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查礼单时发现有那个女孩的礼金,并且有人见过那个女孩,她惨白着脸坐在墙角,脸上挂着笑。
“赵轩,我帮你撒个谎吧。”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轻却又带着一种解脱后的茫然,那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她在笑,带着无助与决绝:“因为我爱你。”
生南国看着那个女孩,他说他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很明亮,却带着世间最浓厚的悲伤,那个女孩看着赵轩,回过头来又看着生南国,“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生南国说:“我喜欢过一个人,她叫花莫离。”
那个女孩笑了笑,也许是牵动了伤口,“那你会帮我的对吧?”她像是在请求。“呵,我忘了,你已经帮过我一次了。”
婚礼前几天,白溪惨白着脸,她看着赵轩发笑,“我帮你一次吧,阿轩。”她颤抖着手拨通了电话,赵轩竟然没有阻止。
他走了过来,蹲下身去,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伸出手想要为她将头发挽到耳后却又收了回来。
看到他收回去的手,白溪的脸更白了,她像是在笑,可是眼泪却从眼眶里流出。
“喂,爸爸,我是小溪,我说要嫁给赵轩是骗你的,我只是想要你投资赵轩,一直以来我都是把赵轩当成朋友当成大哥哥的,可是,我并不爱他。”
“可是,我并不爱他。”这几个字说出口时白溪的目光是停留在赵轩身上的。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很生气,他以为女儿太过胡闹,而且直到现在婚礼日期快要的时候才把真相告诉他,这让他无法面对那些知道婚讯的亲朋好友和那些个收到请柬的生意上往来的伙伴,不过他太疼爱自己这个女儿了,当女儿的母亲过世之后一直忙于工作的他就对女儿有一种亏欠的心理,所以即便有些生死却只能就这么样了。
还能怎样?他不可能逼自己的女儿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当电话挂掉以后,赵轩问:“为什么不求救?”
白溪却只是笑。
生南国点了点头,“你没有错,叶敏没有错,赵轩也没有错,只是时间不对,方式不对。”
生南国把女孩抱上了车,小心翼翼地为她整理好发饰,“要不要再去看他一眼?”生南国问。
“不用了,他的样子我一直记在脑子里,怎么会忘。”女孩的脸色更加苍白,生南国脸上泛起一阵怜惜。那是一个美到窒息的傍晚,夕阳像是点燃了周边的云彩,女孩坐在车里痴痴地看着天边,嘴角轻翘,像一朵花盛开般寂静无声,可是最后却还是流下来泪水,她说:“就算我知道你会幸福,可一想到我还是不能成为让你幸福的人,还是很难过,赵轩,对不起,那么想让你幸福的我竟成为那个阻碍你幸福的那个人。”
生南国说那个女孩很美,就像那天的夕阳,凉风渐渐,生南国看着脸色惨白如纸的女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有保持沉默。
“我坚持了四天,虽然痛,可是我不愿意死啊,每次连我自己都以为再也醒不过来的时候,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醒过来了,我要帮他把这个慌撒得更加完美一点。”
生南国很难想象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忍受了怎样的一种疼痛,在黑暗中挣扎着不愿死去,只是为了今天出现在他的婚礼上让别人看到她出现,为了让人不去怀疑赵轩。
生南国理解女孩的痛苦,所以最后在女孩的央求下生南国拔出了刀子。在生南国把刀子抽出来扶着倒下去的女孩时,女孩在生南国的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当时生南国还不明白,直到他听人说那个女孩的手里攥着生南国的头发。
原来,她趁着生南国不注意早就悄悄收集了他的头发,她要帮赵轩撒一个谎,一个也许并不算完美却足够洗刷掉赵轩嫌疑的谎言。
对此生南国只觉得这个女孩真的好可怜,前世,赵轩一定是修炼了一千年一万年才换来今生这个女子如此爱他护他。
然而,当奈何桥上饮下那碗孟婆汤,赵轩却忘记了那个他等了一千年一万年的女子。
如果有来世,别再爱他。生南国对那个女孩说。
女孩却说,我愿意,我愿意再遇见他,却不要再走进他的生活,只要远远地看他一眼就够了。
从始至终他也没有问那个女孩后不后悔,因为他知道答案。
只是这个女孩独对夕阳时的背影让生南国难以忘记,那种孤独感触动了他最深处的伤痛。
我们都是一个可怜虫,却在可怜着别人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