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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誓言

彭总镖头年逾古稀,膝下无儿无女,孑然一身,而常志远则是一位孤儿,在其五六岁时,父母双亡,彭总镖头见其可怜,便将其带回了镖局,抚养长大,并教授其武艺。

二十多年下来,彭总镖头对常志远的感情,便犹如亲生父子一般。

秦竹也是从镖局他人口中得知了彭总镖头和常大哥的关系。

从这几日其对常大哥的关心之中,秦竹也能看出他们之间的感情非同一般。

卧房之内,弥漫着一股中药的气味,常镖头仍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表情痛苦,而秦竹此时则爬睡在其床边。

一阵脚步声响起,彭总镖头走进了房内,来到床边,见常镖头仍然是嘴唇发紫,脸色发黑,日渐消瘦,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秦竹隐隐约约之中,似乎听到叹气之声,以为是常大哥苏醒过来,立刻警醒了过来,方一抬头,见是彭总镖头,便起身行礼,说道“总镖头过来啦!”

彭总镖头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秦竹,见其双眼布满血丝,便温声说道“秦小兄弟不用多礼,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一下吧!”

“无妨,总镖头!”秦竹又看了眼常大哥,接着说道“总镖头今日是否要去慈济堂?”。

彭总镖头目光也看向常镖头,缓声说道“是的,成与不成就看常镖头自身的造化了!”

“在下想与总镖头一同前往,到时也能帮忙一二”秦竹又拱手说道。

彭总镖头目光又看向了秦竹,见其眼神坚定,便也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已吩咐备车了,你下去准备准备,不可失礼于人,半个时辰后出发。”

秦竹感激的说道“那在下这便下去准备。”

彭总镖头摆了摆手“去吧!”

半个时辰之后,秦竹换了一身黑衣,头发齐束起,来到大院门口。

只见大院门口,停着三辆马车,镖师们正在将三只红漆木箱抬上最后一辆马车,箱子看起来挺沉。

最前面的马车之上,刘管家坐在车夫之位,见秦竹出来之后,便向其招手喊道“秦小兄弟来,上车。”

秦竹向其走去,在其身旁刚刚坐下,便听见车厢之内传来彭总镖头的声音,“秦小兄弟来了啊,刘管家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我们就赶紧走了!”

“总镖头,好了!”

“走吧!”

“是”刘管家领命以后,当即对后面两辆车招呼一声,一行人便出发前往了慈济堂。

一顿饭工夫之后……

慈济堂后花园中,张神医与彭总镖头围坐在一石桌边,而秦竹则立于彭总镖头身旁。

只听彭总镖头说道“张神医,在下提早前来,叨扰了!”

张神医笑了笑说道“无妨,总镖头的心情在下理解。”

彭总镖头叹口气说道“眼看常镖头情况越来越差,只希望这鬼手婆婆真有办法驱除这妖毒。”

张神医宽慰道“总镖头,且放宽心,这鬼手婆婆乃是使毒的高手,对毒理的研究甚深,在下自愧不如。”

两人便在花园之中闲聊等候……

一个时辰之后,一下人快步走至张神医身边耳语了几句话,便退至一旁。

张神医听完之后,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偏头对其说道“把客人引至后堂,不可怠慢,我随后就到!”

下人称是,便退出了花园。

张神医转过头来,面有喜色的对彭总镖头说道“鬼手婆婆到了,在下先去与其相见,总镖头且在此处稍候,回头在下派人通知总镖头过来。”

彭老镖头立刻起身说道“张神医快请,在下就在此等候!”

张神医起身说声“告退”,便先行去往了后堂。

后堂,一间布置雅致的客厅之中,一名满脸皱纹,手持木杖,佝偻着身子的老妪正在厅中来回的跺步,欣赏着墙上挂着的字画。

此时,张神医快步走了进来,一见老妪便抱拳说道“有劳婆婆久候,罪过罪过,请坐!”

老妪转过身来,并未言语,只是点了点头,便与张神医分宾主入座。

方一坐定,老妪便淡淡的说道“张神医,老身也不与你废话了,老规矩,把这张单子上药配齐即可!”

老妪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张折纸,递了给张神医。

张神医接过老妪手中的折纸,展了开来,快速扫了一眼,便点了点头说道“没有问题,在下这便安排。”

说完之后,张神医便唤来一位下人,在其耳边低语几句之后,将折纸递了出去。

下人接过折纸,便急急退出客厅,前往安排去了。

而张神医则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婆婆请饮茶稍候,这次药比以往多点,须准备一段时间。”

老妪听完,点了点头说了声“无妨”之后,便不再言语,靠在椅背,闭目养神起来。

而张神医则心下犹豫,正思量如何张口与鬼手婆婆提出救人之事。

客厅之中,一时寂静无声……

一柱香之后,张神医轻咳一声,接着又客气的说道“在下还有一小事,想请婆婆帮忙,不知婆婆方便否?”

老妪微微张开双目,斜眼惊奇的看向张神医说道“老身与你打交道也有多年了,可从未见过你提什么要求,何事,且说来听听吧!”

张神医回道“在下有位好友,身中剧毒,奈何在下医术平庸,无能为力,眼看其性命不保,故冒昧想请婆婆出手相救。”

老妪呵呵一笑,说道“老身也不是开慈济堂的,对你们江湖之事向来不感兴趣。”

张神医急切说道“在下这位好友身中的是妖毒,并非江湖之中的普通之毒。”

老妪听到张神医提到妖毒二字,顿时眼中一亮,但语气依然平淡的说道“哦,人在哪里?”

张神医心中大喜,说道“就在慈济堂,在下这便请他们过来!”

说罢,张神医又唤来一名下人,对其吩咐道“速去请总镖头!”

“是”下人领命,便退出了客厅。

客厅之中又安静下来……

一柱香之后,常镖头被抬进了客厅,而彭总镖头和秦竹则跟在其后。

众人进入客厅之时,鬼手婆婆则是用目光打量着众人,先是扫了一眼躺在床板之上的常镖头,又在彭总镖头身上停留片刻之后,最后转至秦竹身上。

也就在目光触及秦竹的那一刹那,鬼手婆婆立刻感受到了秦竹身上的灵力波动,心中一惊,脸色骤然大变,脑海之中立时冒出三个字“修真者!”

但其转瞬之间,便反应过来,立刻压制了情绪波动,外人也来不及看出其有分毫变化。

张神医见众人来到厅中,便向鬼手婆婆引见了彭总镖头,而总镖头与其见礼之后,便坐于张神医的下首,而秦竹则立于总镖头身后。

只听张神医又开口说道“躺在地上之人便是在下的好友常镖头,烦请婆婆相救。”

鬼手婆婆却仿似未听到言语一般,只是双眼微眯,双手缩于袖中,目光看着常镖头,又时不时的扫向秦竹。

而秦竹只是一脸的忧色,垂手而立。

张神医见其未有回复,也并未催促,只是耐心等待,但却也发现鬼手婆婆似乎对秦竹特别关注。

片刻之后,鬼手婆婆仍然微眯着双眼,开口淡淡说道“要救他不难,但老身为何要救他?”

张神医听完鬼手婆婆的话语之后,目光却看向了彭总镖头。

彭总镖头会意,便对厅外喊了一声“把箱子抬上来!”

便见几名黑衣大汉将三口红漆木箱抬至厅中,放下并打开之后,就拱手告退了。

众人便见箱子之中,装满了银两,熠熠闪光。

彭总镖头起身走至厅中的三口箱子旁边,便抱拳向鬼手婆婆说道“这里三万银两,在下愿作为婆婆出手相救的谢礼!”

鬼手婆婆眼皮都未抬一下,冷笑道“钱财对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彭总镖头听到话语之后,神情一愣,转首看向了张神医。

张神医接触到总镖头的目光之后,神情也颇为尴尬,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彭总镖头眉头深锁,也知多说无益,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而秦竹站在原位,神情十分着急,见如此情形,便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至总镖头身旁,对鬼手婆婆抱拳说道“婆婆,只要你能答应救治常镖头,在下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

鬼手婆婆目中亮光一闪,语气仍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是何人?”

“在下秦竹,常镖头是在下的救命恩人!”秦竹回道。

鬼手婆婆听后,神情恍然,用略带疑问的语气说道“哦,真是什么条件都答应?”

秦竹似乎听出其言外之意,再次肯定的说道“在下什么条件都答应!”

鬼手婆婆将手中的木杖一顿地,声调稍微拉长了几分说道“好!老身刚好缺一个采药小童,如果你愿意当我十年的药童,老身便答应救治此人。”

秦竹听完,丝毫不曾犹豫,立刻回道“我愿意!”

鬼手婆婆当即缓缓起身回道“好,既然你已答应,那老身也不食言,这便救治你的救命恩人。”

说罢,鬼手婆婆便步履蹒跚的来到了常镖头身边蹲下,将其眼皮撑开看了看,又摸了摸其脉象,便从袖子取出一只小木盒,并顺手将其打开。

彭总镖头及秦竹在其身边,一眼便见小盒之中,有两只怪异小虫,形似家蚕,但浑身碧绿,头顶还有两只触须。

只见鬼手婆婆抓着其中较小的一只,放在其手腕之处,便见那只碧绿小虫,仿似闻到什么美味,一口咬破常镖头的手腕,便大口吮吸起来。

而常镖头在小虫吮吸之时,似乎更为痛苦,眉头更加紧锁几分。

厅中众人,此时皆围在了常镖头身边,静待其变。

慢慢的,常镖头脸色上的黑气似乎变淡了一丝,秦竹和总镖头见此,心下立刻大定。

一顿饭工夫之后,常镖头脸上黑气已经彻底消失,只是脸色还是异常苍白。

而碧绿小虫似乎已经吃饱,便松开了咬住常镖头手腕的小口,身体懒懒的蜷缩起来。

鬼手婆婆见此,便将其收回至小盒,揣入袖中,站起身来说道“老身答应之事已经做到,接下来交给张神医了,该怎么做,不用老身多说了吧!”

张神医立刻行礼说道“婆婆妙手,余下之事交给在下即可。”

而一旁的彭总镖头也抱拳说道“谢婆婆救命之恩,威远镖局感激不尽,将来但凡有所差遣,定当赴汤蹈火!”

秦竹也跟着抱拳说道“在下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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