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华挟持着杜三娘一步步向外走,嘴里不断警告三人,一旦三人有一丝多余的动作,银魂就会多刺入杜三娘的脖子一分。
“少楼尊,你平生最恨对那些老弱妇孺出手之人,没想到你竟今日然要靠挟持一个女人活命,可悲,可笑。”阴华一路挟持着杜三娘来到门外,还没有放开杜三娘的意思,肖无轩等人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连忙出言讽刺道。
阴华闻言微微一愣,竟然真的放开了杜三娘,只身一人向外逃去,而肖无轩等人却没有再追。
阴华小时候是个乞儿,挨过很多人的打,却受过几类人的恩惠。老人送来的馒头,小孩吃剩的鸡腿糖葫芦胡乱丢给他,青楼女子突发善心丢在他手里的几文钱。后来阴华成为杀手后,一直对这几类人留有一丝善意,而杜三娘原为一名歌姬,所以阴华放过了她。
银魂抽离后,杜三娘脖子瞬间血流不止,周钰连忙为她包扎后,杜三娘露出了一丝笑容。
“大哥,到手了,阿钰的云影手还不错。”
杜三娘手中拿着一支只有半尺的细直杆,杆上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血狼。
“辛苦了,我们不能杀他,还要悄无声息的拿到此物,不能让他有所察觉,我们几人若是被他挟持,以他的性格,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所以只有让三妹冒险,还好那些传言不虚,真的好险。”肖无轩接过此物时,也是一脸庆幸。
周钰小心翼翼的给杜三娘包扎好,两人的手突然握在一起,满脸紧张,就像带着爱人去父母,征求父母同意两人在一起一样的紧张,而肖无轩对二人来说就是他们的长辈,他们也想得到大哥的祝福。
“大哥,我和蝶儿求你件事,此事之后我和蝶儿想要退盟,离开此地,找个无人知道我们的地方过后半生,请大哥答应。”
“你说什么?三娘你叫蝶儿,大哥明白了,你们现在走吧,大势已定,后面之事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好好在一起,日后我还要当大伯。”肖无轩全部的心思都在天狼啸月上,一时没有听清周钰的话,不过在听到周钰说了蝶儿这个名字,看着两人相依偎的神情,便答应了他们。
他知道三妹杜三娘有个规矩,知道她闺名之人只有死人和未来的夫君,杜三娘已经做出了选择。
杜三娘原来是一名歌姬,十二岁便被一名杜姓员外买回做妾,不久后那名杜员外便意外死去,杜三娘自然成了克死杜员外的灾星,受尽杜员外其他几个女人的欺辱,几年后杜家之人都意外身亡,江湖上从此多了一位杜三娘。
周钰原来真的是一名书生,可惜未能考上功名的他地位太过卑微,被女方强行退婚后成了家族的笑话,后来被逐出家族,不过数年后江湖上又多了一位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这二人会走到一起,连他们的结义大哥肖无轩也没想到。
“多谢大哥,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周钰一听肖无轩答应,顿时大喜,突然开口劝肖无轩也一起离开,话一开口便后悔了,杜三娘则是一脸嗔怪看着他。
而肖无轩也不高兴道:“此时休得再提,你们快走吧,等这一切结束了想要走就有些麻烦了,快走快走。”
“大哥保重”
“大哥保重”
两人相依离去。
周钰杜三娘两人离开后,林宏也说出离去之意。
“七爷,我也想退盟了,我老了,不太想再去打打杀杀,这一次出手就算老朽还了盟中的恩情如何。”
肖无轩闻言再次把目光收回,一眼便看到了林宏苍老的脸庞,一瞬间便同意了。
“也好,可惜今日我等不能杀了阴华,为林老报得血仇,对不住林老了。”
林宏解释道::“不是,我真的老了,不想再沾上这些恩怨。当年我创立血林寨,只求不论善恶,快意恩仇,而血林寨这些却令我太失望了,动辄灭人满门,连不足岁的孩子也不放过,我没有勇气清理门户,自然也不会为他们报仇的。”
周钰杜三娘找到了所爱之人可以离去,林宏看透了一切可以离去,而他却再也无法离开了。
阴华逃到大街上,却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迎接他的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和一群人,一大群人。
铁狼帮、黄风寨、幽灵堂、林王阁、梨花殿。。。。
青城所有血狼楼没法控制的势力一一到齐,阴华满脸苦涩,他眼前就有一万人,一万人,而此时埋伏在各处之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没想到杀我阴华一人,竟然需要这么多人,好,很好!!!”
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阴华豪气大生,正要说些什么,此时一颗信号弹在空中炸响,阴华整个人傻了,浑身杀意,戾气横生。
信号弹在空中化作一头血色天狼对着天空中的明月仰天长啸,天狼啸月血狼至,荒城动了。
直到这枚天狼啸月升起,阴华才彻底明白肖无轩四人的目的,是想要将血狼楼的所有势力一网打尽。
“蠢货,你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做?”阴华同样仰天长啸。
城北一处裁缝铺,一位身形有些佝偻的倚着一根手杖的老婆婆看到信号弹,突然直起身子向外走去,被一对夫妻拦在门前。
“金花婆婆,见谅,今日你只能在此陪着我夫妻二人,明日婆婆想去哪就去哪。”夫妻中的女子开口说道,男子则是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位老人。
“火云夫妇,你二人不在火云山上隐居,来我裁缝铺拦着老身作甚?快快退开,老身现在有事,凭你二人也拦不住我。不然休怪老身不客气了。”老人眼中光芒大放,反而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夫妻两人对望了一眼,又对着老人摇摇头,然后两人联手堵住了大门。
老婆婆瞬间动了,这一刻气质也变了,变得犀利无边,手中木杖一扬,只一杖砸得夫妇中的男子连连后退,夫妻两人一起拔出腰间长剑与老人抗衡。
老婆婆没有想象中那么老,大抵只是五十出头,绝对没有到六十岁的年纪,一个人压着夫妇二人打,始终占得上风。
夫妇二人联手之下也只能在老人手上处于下风,但两人配合十分默契,令老人无法彻底击溃一人,实实在在的拖住老人。
城南炼器坊,四石炼器坊内,同为炼器师的石家四兄弟正在陪一人喝酒,五人不断交流炼器经验,看得出和四人交谈的人同样也为一位练器大师。
此人正是附近天狼堂的练器大师,钟鼎,今日应邀而来,与四兄弟讨论炼器经验。突然,天空中一道红光炸开,钟鼎的脸色突然变了,告罪一声准备出去,却被石家四兄弟的大哥石磊一把拉住。
“钟兄,对不住了,今日你只能陪在我兄弟四人身边,还请见谅。”石磊诚恳地说道,迎接着男子充满敌意和审视的目光。
钟鼎与石磊对望一会儿,今天这一切已经明白于心,直接放出了自己的宗师修为,好让眼前的石家四兄弟知难而退,让他离开。
而就在他放出宗师修为的那一刻,四兄弟也同时向他展现了自己的修为,石磊,宗师;石敬;大师;石重,大师;石震,大师。一位宗师,三位大师存在,即便炼器师们不善争斗,但四人拦住他也绰绰有余,瞬间,钟鼎的神色黯淡。
城北天楼酒庄,楼主陆老板看得天空乍现的那道红光,匆匆回到卧室,拿起了那杆在卧室墙壁上悬挂多年的金胆亮银枪,擦拭干净,提着枪向外走去,被对面酒楼的钱老板堵在门前。“陆兄见谅,今日你哪都不能去。”
城西玉华丹药堂堂主吕老板,看到这道红光也向外走去,却被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他倾慕已久,隔壁灵玉堂的李老板娘拦住他。
屋顶,李老板娘手中提着一壶酒,面前摆着几碟小菜,像是等待多时,看到吕老板出门,柔声喊道:“吕大哥,见谅,今日留下来陪小妹喝酒赏月可好。”
就在阴华那颗天狼啸月信号弹在荒城上空炸开那一瞬间,荒城好像莫名生了一些变化。
天狼啸月之后,荒城之内有上万人动了,遍布荒城各处,却始终没有一人能够前来救援,他们几乎都是在瞬间被人阻拦。
而拦截他们的人只要他们停下脚步,便不再为难,神情甚至有些恭敬。
血狼楼总部,现在发生了一场很激烈的争吵。
“大哥,少爷发求救信号了,我们快去救他”钟雨红这一脸焦急的望着眼前这名男子,眼角带泪,惹人爱怜。
此人就是当日在致一堂内老人身旁的男子,也是七星子的老大,一星子。
“大哥,不可,我等还未接到楼尊的手令,不能就此出手。”说话的是五星子,一名男子,长得颇为魁梧,身高八尺。
“阴华现在情况危急,我等得去救。”二星子同样开口道,是一个很儒雅的男子,更像是一个白面书生。
“不可,没有楼尊手令不得出手,这可是禁令。”七星子也插一句嘴,是一个有些瘦小的男子,目光闪烁不定。
四人争吵起来,二星子与红儿姑娘一心想要前去营救阴华,五星子和七星子一直一没有楼尊手令不断推脱,一星子一直沉思不说话,三星子是个女子,静静地站在一星子的身旁,等待着
一星子的答案,就是她的回答。
四星子自顾自的喝酒,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也是一名男子,普通男子。
“大哥、五哥。小七,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些什么,你们看不惯平日里少爷比你们高贵,一心想挑战他,打败他。可是你们也不想想,大家都是孤儿,你们姓什么,李、魏、张,少爷姓什么,他姓阴,他是血狼楼少主,我们七星子是每一任楼主的世代追随者,使命是终生护卫楼主,你们都忘了吗?”红儿指着老大、小五、小七大骂道,一时间气氛有些沉寂。
“好了”一星子睁开双眼,望着众人,深吸一口气,这段话说出,自己心里终有些不甘。
“青哥”一直站在一星子身旁的三星子轻轻叫了一声,握住一星子有些颤抖的手。
“娟儿。我没事,红儿说得没错,我们是楼主的追随者,少楼主有事,我们必须去救,天狼卫,出发”一星子,李青。
人群中,李青拦住二星子问:“老二,当年我们三人并称为血狼楼三位天骄,你如今为何一心侍奉于他?”
“老大,我不像你,我当年想打败他,便直接挑战他,败了,就全心全意追随他。你这些年的小动作,让我有些鄙视你。”二星子,杨熙凡。
李青的嘴角挂着一丝苦涩,“老四,你呢?”向一直不曾说话的四星子问道。
“他有些冷,但够磊落。”四星子,陆衍峰。
李青的苦笑更甚,其余众人,三星子,吕娟;五星子,魏海;小六,钟雨红;七星子,张无心。
众人走到门前的街道上,便被前方一对人马拦住,在众人的眼中一个身披银色战袍的男子走了出来。
“妖卫大统领程明携九位兄弟及三千妖卫见过七星子”银袍男子说话间,妖卫中走出九人与七星子对峙。
“你等何意?”李青上前一步,眯着眼睛说道,大有一言不合,瞬间开战的意味,李青身后还有一千天狼卫。
“无他,今日还请众位留在此处,多谢。”银袍男子上前,贴近李青,争锋相对。
就在局面越发凝重,一发不可收拾之时。众人头顶出现两道身影,向血狼楼伸出飞跃而去,看着这两道身影,即将失控的场面安定下来。
“好了,那两位已经去了,那今夜之事的最终结果不是我等能决定的。”银袍男子说完,整个人端坐下来,他身后的人也和他一般,都运功打坐起来。七星子众人看了看,和对方一样,气氛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