乎从第一次开始就上瘾了。摸光头的瘾！
果然！姑苏翻了个白眼，觉得脸上更红更热了，“那个！你！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秘密？”她小心地问，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的秘密？”轩辕镜鉴一愣，难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如果我不想知道呢？”
不想知道？姑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的人生都是师傅规划好的，师傅说，看到她手臂上的红痣的人可以是两种，一种是丈夫，要把所有的秘密告诉他；一种是敌人，要马上杀了他。
思索了很久，久到轩辕镜鉴以为她不会说的时候，姑苏突然一脸镇定地看着他道：“那我就杀了你。”
“杀我？”轩辕镜鉴一笑，手中的折扇敲在她光滑的秃头上，“笨蛋！你能杀得了我吗？”
“杀不了！”姑苏茫然了，既然杀不了，他又不愿意听自己的秘密，那要怎么办呢？
“那你还要杀我？”
“我！”姑苏纠结地抓头，新生的指甲抓破了薄薄的头皮，在光滑的头皮上划下一条条红红的道子。
“你干什么？”轩辕镜鉴心疼地抓下她的小手，“别弄坏了头皮。”挑挑眉，他从怀里取出金疮药轻轻地抹在她受伤的头皮上，“以后不许再抓头了，知道吗？”红红的道子揪得他心疼。
“你真的不要听我的秘密吗？”姑苏乖乖地任他修长的手指在头顶缓缓地推拿，心底划过一股滚烫。
“你想说就说吧！”轩辕镜鉴收好金疮药，含笑地抬起她的下颌，薄薄的唇如沐春风般轻轻刷过她的。他喜欢她愚钝的模样！当然还有这颗光头。
说！说！姑苏愕然地扶着暖暖的唇，澄澈的眸子在他薄薄的唇上流转，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不说呢？你的秘密。我想你是姑苏楠木的后人吧。”轩辕镜鉴含笑地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姑苏红嫩的脸颊，她还不知道吻是什么呀！一个单纯的愚钝的姑娘。
“是的！”扶着唇，红着脸，姑苏觉得自己如坠迷雾之中，迷失在他墨黑的眸子里。
“师傅说，我是天下的，天下人的！只有遇到对的人，才能将秘密讲出来。”
轩辕镜鉴的墨子闪过一抹阴郁，读不懂是高兴或是厌恶，姑苏直觉地停顿了，傻傻地看着他。
“什么叫对的人？”他淡淡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勾起的唇角有着颠倒众生的魔力。
“娶我的人。”姑苏淡淡地道。她不知道嫁娶之于她有何意义，师傅只说，嫁了人，那个人就和你一样是天下的，要一起扛起你的秘密。
“你的秘密也包括手臂上的梅花红痣吗？”轩辕镜鉴问，薄薄的唇吻上她清凉的头，痒痒的，心里划过异样的甜蜜。
“嗯！”姑苏点头，“这颗红痣是母亲和我相认的标记，师傅说，不可叫外人看的。”
“你知道母亲是谁吗？”轩辕镜鉴淡淡地问，心里却莫名地揪疼，也许，她的母亲并不愿意和她相认。
“我不知道，师傅说，有一个人会帮我的。”
“谁？”谁有这个本事这个胆量去亲手揭开这个天大的秘密，轩辕镜鉴此刻真的想会一会姑苏的师傅，看看这个能瞒天过海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
“狄仁杰！”
“狄仁杰？”轩辕镜鉴轻笑，“确实！他是有这个胆量去做天下人不敢做的事。”
风，微微浮动，吹乱了她的心，迷失在他的笑容里。
“轩辕镜鉴！”破败的房门被推开，魏庆兰满身是血地冲进来，赤红的眼睛满含悲愤地看着轩辕镜鉴，同时也没有忽略床榻上的女人。
“魏兄！”轩辕镜鉴轻轻放下姑苏的下颌，放倒她还略显虚弱的身子，低身在她耳边耳语：“我带你找狄仁杰！你乖乖躺着，身上的毒我想办法，你愿意吗？”
姑苏点点头，乖乖地躺在床榻上，好奇地看着冲进来的陌生男人。
“你说到底是不是你领来的那些人？他们全都是‘立煌’的人。”贺兰失血过多死去了，所有的黑衣人的面部全部毁容，天下恐怕只有‘立煌’的人才会如此残忍地自毁面目吧！
轩辕镜鉴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确是‘立煌’的人。”他曾经的部下，如今已是此等的柔弱，失去了“杀神”的“立煌”似乎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了。轩辕镜鉴脸上浮出一抹诡异的笑，只可惜魏庆兰和姑苏都没有发现，这个男人依旧是温润儒雅的。
“你、你还敢说不是你的手下。”
“呵呵！”轩辕镜鉴轻笑两声，手中的折扇点了点魏庆兰的前额，“你的消息还真不是普通的阻塞。现在‘立煌’的头头是谁你当真不知道？”
魏庆兰一愣，身子微微一晃，险些栽倒。确实！如今“立煌”的主事者已经易人，是一个叫北冥的人。
“我说是北冥干的你信否？”
信！不信！魏庆兰茫然，轩辕镜鉴出手救人是真，可是为何突然出现在船上，又为何才一登船就引来杀手？“你有‘立煌’的金牌。”
“金牌？”轩辕镜鉴一愣，随后从怀里取出金牌扔到魏庆兰怀里，“你仔细看看。”
魏庆兰接过金牌仔细地察看，果然，金牌的背面极其隐秘的一个很不易察觉的角落里刻了一个小小的杀字。
“看见了吗？”轩辕镜鉴微笑着从他手里抽回金牌，“只要我出示金牌给任何‘立煌’里的人都会招来杀身之祸。”皇上玩的把戏太稚嫩，当年收回金牌的时候眼中留下的杀气他怎么可能忘记呢？一个不能为她所用的人她会留吗？多疑是每个帝王的通病，女人亦然，或许要比男人还要狠毒，一个连自己儿女都可以毒杀的人怎会有容人之量呢？薛刚是她的心头病，那么轩辕镜鉴就是她的一个绊脚石，只因他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如今小姑苏又弄了个秘密给他！呵呵！若是他坏一点！天下要大乱呀！
魏庆兰看着一脸笑意的轩辕镜鉴，不知道要说什么？一股深深的绝望笼罩着他，漕帮百年基业恐怕要毁在他手里了。
“想知道为什么吗？”
魏庆兰点头，紧握的双手垂在双腿两侧，高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哈哈！男儿生在四方，今日被狗贼陷害，死也要知道是什么人要如此谋害我漕帮。”
“好！看来也是时候了。”轩辕镜鉴微微一笑，转身对着窗口使出千里传音的绝学朝对岸吼去，“武三思！既然来了就别藏着掖着了，出来吧！呵呵……”声如洪钟，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卷着声浪，纵然身在十里之外也能听得真切。
姑苏和魏庆兰面面相觑，不知道轩辕镜鉴到底作何打算。魏庆兰已是破釜沉舟，就算是拿刀横在脖子上也不能说出个“怕”字，倒是姑苏，羸弱的身体如风中残叶，怎堪折磨？武三思是什么人物天下人都知晓，手握天下兵马，为人阴狠，武则天有意让他对付轩辕镜鉴怕是别有用意的。
纵有天下英才一人，不敌兵卒上万，这一仗若是真的打起来，轩辕镜鉴是没有一丝胜算的，所以他等，等一个机会。
“哈哈！轩辕贤弟果然好耳力。”河的两岸猝然驶来两条巨大的船只，只见其中一条龙头巨船的甲板上站了一人。此人身材不高，稍显瘦弱，眉目间却满是杀气，这人便是武三思。
两道船快速地向魏庆兰的货船驶近，货船本就无人驾驶停歇在河中，不消片刻，两艘巨船分水而至，两面夹住货船。货船里的三人已经来到船头，轩辕镜鉴站在前面，右手边是身体还很虚弱的姑苏，左边是浑身浴血的魏庆兰。
巨船靠近货船，船舱里冲出数百名兵卒搭上翘板登上魏庆兰的货船，将轩辕镜鉴三人团团围住。
“我们这是怎样？”姑苏瞧着围住自己的兵卒，又转头看着轩辕镜鉴。
姑苏本是不谙世事的人，稍显愚钝，倒是连王法兵将都不放在眼里，“他们也要杀我们吗？”
“是呀！我们犯了王法，劫了三万两官银。”轩辕镜鉴低头在她耳边耳语，微笑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兵卒之中的武三思。
“我没劫银子！”
姑苏又想挠头，伸出去的手却让轩辕镜鉴抓下，“不许挠头。”
“可是有人说我们劫了救济款，你说呢？”轩辕镜鉴微笑着抬起头看向武三思。
武三思精明的眼睛飘过一抹心虚，“贤弟，魏庆兰劫了救济款你我心知肚明，如今你与他同乘一船，本官也无能为力。来人，将逆贼拿下。”说罢，扬起右手，一旁蓄势待发的数百官兵将三人团团围住，一点点缩小包围圈。
武三思站在人墙之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轩辕镜鉴身边的少女，总觉得眼熟，心口电闪而过的是一个稍显可怕的念头！太像了！那眉眼，那愚钝的气质，恐怕天下难有如此巧合之事吧！
兵卒围困着三人，纵然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逃脱，若是在岸上轩辕镜鉴有把握全身而退，倒是这水上！不由得轻笑，靠在姑苏耳边道：“小姑苏，你会浮水吗？”
姑苏摇摇头，看了眼碧波荡漾的河水，想着，顺水而下是哪里呢？会是长江吗？记得长江那里在闹水患吧！朝廷的救济款——等等，“你说朝廷的救济款被劫了？”想起洛阳城里的乞丐，想起盆地里成百上千的难民，还有那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姑苏难受地挑挑眉。
“被他劫了！”无视于四周聚拢而来的兵卒，轩辕镜鉴手中的折扇指了指左面的魏庆兰。
“你吗？”姑苏探身看了眼魏庆兰，炯量的眸子染上一抹杀气，“我若杀了你，三万两银子还给长江水患灾民。”心口郁闷！杀一个人可以是恨是仇，然为何一人却要为一己之私罔顾长江水患千万灾民？
魏庆兰愕然，心中有苦说不出，这姑娘身上的杀气凌然，却又不显心虚。杀人的人，心中何以这样坦荡？
“姑苏。”轩辕镜鉴伸手拉住姑苏探向魏庆兰的双掌，使劲将她娇小的身子拉进自己怀里，“你口中杀念太重，瞧瞧这人。”他指着武三思给她看，“看见没，杀人的事儿给他办如何？”
姑苏瞧了眼人群后的武三思，那眼，杀气纵横却也坦荡，瞧得武三思心头一缩，心虚地转过头去，朝着兵卒大喝一声：“还不速速拿下！统统带到兵部。”说完，转身上了来时的巨船。
货船上的兵卒接到命令，为首的将领打了一个手势，百来人一起冲上前去，魏庆兰握紧双拳准备决一死战，怎样也不愿落到狗贼手里，倒是轩辕镜鉴搂着姑苏的身子不放，乖乖地任兵卒将自己和姑苏捆绑，临走时还弹出手里的一颗小石子打在魏庆兰的身上。
魏庆兰身子一僵动弹不得，心中暗骂，轩辕镜鉴，你个狗贼！
兵卒拿下两人，见魏庆兰不在反抗，“呼啦”拥上前将魏庆兰给五花大绑扔到另一艘巨船上。
百余兵卒簇拥着将三人推进船舱，轩辕镜鉴微笑着将脸靠在姑苏耳边道：“看吧！不反抗也是不错的。”说罢，转头看着被摔得晕头转向的魏庆兰。
“你真是个坏人。”姑苏也不由一笑，看着很是狼狈的魏庆兰，分明是他暗中点了人家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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