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心闻言立马站直身子,“你不教算了!我就自己练!”
视线在人群中一阵摸索,沈安心抬头看见秦修,有点小兴奋。
“秦修大人也在!”沈安心不停向秦修招手,秦修却神经病一样皮笑肉不笑,与季泽和袁亦城站在一起,几个人时不时看看沈安心和拓跋尊,小声议论什么。
“阿尊看上去心情不错。”秦修实际摸着下巴,窥探。
“你们就不觉得,那个沈安心很像一个人?”季泽狐疑地问。
“谁啊?”袁亦城扭头,看向季泽。
“像谁?”秦修也好奇地看向季泽,而后玩笑道,“只要不像你前女友,就不管你的事。”
“你这人还真是没心没肺,这种时候还开玩笑。”季泽即刻瞪向秦修,而后认认真真地道,“你们几个,还记得五年前那件事?”
秦修闻言默不作声。
“都几年前的事了,还谈了干什么?早就该忘记的。只要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大家开开心心的就行。”摸着杯壁,袁亦成耸耸肩,再不以为意地说,“再说了,不可能的。”
“也是,应该不可能。我当年就看过一眼……也忘记了。”
摇了摇头,季泽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加上五年时间的堆积,他也真记不清当年的细节。
“不是我说啊,以后咱们几个,就别提五年前那件事了,特别不要跟阿尊提,也不要和他身边任何一个女人提。当年阿尊因为那件事出国五年,简直就是流放了五年,那件事是他的耻辱,以后别再说。”
揪着耳朵,秦修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突然认认真真,严肃地警告季泽。
“嗯,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点了点头,季泽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袁亦成也诚恳地碰杯,“我干了这杯!也不再插嘴那件事。往后,谁再提就是受!”
一听这话,季泽和秦修都大笑了起来。
沈安心郁闷地看向那几个人,总觉得袁亦城的神态很诡异。
回想袁亦城向拓跋尊告白那次,沈安心再看了看拓跋尊。
“将红心当成那一对,一砸过去,就爽了。”拓跋尊握住她的手,手腕微微一用力,飞镖便投了出去,正中红心!
“不行不行,这是你扔的,我要自己来一次!”沈安心挣开他的手,硬要凭自己本事。
拓跋尊闻言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似看到从前的夏季。
拓跋尊不要这样的沈安心,他更想去控制。
沈安心刚摆好姿势,那一双大手便跟了过来,她就气恼地扭头,咬牙启齿,“我真的可以的!”
没有回答,拓跋尊微微松了手。
沈安心隐约察觉他有些不对劲。
“尊少!”这时一阵脚步传来。
沈安心顺势扭头,只见一个约三十岁的男人走来,身边跟了一位优雅女伴,接着又有两对男女走来,将拓跋尊围在中央。
这态势再明显不过,借机拉拢关系。
“这位是……”有人关注到沈安心,拓跋尊鲜少带女伴出门,对于这几个人来说,沈安心面生得很。
“女伴。”拓跋尊刚说完。
众人别有意味地笑了几声,那小声令沈安心一阵不适。
那几位又称赞沈安心漂亮大方。
沈安心自知她的脸色绝对不好看,这些人不过在恭维拓跋尊。
“这样,先让这几位女士比飞镖。”男人们让自己的女人们比赛,这个提议不算新鲜,每天都在上演。
沈安心重重看了拓跋尊一眼,她知道,她不行。
拓跋尊比较满意她求助的眼神,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去吧。”
“靠……”沈安心石化,他都不给她点比赛技巧吗?
拓跋尊好像没看见她脸上的悲怆,别开脸,举杯饮了一口。
比赛者一共四位。
因拓跋尊的面子,沈安心被吹捧第一个上场。
沈安心再回头看了拓跋尊一眼,他却不动声色。
既然拓跋尊都不怕丢脸,她有什么好怕的!
双手握得死紧,沈安心取出第一支飞镖,从容不迫站直,没多想就扔了出去。
结果成绩还不算太差,至少钉在靶子最边上!
哦也。
没脱靶……
“我还行吧?说实话,我本来以为会脱靶的。”沈安心回头,对拓跋尊吐吐舌头,悻悻走了过去。
拓跋尊看她得瑟成这样,真不想告诉她,她估计是最差那个。
果然,其余三个女人,虽然一副娇柔的样子,可握起飞镖,简直不是人,一扔一个准。
既然沈安心没成绩,就有人一个劲称赞她姿势优美。
靠。
别夸了,太假了点。
沈安心顿时红了一张脸。
“我身边的女人不需要优秀,不需要争强好胜。因为,我足够优秀。”拓跋尊沉下目光说。
如果旁人说这句话,沈安心就会反感,会觉得那人过分自大。
可由他来说,沈安心总觉得有点为他难过,一抬头就看向他的眼。
身边的人群来了一波又一波,拓跋尊见沈安心有些累,就往角落走。
刚走到拐角,拓跋尊停下脚步,望着一个熟悉的侧脸,微微一怔。
随着拓跋尊的脚步,沈安心也停下,好奇地看了看。
那个颀长的身影,察觉到审视目光,一个扭头看来,先看了拓跋尊一眼,接着,又看了沈安心一眼!
男人看到沈安心时讶异了一会,接着和身边的人结束交谈,一步一步往拓跋尊走来。
男人眼中透着成熟,约莫三十岁。
“阿尊。”男人平静地唤了一声,声音低沉,用力。
“小舅。”安静了好一会,拓跋尊才开口。
“嗯。”明成寂对拓跋尊点头,和平常长辈一样。
视线落在沈安心身上,明成寂稍微看了一眼,再看了看拓跋尊,“女朋友?”
“秘书。”拓跋尊回答得很平静,这种冷静,有着和他年纪不相符的深沉。
一听这话,明成寂沉默了会,似乎在酝酿某种情绪。
沈安心安安静静站在拓跋尊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只对明成寂微微点了点头。
好一会,明成寂才又看向拓跋尊,“阿尊,工作归工作,私人算私人,凡是总要有个度,你聪明,就该听得懂我的话,知道怎么把握那个度。”
那一脸平淡忽地折射一抹灿烂绚色的佻笑,拓跋尊玩世不恭地点头。
“真是,小舅你这话说的,简直跟我妈同一个水准,看来我们之间真的有……代沟。”
在明成寂面前,拓跋尊表现得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深邃眼底却划过一丝摄人的沉暗。
“你现在还小,经历也不够多,有些话总听不进去。别以为听多了你就听懂了,总是这么没耐性,还是跟那年一样过于任性。你这样,我跟表姐会很担心。将来你要继承整个家族企业的,别让我们失望。”
明成寂对于拓跋尊的笑丝毫不恼,一副严格长辈的摸样。
“行,我知道。”拓跋尊声音很轻。
明成寂便不再说话,刚要转过身,身上手机震动了几下,他便优雅地停下脚步,从裤袋里取出手机,按了接听。
电话是妹妹明成心打来的。
明成心比哥哥明成寂小很多,也比拓跋尊小,却赚了一个小姨的辈分。
这事拓跋尊也就忍了。
明成心却特别爱闹,总拿这事跟拓跋尊开玩笑。
“嗯,你在那边自己注意点,有事给我电话,麻烦爸也行。”明成寂不紧不慢地道。
见拓跋尊转身离开,明成寂拿开手机,叫住他,“她想跟你说几句。”
“不了,我不和那丫头讲话。”回过头,拓跋尊挑眉无奈地道,“在国外那几年,这人把我烦都烦死了,就告诉她,我让她保重,回国让我去接她都行。”
明成心兴许听见拓跋尊敷衍的口吻,一生气就将手机挂了。
明成寂收起手机,想了想后看向拓跋尊,“在国外那几年还算不错吧?”
全拓跋家的人都知道,那几年是拓跋尊最不能揭开的过去。
这也是明成寂首次跟拓跋尊谈起。
气氛不是意料之中的凝滞,拓跋尊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说了几个字,“还不错。”
眼底再一沉,拓跋尊却又笑了笑,“不过,有些事情只要经历一次就够了。”
“经历多了你才能长大。”明成寂直白地道。
兴许明成寂也没发现,但沈安心明显察觉到,拓跋尊身形一怔,似乎僵了一下。
“回头见了,小舅。”薄唇轻扯,拓跋尊依旧玩世不恭地在笑,亲昵揽住沈安心转身便走。
豪门内部都不简单,因此沈安心没多假设拓跋尊和明成寂之间的那股暗涌,跟他一同转身正要离开。
却不知哪里跑来一只金毛猎犬,突地死死含住沈安心的裙摆。
身上这条白礼裙有些薄,沈安心立马定在原地不敢乱动,生怕那条猎犬一个不高兴就将她衣服吃干净。
大概没人料到,这么大气和谐优雅的俱乐部,会出现如此滑稽的一幕。
蹙眉,拓跋尊死死盯着那只猎犬!
“喂,这个不能吃的。这是我的衣服,我要穿的!”沈安心低头一见那猎犬凶悍的样子,没头绪地和它讲理,显然是很怕它的。
她在干嘛?
跟狗讲道理?
先是一愣,拓跋尊黑眸无奈一挑,扫过她颤抖的臂膀。
看着她散落在肩头上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