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一浑身酸痛,仿佛全身的骨架都被拆了重装一样,大脑里时而清晰时而浑沌。
清醒的时候最让周大一感到恐惧,全身的肌肉和组织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大脑和身体的连接像断掉一样。
周大一觉得全身只有脑子是活的,其他部件都是死的。
他感到无限的压抑,想喊喊不出,想睁眼睁不开,直到想呼吸也开始不能呼吸,周大一在脑昏迷和脑清醒间不停的切换着。
不知道这样的循环过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抚摸过周大一的额头,周大一逐渐恢复大脑对身体的控制权。
及其虚弱的身体状况下,周大一艰难的睁开眼睛,一个模糊的人影,一席长发飘飘,正安静的坐在床边,换洗着手里的冷毛巾。
眼前的人正是一起合租的姑娘-宣芷。
周大一感觉胸腔一阵闷热,胃里一阵翻腾,接着一股东西顺着喉咙就往外喷涌而来。
周大一腾的翻了个身趴在床边开始吐,因为胃里本来就空空的,所以自然也吐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大一干呕了几番,倒是恢复了一些力气,
宣芷帮他把枕头垫高一些:本来想送你去医院,但是你太重了,所以只能去门诊部叫了医生,打了退烧针,医生说没什么大事,烧退了就好了。
周大一半躺着,看着眼前的宣芷,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是庆幸的。如果自己没晕倒,也不会得到宣芷的照顾。话说眼前的宣芷还是第一次离开自己这么近:这娘儿么真美。。
周一大脑子里想着,嘴却跟着说了出来。。
这一句一开口,周大一立马就傻了,这话就这么说出来了,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呆住的不只周大一,宣芷的脸立刻就红到了耳朵根。
沉默了片刻,宣芷还是开口了:你有什么有什么家人可以联系么?你手机里怎么一个亲友电话都没。所有通话记录都是工作方面的。
周大一艰难的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想说,是真没有。
宣芷倒了杯茶:既然你也醒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上班了,请了两天假了,再请老板要生气的。
宣芷的话让周大一吓了一跳“两天?”周大一连忙拿过手机一看时间,顿时就蒙了。
2月18日,除去自己抑郁不振的那2天,自己确实昏了两天。
宣芷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周一大也醒了,再加上医生确实说了没问题,便向周大一道别离去。
早晨的阳光透过一丝没拉起来的窗帘,斜射进周大一的房间,周大一显然没能接受自己睡了整整两天。
床头的地上放着几个医用药瓶,打吊水的,再看看自己手上,确实有些针孔和瘀青。
独自一个人在外的周大一,最害怕生病,这样的昏迷对他来说已经在控制之外了,要是没有宣芷,周大一还真怕自己就这么死过去。
后背垫的高高的,周大一觉得很舒适,顺手就把窗帘拉了开来。
阳光打在周大一的脸上,他开始思考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就现在来看,除了没啥力气以外,一切基本是正常的。
如果要说不正常,周大一确实发现了些什么,自己的脑子转的更快了。
以前思考问题的方式似乎宣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具体变化在哪自己也没有察觉。
床上躺了一会,周大一简单的活动了下身体,伸伸手,动动腿,慢慢就灵活了许多。
周大一莫名的萌发一种幸福感,被宣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还给自己用冷毛巾敷额头,对于单身了29年的周大一,今天真是中了头彩了。
周大一越想越激动,床头的柜子上是自己买的零食,还有几个装在塑料袋里的馒头,有一个袋子里还是热的,大概是宣芷怕他醒了饿,每天都买了些丢在这。
空空的胃子在周大一看到那些零食后,就蠕动了起来。饥饿感迫使周大一开始进食,提到吃的,他开始回想自己吃的那个黑色巧克力,周大一是憨,但是他不傻。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让周大一倍感焦虑,甚至有点头皮发麻。
那个盒子,周大一是怀疑过自己是否买过这样一个包装精致的零食,但是关键在于,那个盒子是自己打开的。
而且自己在看到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以后,身体似乎就处于不受控制的状态,当时的饥饿感是真实的,迫切想吃掉那个黑色物质的欲望是被强加的。
对于自己的过分冷静,也是周大一觉得不可思议的一不部分,遭遇神秘物质侵蚀思想,逼迫自己吃了一些未知的东西,而后又遇见长相奇怪的外星人,而且时间还被瞬间快进和倒放了。
周大一的人生大多数都是消极的,这样的变化不但没让他恼火,反而让他更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比失败的人生还更叫人气馁呢?
周大一想着想着发觉手边的零食被吃完了,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把桌子上所有能吃的全吃了。
这可是他预备好几天的伙食啊,按理来说真吃了这么多,这会肚子该撑的很才对,周大一拉开被子捞起衣服,肚子没有想象的那么鼓,隐隐约约周大一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关键自己还是饿。
又躺了一会,恢复了体力的周大一决定出去走走,因为他觉得实在是饿的发慌。
今天外面的温度对周大一来说实在是暖的很,明明春天还没来,怎么会这么热,周大一从柜子里拿了件夏天的短袖花衬衫穿上,又找了件大裤衩,搭了双浴室里的那种黄色凉拖。
明明起床的时候还是有点冷的,怎么一会功夫太阳升起来就跟到夏天一样,对于这样的天气情况,周大一还是很开心的,话说,谁不喜欢夏天呢?尤其是好色的宅男呢?
小区里人很少,偶尔有几个老头老奶奶聚在一起聊天,看见周大一面色红润的走出来,都投去看神经病的眼神。
温暖的阳光打在周大一的身上,让他觉得分外舒适,甚至让自己的状态提升了多少个档次。
周大一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老头老奶怎么不怕热,都穿的厚厚的。直到他来到大街上,时间正好是正午时分,小学生放学,一堆接孩子放学的家长,就这么盯着周大一。
原本热闹的很的大街,甚至有点鸦雀无声,冷风呼呼的吹过,吹落几片早已枯死的黄色叶子。
周大一就在这看神经病的眼神下耷拉着拖鞋,穿过人群,径直走向路边的小饭馆。
人群里传出一个声音“是不是疯子啊?”“可能是吧,可怜呢,这么冷的天穿这么点”“穿的还挺干净的,可惜了。”
周大一低着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疯了,一阵暖风吹在身上,周大一嘀咕到“都中邪了么?”
王二婶饭馆,是周大一平常经常来的一家店。
周大一进门的时候,王二婶正在给客人倒茶,一看周大一穿成那样进来,就跟看到周大一裸着似的,连忙放下手里的水壶,急匆匆的拉着周大一就往包间走,边走边吩咐店里的一个小丫头拿过来一件军大衣。
包间里的客人刚走不久,空调还打着暖气,王二婶赶忙用军大衣裹着他:咋的了?
周大一被这一番弄的尴尬异常,馆子里其他吃饭的人,都往包厢看了过来,一个满嘴胡子的中年男子悄声问刚送大衣的小姑娘“这是你们老板的儿子啊?这是不是不太好?”胡子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小姑娘温柔的笑了笑,摇了摇头,然后到后厨在胡子男的青椒肉丝里吐了口口水搅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