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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拜师

白鹤越飞越高越飞越急,风呼啸着从弦柱耳旁刮过。他看到这片哺育了他十年的水土,那块属于母亲的墓地,那个曾带给他欢乐的童年却又让他一夜间经历人间悲痛的村庄,都开始慢慢的后退,缩小,直至消失了。他知道自己这一别,将不会再回来了,这个村庄会被埋于废墟之中,世间不再有之,但他知道,这片土地,会永远的在他心中铭刻。

那熟悉的景象终于消失不见了,弦柱略显失落的转回了头,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正飞行在空中,不觉大叫了一声,紧紧抱住了天机老人。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一场梦,在梦中,他生长的村庄被从未见过的怪物毁灭,接着又在梦中拜了一位神仙似也的老人为师,骑着白鹤在九天之上飞翔……不,这不是梦,弦柱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怀疑,因为这一切经历,即使在梦中,他也不敢想象,他这几日之经历都已经超越了一个在偏远山村长大的少年的想象力。

一阵阵刺骨的寒风铺面而来,弦柱慢慢从村庄被毁灭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空洞麻木的双眼慢慢的又有了以前的灵气,他此时才反应起自己的仙人师父,于是紧张又急迫问道:“师父,师父,您是神仙吗?师父,您知道杀害怪物的村民是从哪儿来的吗?师父,您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啊?……“。弦柱又太多想问的问题,以致于说话都有点无论次了,这几天他所见到的一切,都超越了他现有知识的范围,而他现在急切的渴望有人能帮他解惑。

天机老人知道这一切对于这个身远地偏,不知世事徒儿甚是难解。因此他只能慢慢的给弦柱解释:“传说中天地初开,鸿蒙生一,一而生二,二而生三,三而生四,人族为一,妖族为二,仙族居三,魔族处四。这四大种族是宇宙运转之根基。亿万年来,人妖仙魔相生相克,始终处于平衡状态,这便是鸿蒙之力。其中人族与妖族处于宇宙的底层位,神族与魔族处于世界的高层位,底层位的人族和妖族可以封神点魔上升到高层位,而高层位的仙族和魔族却无法穿越鸿蒙壁垒,来到低层面。既然你我能够相遇,为师自然就不是仙人了,而杀害村民的人正是这妖族之人……”。

小弦柱听得似懂非懂,他觉得一个全新的世界豁然展现在他面前,而且他发现自己的问题更多了:”那妖族的人为什么要杀害村民呢?妖族之人居住在哪儿呢?……如何才能封神呢?仙族和魔族是世界是怎样的呢?……“。天机老人捋了一把胡须,对着这个好奇心破强的徒儿沉默的笑了笑,有些问题甚至连天机老人也不知道,也有些问题老人暂时还不打算告诉告知,所以弦柱不会知道村民被杀死因为他的缘故,也不会知道三百年前宇宙的平衡被某种力量打破,妖族力量开始大增,并且此后无人再能成功封神入仙。天机老人知道弦柱在以后的修行之路上,一定会慢慢的发现这些事情的。弦柱见师父只是笑而不语,知道自己一下问的问题太多了,即使现在他内心急切的渴望知道一切事情的答案,但依然按捺住不再继续问下去了。

猿声啼不住,白鹤万重山,不知飞过多少山峰河流后,白鹤终于开始下降了。弦柱俯视看去,发现下面廖无人烟,只有连绵不断的高山与森林,逼仄的绿意如一块巨大的绿宝石,刺激着双眼,但多看几眼后,却不免觉得这绿太过单调。随着白鹤徐徐下降,几间草堂正正方方的赫然出现在了正下方,组成一个四合院。”想必这就是师父的家了“:弦柱在心里想道。

这儿的确就是天机老人的住所,此处再往西就是亘古森林,亘古森林是一片连绵不断的森林,没有人知道这片森林有多大,也没人知道森林的尽头通往何处,自洪荒时期,亘古森林便坐落在那儿,即使千百万年来都少有人类踏入森林深处,不仅因为森林荆棘险阻难以穿越,还因为森林里有无数的凶兽,更有传森林深处存活着上古神兽。天机老人当年选择此地,一是此处可躲人间烟火,二是此处位于亘古森林边缘,靠着因地制宜的环境可以轻易获取各种的仙草药材。

白鹤平稳的降到四合草堂的庭院里,老人纵身一越,平稳飘然的落到了地面,弦柱也从白鹤上滑了下来,落到了地面上,只见四间简陋的草堂,分布在庭院的东南西北是个方位,老人开始耐心的给这位新来的徒儿介绍这儿的一切:“南面的房间是丹房,北面房间是书房,西面那间就是你的房间了,以后你就安心随为师在此处修行……”。

今天对天机老人是全新的一天,三百年前,天机老人曾有一徒,名为方佑书,后来天机老人施展“观天术”的最高功法,算得天机,成功组织了妖族的大肆入侵。方佑书为窥得封神入仙之法,不惜勾结人族强者,围困住天机老人,欲让天机老人再次施展“观天术”,天机老人虽然最后突出重围,但却身受重伤,功力也大不如前。天机老人算尽天下,却唯独不曾算到竟会被自己的徒儿所害,此后天机老人始终独处,隐于世外,潜心于推演和炼丹,不在有一丝收徒的念头。三百年后,弦柱的出现,让天机老人又起了收徒之念。

鸿蒙之力失去平衡,天地将会大乱,以人族之力式微,只能旁观,作画中人。天机老人于十年前的一颗流星中寻得一把古剑,虽然这把古剑外貌平平,也从古剑中探寻不到丝毫力量,但天机老人的种种卦象都显示这把仙剑竟有斗转星移之力,天机老人通过燃烧自己的寿元,施展出大神机推演一百二十八卦,竟算得一少年与这仙剑有一丝联系,而且这少年就在他当年发现古剑三十里外的一村庄之中。但是他没想到妖族的人竟会来到这个村子,“难道他们也发现了古剑的秘密!不可能的,他们不曾知道这把古剑,怎么可能推算得出弦柱与古剑那一丝微弱的联系呢?”天机老人想了想,觉得并不仅仅是巧合,但他却始终不明白妖族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的。“如果妖族的人也知道这把古剑有恢复鸿蒙之力,那他们不惜铤而走险,深入人族之地,只为除掉这一丝能恢复宇宙平衡的希望也是讲得通的,正是这不平衡,所以千百万年来,妖族的实力终于不再受制于人族了,他们一定不允许任何能威胁他们变强大的存在。“:天机老人想到这,内心激起了一阵愤懑之情。

不知不觉中俨然入夜了,皎洁的月光开始如洪水般倾泻而下,瞬间铺满了整个庭院。被月光包围的草堂处于一片静谧祥和之中,远处传来风吹过树梢的呼呼声,如浪花,如乐曲,如窃语。弦柱处在这陌生的房间,躺在这陌生的床上,思念与悲伤之情夹杂而生,几日前他还在村庄嬉戏玩耍,现在却在这陌生之地,他想起了与父亲天人永隔,想着想着鼻子竟开始发酸,眼角的泪水便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任何一位饱经沧桑之人都难禁得住此番变故,更何况还只是个孩童的弦柱呢。

想到父亲,弦柱又想到了那些死去的村民,当他看到那些横死在地的村民,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了灵魂,大脑如死了一般,他双手持这铁锹,机械般不断的在地上挖坑,他没发现自己的双手已开始流血,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只是双眼空洞的一直挖,一直挖,直到铁锹短成两截。然后他又将血肉模糊的村民一个个拖进坑中埋了起来。那是的弦柱,觉得自己也应该和村民们一起,埋进他所挖的那个大坑中。村民们痛苦而绝望的表情,一张张开始浮现在他的眼前,弦柱开始觉得害怕了,于是躲进被子里,严严实实的遮住自己。不知不觉中,弦柱睡着了。

在梦中,他梦到自己在父亲的带领下,一起与村民参加狩猎季,梦到了和母亲一起祭拜冬神,他梦到一只巨大而狰狞的妖兽出现在村庄,村民们惊惶逃窜,随后便是血流成河的景象,锦弦柱大叫着……他梦到了一把剑,这把剑古朴而悠远,静谧而深邃,画面一转,他来到一片断壁残垣之处,连绵的楼阁宫殿,或倒塌,或倾斜,或凋敝,但仅由这废墟便依然能想象的出宫殿原先雄伟壮阔,巧夺天空之势。弦柱发现这儿有一阵熟悉的感觉,却又记不得这儿是哪,正当他用手抚摸着断壁残垣之时,他发现自己腰上的那把剑飞了出去,弦柱急着想去追那把剑,可是古剑却越飞越快,簌然消失在远方了,弦柱大喊:“吾之剑,吾之剑……”。就在这时,弦柱突然醒了,他觉得内心失落至极,放佛少了一挚爱之物,但他却已记不得所梦之事,昏昏然,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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