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脸凶悍的年轻人,从楼上跑下来,与低头沉思的姬眉秋相撞,年轻人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姬眉秋连退数步。
“瞎眼了,走路不带眼睛。”年轻人爬起来,张口便骂。
姬眉秋有心事,不想与年轻人计较:“说话干净点,这里人来人往,你想被别人当猴看?”
年轻人正准备上前干仗,听了此言,回头四望,发现大堂的目光,已经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才悻悻然走向柜台。
姬眉秋没有注意年轻人的反应,几个起落,就进入顶楼的大雅间。
“各位客官,行行好,这几位官爷看中了这个雅间。”姬眉秋进入雅间,刚与李先来、徐亚等人打过招呼,掌柜进来了,不停地打拱作辑:“临街的一面,还有个同样大小的雅间,几位客官如能体谅小老儿,今天的酒菜,只收半价。”
十来双眼睛,都盯着姬眉秋,姬眉秋不想为难老掌柜:“行啊,不就吃顿饭吗?”
谁都没在意坐什么地方,今天的相聚,是姬眉秋在须弥空间的战友,与他身边几个最贴的心,准备再次并肩携手的兄弟,友谊第一呀。
“你们两个别走了,我们新大帅马上就到,留下来陪我们的大帅喝两杯。”冤家路窄,被姬眉秋撞得仰天摔倒的年轻人,指着香妃与项嫣然,就像吩咐自家的丫环。
香妃扁扁嘴,没有理睬年轻人;项嫣然哪受得了这份闲话:“徐亚,看我受气,你很开心吧?”
被项嫣然点了名,徐亚的身子,酥了半边:“哪来的毛猴子,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惹我们公主。”
“公主?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小妞,老子看你长得还水灵,才让你陪大帅。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
年轻人狂态,惹恼了这帮小家伙,归雄正准备上前开打,被姬眉秋拉住了。徐亚是项嫣然点名的正主,该他出头。
徐亚老气横秋地盯着年轻人:“六七十岁的大帅,也算年少有成了。行,冲你的胆气,饭后咱们上决斗场,露两手给大伙瞧瞧。”
徐亚长的五大三粗,心眼可不小,家学渊源,不允许他在外面胡来,实在手痒,也得先占住理,用决斗场框住对方。
二十多岁的小不点,竟然在自己面前摆谱,年轻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吼一声,拔出朴刀:“上什么决斗场,在浔阳,哪都是老子决斗场,你的大刀,不是摆设吧。我看你的元帅境界,肯定是磕药磕出来的。”
在神州在陆,最轻视他人的言语,就是说对方的境界,是磕药磕出来的。徐亚再豁达,听了这句最轻蔑的话,也不禁火冒三丈。
姬眉秋这才注意,徐亚在一年多的时间,从少帅晋级到元帅,比李先来先行了一步。
单身一人敢拔刀面对十多头乳虎,姬眉秋不禁为年轻人的胆气叫好。只是他没有探查楼下的动静,就在年轻人拔出朴刀的时候,楼下一个小雅间内,冲出十多个帅级武者。
浔阳酒楼的最高层,出现了浓浓的火药味,一场混战眼看就要发生。
看到对方整齐的、快速的布阵,姬眉秋顿时明白了这些年轻人的身份。
“大胆,身为帝国军人,在公开场合闹事,不怕御史台弹劾吗?你们有几个脑袋。”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军人?”
“军人又怎么啦?欺负你,那是瞧得起你。”
“小家伙好大胆,知道我们是军中之人,还不乖乖跪下叩头,兴许爷爷放你一刀。”
几个嬉皮笑脸的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奚落姬眉秋,却没有急于动手。军人毕竟不是泼皮,还有几分顾忌。
既然知道对方是军人,姬眉秋知道,这场架打不起来了,心中略有点遗憾:“把家伙收起来吧,也不怕丢军人的脸,让你们的主帅知道,军纪在等着你们呢。”
领头的大帅警惕地看着姬眉秋:“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我们水营,负责缉拿敌国奸细。”
“心眼不错,知道给自己找后路。”姬眉秋为大帅的急智喝彩,不再为难他:“神龙卫在此办事,你们走吧。”
徐亚在旁边不满地嘟噜:“早知道你这家伙息事宁人,还不如上前就一拳,玩什么后发制人。”
“想打架,老子奉陪。”为首的大帅接过姬眉秋手中的大将军令,可水营不比要塞,眼拙,没见过这东西:“一块破牌子,想吓唬谁。兄弟们,大帅就要到了,将他们赶走。”
如果姬眉秋不掏出大将军令,这些兵痞也许会忌惮点。说了半天,只掏出什么也不是的破牌子,领头的大帅想歪了:这个年轻人,根本就没什么来头。
眼看十多人就要打起来,老掌柜急得插进来,给双方打躬作揖:“各位客官、各位大爷,千万别在酒店开打呀,小老儿的饭碗,会被你们砸掉的。”
香妃与项嫣然一点也不紧张,玩味地看着姬眉秋与对方的角力。姬眉秋用余光看着她们的表情,心中纳闷:两个祸国殃民的大美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热。今天在大江上见面那会,两人还大眼瞪小眼,就像两只好斗的公鸡。
姬眉秋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赴城主府起草奏章时,香妃与项嫣然身后的神秘人物,秘密来到浔阳城外的高山上,进行了不为任何人所知的交锋。这次交锋的直接后果,就是香妃与项嫣然,成了好姐妹。
就在姬眉秋愣神的时候,领头的大帅将掌柜划拉到一边,用力过猛,掌柜的头砸在柱子上,鲜血直流。
“混蛋,凭你欺负平民本事,难怪大江上水匪横行。”姬眉秋大怒,扬手朝大帅的脸上扇去,大帅压根想到眼前的上将敢动手打他,待他反应过来,脸上响起清脆的耳光声。
大帅还在摸着他那长满横肉的脸,身后的一个少帅发飚了:“敢打水营中军官,你小子吃了蛟龙肝、狰豹胆,活得不耐烦了。”
另一个光头拔出朴刀,指向姬眉秋:“臭小子,你自己跪下求饶,还是让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易水与李可知道姬眉秋的能耐,没有上前帮腔;李先来与徐亚这几个损友,成心看姬眉秋的热闹,看他这个冠军侯,是否真有担当;只有归雄,看到有人威胁自己的大哥,啥也不说,上前就是一拳,打得拔刀的少帅,飞出老远。
“中军官,下令吧,把这些奸细,全都抓起来。”大帅身后的年轻人,全都鼓噪起来。
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从现在开始,他已经不是中军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