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时辰后,白均探头探脑的从树洞中爬了出来,幽麟兽早已不见了身影,天通镖局一行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方圆百丈大小的地面上,焦黑一片寸草不生,在没有古树的遮蔽下,空中阳光直射而入,融合着燃烧过的余温,泛起一层层涟漪蜃影,形成一个幽暗森林中的小型世界。
对于一个刚出世事的小童来说,光怪陆离的世界固然精彩万分,但也步步杀机奇险无比,稍有不慎就会落个尸骨无存的凄惨下场,这也让他幼小的心灵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谨慎小心的念头无时不在提醒着他,这也使得白均在以后的修仙大道上,虽处九死一生的境地,步履蹒跚,但也越走越远。
白均心有余悸的看着周围,燥热的环境让他口干舌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寻找一处水源之地,否则没被妖兽杀死,到活活渴死在这无名森林里了。
环顾前方的幽黑森林,不知何时才能走的出去,为了以防再次碰见妖兽,只能原路返回,白均想到着就抬步向来处走去。
刚行两步,就听后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白均连忙回头,就看到一队金甲骑士,从身后丛林中一窜而出,前后足有五六人之多。
为首之人,一身金甲战袍,背后背着一杆钢身缨枪,胯下一黑鬃骏马,远看见白均一脸紧张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驶着骏马就奔白均而来。
白均紧张之余脑中飞快的过滤着各种说辞,如果来着不善也不至于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吁’伴随着一声喝声金甲骑士就把白均围在了中间,近看带头之人是一个短须壮年大汉,正上下打量着白均。
“在下白均,敢问各位官爷有何指教?”白均冲大汉行了一礼问道,白均深知自己的小命只是在他们一念之间而已,万不可失礼托大。
大汉用眼睛扫过了四周低首问道“小子,我且问你,这烧焦的土地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你可看到天通镖局一行人?别耍什么花样,否则,别怪爷爷手里的穿云枪不认人”说着就抽出了后面的钢枪指着马下的白均。
白均心里一阵叫苦不迭,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祸不单行,强压心中惧意挤出一丝微笑回道“回官爷话。此地是被一头妖兽施法所致,天通镖局一行人在法术中也未能幸免”
大汉一听眉头微皱,眼中狐疑之色一闪即逝,手中钢枪一动就顶在白均的脖颈处,开口问道“看你不像是镖局之人,怎么就知道镖局一行人的行踪,还有那妖兽又是怎么一回事?给我老实交代”说着手里的钢枪又不觉握紧了三分。
“回官爷,我在落雁谷偶遇天通镖局一行人....”白均慌忙讲述着自己如何结实镖局之人,以及事情发展的前前后后,关于自己的事情白均是只字未提。
壮汉在听完白均的讲述后,将信将疑,又派人在附近方圆几十里搜索了一番,果真不见镖局一行人的踪迹,只是发现一队马蹄车辙印在这消失不见。
“小子,跟我走一趟!不见镖局之人,我也不好向城主大人交代”大汉操着命令的口气冲白均说到
“城主?果然是清源城的军队,如果我不去的今天是难免一死了,罢了,事到如今不如听天由命,到时在想脱身之策,说不得还有一丝生机”白均心中暗自思量,把其中利弊分析一遍,开口道“谨遵官爷之言。”
“嘿嘿,算你小子识相”说着伸出大手朝白均后背一提,就把白均提在马背上,一声令下,大汉一行人原路返回,奔清源城而去..
清源城所处江国边境,方圆千里也算是个大城,足有万亩大小,因地处江国和赵国的交界处,两国商客进出必经此城,因此城中颇为富有,城门常年有军官把守,进出此城必搜身盘问。
一日一队金甲骑士,风风火火的冲入此城竟没有丝毫下马之意,也不见守门军官有任何拦截的架势,有的只是一脸羡慕的神情。
城中百姓纷纷避让,清出一条通道。
“是方荣方城主的金甲铁骑”人群中不知是谁豁然喊了一句,声音不大但也令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人群闻言避让之势不仅加快了三分。
城主府大门前,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叟,看着眼前的金甲铁骑冲为首一人拱手道“沈头领,此去迎接镖物可顺利?”还没等老叟口中的沈头领有何作答,又指着躺在地上的孩童问道“这个小童是怎么回事?”
地上小童正是赶了七天路的白均,因没骑过马在加上腹中饥肠辘辘,不堪负重晕了过去。
“来人啊,先把这个小童押入天字牢中等候城主发落”沈头领没有直接回答老叟的提问,而是命令一个铁骑把白均关入牢中。
“吴老此事事关重大,你我一同面见城主,在说不迟”话音未了就慌忙迈着大步领头向府中走去。
“好,就依头领所言”老者一听面色一变,感觉此事不妙,跟着头领也进了府中。
府中大堂中,一个富态的中年人手中正提着鸟笼,拿着一草秸在逗一个不知名小鸟。
玩的兴起,只听堂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望只见沈头领并吴老走了进来,中年人一喜开口道“沈头领,来的正好,仙师今日正要那‘雪灵草’为药引,替本城主开鼎炼药,快将那物呈上来吧”说话之人正是清源城城主方荣。
沈头领闻言踌躇不定低首开口道“回禀城主,天通镖局一行人连同雪灵草已葬送妖兽之口,只剩下一个小童,被我禽到了府中天字牢”
旁边吴老一听此话也不仅打了一个寒颤开口道“沈头领不妨..”
吴老的话刚说一半,方荣大怒体内真气流转,手中紫芒乍现,在紫芒的笼罩下鸟笼支离破碎,小鸟一声惨鸣下爆体而亡,血肉横飞。
吴老沈头领一见此幕,连忙磕头认罪,豆大的汗珠滴滴落下,两人一脸铁青,口中直呼小人该死。
“晚上把那小童押来见我”方荣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向后堂快步走去。
此时两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犹如在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
城主府一处隐秘的地下空间中,漆黑一片,只有四周烛台闪着微弱的光芒,中间盘坐着一个身穿黄色儒袍的长发人影,儒袍前后绣着一个黑白相间的白云图案,在烛光的余光下,人影面孔清晰可见,竟是个异常俊俏的青年,此时正微闭着双眼,口中念着不知名咒语,额头上一丝丝黑气游进游出,黑气每进入一次青年脸色就越痛苦一分。
身前虚空中悬浮着一个火红小鼎,在四角各有一个碧玉葫芦喷吐的火焰中旋转着,其双手接连掐诀对葫芦连弹不已,控制着火势。
随着时间的推移,阵阵药香从小鼎中传出,青年嗅着传出的药香,睁开了双眼嘀咕着“想不那个鬼地方,竟然会有禁制傀儡,害的我差点身形俱灭,受了重伤,要不是骗方荣这个凡夫俗子,收集世俗界的珍惜药材炼些丹药,恐怕我早就魂飞魄散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靠世俗界的丹药只能拖延病情,要想彻底恢复,就必须回宗门一趟,又或者嘿嘿..”说到这青年阴森一笑,在烛光的映衬下,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面孔,让人一看之下不仅毛森骨立。
白均睡梦中,传来一股股沁人心脾的腥臭,鬼哭狼嚎声也不绝入耳,心中一惊豁然坐了起来,入目之处,竟是一个个吊挂在空中的铁窗牢笼,放眼望去足有百十座之多,自己赫然就身处其中的一座,牢笼下方一血色长河翻滚不息,一条条长着锋利牙齿的怪鱼,在血河中游走不定,不时抬头看向空中的牢笼,张着血盆大口窜上窜下。
“别看了,血河中的是变异食人鱼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头大象掉在里面也会顷刻尸骨无存的。”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白均身后响起。
白均一脸警惕的回首看向声音传出方向,只见牢笼边角处依靠着一老者,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两鬓斑白,曲折的皱纹爬满了脸颊,身穿一补丁青衫,脚蹬一破底草鞋,瘦弱的身躯如侏儒一般,此时正微笑的看着白均。
白均上下打量了一番拱手道“晚辈白均,不知道前辈在此,如有失态,请见谅,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老者点点头说道“不知者不罪,老夫玄辰子,江湖上认识老夫的都给几分薄面,尊称我为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