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谁也不说话了,一时间轿子里就这么安静了下来,静谧的空气中流淌着没人发觉到的变化。
八抬大轿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就隐隐约约能听到水流的声音,哗啦哗啦还十分大声,越走得近就越是清楚。
再过了几分钟,八抬大轿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奴才的恭敬的声音,“王爷,王妃,到玉溪河了。”
司马惊鸿唔了一声睁开眼,看了一眼旁边的林欣儿,道:“出去吧。”
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林欣儿便赶紧跟在他的身后,只不过没想到他还会回过头来伸手扶她,这倒让林欣儿有些受宠若惊了。
出了轿子,林欣儿才看清楚,他们的面前横恒着一条大河,河水湍急,奔腾着从东面往西面流去,哗啦啦的巨大水声在此刻更加的响亮,宣誓着强劲的力量,河水并不是十分的清凉,夹裹着些许的泥沙,看上去水是带着黄颜色的,感觉有一点儿像中国的黄河,然而却没有黄河那样的磅礴气势和雄伟壮观。
“他们怎么还没来?”司马惊鸿问身旁的奴才道。
“回王爷,我们出发得早一些,他们估计还要等一会儿就能到了。”奴才毕恭毕敬地道。
司马惊鸿没再说话,幽深的目光直视着远处的河面,湍急的河水从他的眼前一一流过。
这个时候林欣儿想起以前政治课上学到的一句话——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就像这个世界上找不到同样的两片树叶一样。
忽然就觉得这个哲学命题是那么的有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昭示着这个世界上万物的运动变化发展,无时无刻不在运动着变化着,就连人也都是一样的,前一刻看到的人和这一刻看到的人一定不再是同一个人,就好比身前站着的司马惊鸿,他是司马惊鸿没有错,他也同样不是司马惊鸿,这就是哲学上所说的运动变化发展吧。
林欣儿,你真是太有才了,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林欣儿自己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要走的意思,此刻的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阳光有些强烈,照在头顶都发烫了。
为什么还不走了,在等什么?
林欣儿觉得十分纳闷,就打量起周围的情况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往河流上游上去,视线所及的地方没有一座桥,再往河流的下游看去,目光所得达到的地方也同样没见着一座桥的影子。再望向河的对岸,根本就见不到对岸的情况,到河中心的地段,那里有淼淼的水汽冉冉升起,弥散到半空中,挡住了人的实现,根本无法遍及地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他们要怎么过去?
明白这一点儿的时候,林欣儿这才真正见识到,秦王府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不由想起上一次想要逃跑的事情来,即使没有那些狼群的阻拦,即使能够顺利出得了松树林,她和小月也是同样逃不出秦王府的,眼前这一条如同天堑一样的大河,必将是她们根本无法征服得了的。
一道白光从林欣儿脑海里闪过,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海里呼之欲出,司马惊鸿是知道她要逃的吧,也是料定了她逃不出去的吧,松林里的狼群,她原本以为会必死无疑的事情,却能在紧急关头被司马惊云所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两兄弟早就安排好了的吧!
此时此刻,一股冰凉感从林欣儿的脚底升起,她忽然觉得司马惊鸿好可怕,他是在是太可怕了,深不可测的缜密心思,极致残忍的恶劣手段,阴晴不定的善变性格……
“欣儿,欣儿……”
“啊?”林欣儿抬起头,撞见司马惊鸿探究的眼神。
“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司马惊鸿发觉林欣儿的脸色有些惨白兮兮的,就轻唤了她好几声,叫了半天她才有反应,便将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入手处一片冰凉,让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我,我没什么。”林欣儿赶紧将手抽了回来,逃避着司马惊鸿探究的目光,低声道:“我真的没什么,可能是河边的风太大,有些冷吧。”
司马惊鸿的目光深邃,看了她一样,收回被她挣脱的手,转过身去,“船已经来了,到了船上就不会冷了。”
闻言,林欣儿抬起头来,果然见到河中心正有一艘大船快速的开过来,云烟雾饶的大河上,一艘大而华丽的船的轮廓逐渐扩展开来,一点一点在实现里变得真实,船帆被风鼓胀到最大的程度,速度像离弦的箭一样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要到眼前了。
好快!
林欣儿惊叹一声!
她不是没见过船的,以前出去游玩的时候也是坐过机动的大船的,眼前这种靠风力行驶的大船却是第一次见,只不过能有现在这样快的速度,还能是达得到机动船的速度,不得不说,真是够快的了。
“欣儿,上船了。”
司马惊鸿回头叫她,她才从怔忪间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笑容,快步跟上前去。
只不过她的笑只是为了掩饰她心底变化的假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