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天离开小院,回到房间,对房间一处阴影说:“影,我错了吗。”
沉寂了半响,阴影中的人影道:“大爷,您想说什么?”
“难道你也不愿和我说实话吗?”
“若大爷用这些手段助少主成为山庄庄主,这并不算错。”阴影中的人影走了出来,站在楚行天身后。
楚行天没有回头去看阴影,望向楚牧小院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可名状,继续说:“不算错也不算对,一个为了庄主之位可以设计自己的兄弟,现在又想对自家侄子出手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大爷,三爷之事我本不该说,但大爷也无须过度自责。十余年过去,三爷身上的毒已被龙老解开,三夫人也一直陪在三爷身边,二爷正准备为三爷三夫人筹备婚礼,日后定会有子嗣,一生幸福。现在回想,若无那场意外,老庄主不会同意身份低贱的三夫人陪伴在三爷身边,更何况大爷也付出了足够大的代价,若不是如此老庄主也不会连下七道手令将二爷召回,传位于他,这庄主之位本就有战少爷的一份,大爷所做之事自然算不得错。老庄主离庄时将暗卫交到大爷手中,为大爷办事是我们的使命”那名叫影的人将山庄的辛密缓缓道来,语气始终没有变化。
楚行天突然转身望向身后的人,只看到一副黑色面具,完全看不见面容,只是脸颊和脖子处一道向脸部延伸的伤疤可以大致猜到黑色面具下的人脸,声音一直低沉,听不出一丝感情变化。然后说出一句令人惊讶的话。
“谢谢!”
影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微变的表情在面具的遮掩下没有人看到,马上用刚才语气道:“大爷可以对任何人道谢,永远不用和我道谢,从大爷将我从罪子的身份上救出,并一步步扶持到暗卫统领的位置,我便立誓今生做大爷的影子,一个人永远不需要和自己的影子道谢,事以办好,属下告退。”
“损失如何?”
听到这句话,人影的脚步一顿,用尽量平静的话语道:“那畜生比我们想象中强很多,折了五个兄弟,伤了十几人,才抢下一个半大崽子,不会让大爷失望的。”
“先养着吧,此事与牧儿无关。”楚行天自顾自地说着,抬头便迎上人影疑惑的眼光。
影有些不明白,自己损失如此大,只换来轻飘飘的一句话,眼神中闪现一丝愤怒,就见楚行天又补了一句:“二弟一回庄便带了牧儿他们母子,说牧儿是两人是私定终身后才有的孩儿,可我始终没有感觉和牧儿有血脉上的亲近感,牧儿多半不是二弟的亲子,再加上我察觉牧儿所修的不是御风心经,不用对战儿有影响,别为难他了。”
影听到这句话,点点头,完全消失在阴影中,似乎从来就没来过这个房间。
小院里呼呼大睡的楚牧不知道,他将要经历的一次劫难就这么莫名消失与无形中。
春去秋来,漫山遍野的红枫叶点燃了整座山峰,红枫叶下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爷,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双眼紧闭,等待着什么。
一阵秋风吹过,树上的红叶再也留不住,随风而去,离开母亲的怀抱,向地面飘去,这时几道白光闪过,那几片枫叶瞬间分为两半,坠落地面。
枫叶迎风飞舞,树下的少年动了,手中长剑对着半空中的枫叶挥舞起来,几乎同时将那几片枫叶斩为两半。
枫叶落地,少年将那些残缺枫叶一一拾起,只见手中的枫叶都分为完全对称的两张半叶,那把剑是用剑刃划过枫叶的叶茎处将枫叶劈成两半,而且几乎同时将几张枫叶劈开。
少年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就将手中枫叶抛出,上前几步捡起一张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残叶,有些不太满意的看向自己手中的长剑,少年正是在内院呆了进一年的楚牧,方才所用的剑法是扶风剑法的第一式‘清风拂柳’。
秋风还未停息,漫山的红叶只能任由着秋风扫落叶般被摇落,向远处飘去。
楚牧放下手中残叶,脚下运转奇异的步伐向红叶追去,长剑挥舞,不知斩下多少落叶,‘清风拂柳’、‘晓风残月’、‘舞风弄月’在楚牧手中,扶风剑法的前三式不知被多少次挥出。突然楚牧手中的剑招变了,手中长剑以特别的弧线挥出,脚下步伐急促,奔行速度加快,身体四周携裹起大量枫叶,大步一跃,人已在半空中,反手一斩,枫叶如同海浪般向前涌去,楚牧还没来得及看此招的效果,人已跌落,半跪在地上,口中喘着粗气,右手手臂不断颤抖,颗颗热汗滴在地上。
楚牧杵着长剑,看着半空中飘落一地的红叶,自言自语道:“这招‘狂风卷浪’对现在的自己还是太过勉强了,一击便没了大半劲力还是太危险,以后不能乱用。”
楚牧休息一会,拿起长剑挥舞起来,直到这漫山红叶落尽才停下来,抬头望着天际,太阳快落山了,顺手将长剑背在背上,走在来时的路,五里路程就回到自己小院。
小院里,侍女准备好热水,等待多时,一见楚牧到来,恭敬地叫了一声:“少爷,回来了。”然后如往常一般听到一句冷冷的话:“嗯,下去吧,送一份饭菜过来”就离开了小院。
只比楚牧大一岁的侍女自从被安排到了此处照顾楚牧的起居后,每天就做着打扫小院,整理床铺的工作,有时还给楚牧送饭,大多时候都是楚牧自己去吃,最重要的事就是到大爷楚行天处领取药材给楚牧修练,准备一桶热腾腾的洗澡水是每天的最后一份工作,然后回到自己的住处,楚牧几乎不和她说话,一开口就是吩咐侍女离开,不过这样,这份工作倒也简单轻松。
楚牧躺在浴桶中,洗去全身的污秽,如往常一样开始运转劲力,一圈,两圈。。。劲力运转加快,不断向瓶颈处涌去,楚牧开始冲击后天第二重。
两个月时间,楚牧已经经历过太多次失败,无论用什么方式,无一不是以失败结束,就在楚牧决定放弃的时候,筋脉中突兀的传出一声很微不可查,“啪”如同玻璃破裂的声音,楚牧顿时大喜过望,全力突破。
“嘭”伴随着浴桶炸裂的响动,“啊。。。。”一声尖锐的女声在楚牧耳畔炸开,来不及感受身体的变化,裹着浴架上的衣衫冲过去,一把捂住大叫的侍女,吼道:“小晴,闭嘴。”然而并没有太多没有用,一
掌拍在其后颈,世界顿时安静了。
小晴昏迷前的最后一个了念头是:“原来少爷知道我的名字,还有少爷的身材真的好棒哦。”
在楚牧冲破瓶颈,一时无法控制暴涨的力量,劲力透体而出,瞬间震碎浴桶,正好此时,小晴估摸着少爷已经洗漱好
,端着饭菜打开房门,正好看见赤条条站在地上的楚牧。
楚牧抱着昏迷的小晴,念头转动,瞬间也就释然了,明天是试炼的日子,还得好好准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