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来到客栈大门,便有一名伙计迎了上来,满脸笑容。
“客官,呃”
店小二正要开口询问楚牧是吃饭还是住店,突然一阵凉风袭来,令他脊背发凉,转头一瞧,一位黑衣黑衫的冷傲男子无视楚牧和店小二,径直从二人身旁穿过,店小二都没看清他的面相。
店小二微愣一下,马上又对着楚牧道:“客官方才真是有些对不住,请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楚牧和店小二交谈几句,便来到了客栈掌柜面前,两人正好看到那黑衣人从掌柜手中拿过一把客房钥匙向楼上去,走到一半时,突然道:“送一壶茶,一些吃食。”
此人至此没有回头,楚牧也没看到他的面容。
楚牧问掌柜要了一间上房,就听店小二好奇问道:“掌柜,这是个什么人?”
掌柜没有回答,反手递给小二一把钥匙。
“多嘴,做你的事,带这位客人去三楼天字号上房第四间乙。”
店小二知道自己掌柜不喜欢多嘴之人,自己又多嘴了,拍了一下嘴巴,连忙带着楚牧上楼。
店小二和楚牧刚上楼,便有一群人从门外进入客栈,还没等另外的店小二招呼,一个个来到掌柜面前。
“掌柜退房”
“掌柜退房”
“掌柜退房”
二三十人以各种理由不断退房,等到掌柜再次翻看账簿时,客栈的上房顿时空了一半,掌柜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再次翻看账簿,瞬间明了,低声叫骂道:“鸡鸣狗盗之辈,尽做些偷鸡摸狗之事。”
掌柜一翻看账簿,就发现上房除了先前的黑衣人的房间和楚牧这两间相连的房间外,其余房间要么已经有人入住,要么有人交了定金预定,楚牧和那黑衣人就只能选择入住那两间相邻的客房,有人刻意安排楚牧二人住在一起。
而且楚牧和黑衣人入住的两间房也有些特别,原来是一个大房,一直有一个豪客长期租住,从那个豪客意外身亡后,那间为了那名豪客特意设置的大房就再也没人入住,客栈只好将其改为两间上房,可是因为两处房间原为一间,其中一间有什么风吹草动,另一间很轻易就能感受到。
这一查看,人老成精的掌柜自然一眼明了。
城内某处,先前退房中一名四十来岁的有些消瘦男子走进了一处小院。
此人还未走入房间,院内便有一道声音传来。
“回来了?”
“嗯”
“事办好了?”
“办好了。”
“退房了?”
男子顿时有些迟疑,勉强道:“退了。”
房内传出一句恨铁不成钢的话。
“你呀你,那二十人的房费不过百两银子,你这么一做那二十人难免觉得本盟太过小气,本盟正在做大事,正缺人手,那二十人也算好手,拿着,你且去好好招待他们一番。”
房间飞出一物,消瘦男子一接,是一张五百两银票,答了一句是,转身离开,没进房间一步。
房间再次传出一声叹息。
“可惜了,那两兄妹不知为何,今日突然离开,若是那两兄妹还在,有这三兄妹深陷其中,由不得那人不出手,可惜了。”
悦来客栈,店小二将楚牧带到房间,放好行李才开口道:“客官吃些饭菜吗?”
“来几个招牌小菜,一壶白开水,下去吧。”
近一个月的路途令楚牧有些疲累,没有再听小二介绍店内招牌菜,抛给小二一两碎银子,便将小二打发了。
半个时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没听见任何交谈声,没过多久,楚牧的房门也被敲开,原来是店小二送饭菜上门。
“客官,你的饭菜好了,久等了。”店小二敲开楚牧的房门才开口。
“多谢,下去吧。”楚牧淡淡回了一句,便关上房门。
店小二边走边想,这两人说话都有些冷淡,吃的是一样的饭菜,对待自己却截然不同,楚牧能赏赐自己一些小费,还会在自己送来饭菜后道一声谢。而那黑衣黑衫之人,一脸生人勿近的面孔,生生把自己问候的话吞回肚中,想想真点有些吓人。
简单用过饭菜后,楚牧开始运气修炼,心法一遍遍运转,一缕如发丝细小的暗劲在内劲中不断运转,再也不会突然的停滞或停顿,这一境界已经完全稳固了。
枯坐多时,楚牧伸展了展拳脚,便发现已入深夜,也是时候休息了,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令楚牧再也没有休息之意。
“什么,先前不是说好两千两吗?怎么突然变成五千两,杀楚行君那个小贱人会需要这么多钱?你们这是出尔反尔!”
一道女声传来,虽然声音的主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许是因为情绪有些激动,语调不免大了些,却是让楚牧听了个明明白白。
而后楚牧又听到一道男声,不过此人十分小心,即便楚牧用尽全力去倾听,也只能听到“楚行君”“李坤”和断续不连接的几字。
不过这二人连续提到小姑楚行君的名字,说的还是暗杀,酬劳之事,令楚牧十分紧张,人不知不觉间便贴在两个房间一墙之隔的墙壁上。
楚牧隔壁住的便是客栈大门前遇上的黑衣人,他与一位女子正在交谈,面对女子的质问,黑衣人回答道:“夫人,那楚行君可不好杀,不说多年不出世的那位风宗,远在乘风山庄的楚行云也已成就宗师数年,我血狼楼固然不惧,但也不会无缘无故招惹乘风山庄。这些暂且不说,其夫君李坤李二城主最近可是突破到后天九重,一代武道大师的境界,一位日夜相伴的大师,可比远在天边的宗师。。。不好,有第三人。”
黑衣人说着,不时抬头查看四周,突然看见烛光下倒映出一道人影,黑衣人立刻闭上嘴巴,拉着女子离开客栈。
楚牧伏在墙边听了一会,便发现隔壁房间没有动静,楚牧一下撞在墙壁上,木制如一扇屏风的墙壁轰然倒塌,房间内已空无一人,追了几步也不见二人,倒是客栈的人听到响声来到楚牧的面前,楚牧只好赔了些钱。
这么一闹,楚牧再无一丝困意,打坐直到天明。
城主府某处别院,女子将那名黑衣人送到一处房间,关上房门才再次开口问道:“怎么了,方才你怎么如此着急让我与你一起离开?”
黑衣人先将自己行李放好,才慢吞吞地回到:“隔墙有耳。”
女子顿时急了,有些慌乱的说:“那你还不快些将那人除掉,我另外付酬劳。”
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黑衣人脸上露出一丝鄙视之色,依旧平静地道:“我不会滥杀无辜,还有哪里可是悦来客栈,谁敢在悦来客栈闹事,我敢出手就被想再走出客栈。”
女子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一件蠢事,还是坚持开口道:“你找个机会把他杀了,我会付钱。”
黑衣人顿时有些不耐烦道:“我说过我不会滥杀无辜,而且此人根本没有见过我的真面目,不足为俱,你难道认为我们意外遇见的一名江湖客,一定就为与楚行君有所关联,会帮楚行君,你未免想太多了吧。”
“可”女子还要说话,被黑衣人一眼瞪了回去。
女子知道自己再要多说一句,必会激怒此人,连忙闭上了嘴。
黑衣人见女子还不走,送客道:“夫人,既已无事,请回吧。”
女子走到门前,依旧有些不放心,再次恶狠狠地嘱咐道:“五日后就是我父亲的大寿,你只有一次机会,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
黑衣人没有再去回答,只是晃了晃手中兵刃,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