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附近的饮料店关了门,丰满性感的老板娘也不知去向,我有些失落。闫东的培训班苟延残喘了两个月,终究关了门,他将课桌凳子变卖算是挽回了一点损失,然后在网上投简历准备找工作。他在河西租了房子住,几天没跟我联系,看来有些沮丧。
“晚上过来吃夜宵吧。”刚好堂弟郑梦来长沙培训,我顺便叫上闫东。
我先到火车站接郑梦,他从贵阳过来。郑梦比我小一岁,是我伯伯的小儿子,他、我、我哥郑龙、他哥郑宇号称”四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到了上学的年龄郑龙和郑宇一届,我跟他一届。高中毕业我们三个都顺利考上本科,不料他却发挥失常两次都没考上只能去读技校,这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一段时间意志消沉,毕业后做个几个工作都不如意,不是觉得工资低就是抱怨没有技术含量,最后在贵阳从事混泥土机械产品售后服务,据他所说上班自由还能靠倒卖配件赚点外快,收入不错,整个人说话也有底气了。
火车稍微晚点了近一个小时,郑梦走出火车站时已是灯火阑珊,背一个黑色书包,黄色西装浅蓝色牛仔裤,一双棕色大头皮鞋,与几年前的学生装扮截然不同。
“饿了没有?”我上前问道。
“还好,我在火车上吃了东西,”他一摆手,“******又晚点,下次坐飞机,我们公司可以报销路费的。”
“哦,去吃夜宵吧,我同学在等我。”我带他上了公交,在后排坐下。
“这个工地用的是我们公司的搅拌机,”他突然指着窗外说,“我们公司的产品还是蛮牛逼的。”
“哦,是么。”我淡淡一答,并不十分感兴趣。“贵阳怎么样?在那边习惯么?”
“山清水秀,夏天很凉爽,避暑来贵阳最合适了。”他带着几分骄傲。
“那比长沙好,夏天热死人。”
“你有时间来贵阳玩嘛,路费我们公司可以报销。”郑梦三句话不离“我们公司”,我也是醉了。
“哦,行啊。”我看看窗外,不再说话。
闫东早就在我楼底下的岳阳烧烤店等候,月明星稀,凉风习习,正是吃夜宵的好时节。
我向他俩简单介绍,然后点了一份小龙虾、一份生蚝、一个烤茄子、一盘小炒黄牛肉,又要了6瓶啤酒,一顿美美的夜宵即将登场,我的口水早已前赴后继。
“来,干杯,”菜还没上,闫东先举杯,看来心情并没受到太大影响,“你堂弟做什么?”
“做,那个叫——”我一下子答不上来。
“工程机械,”郑梦自报家门,“我们这行是个暴利行业,一台机器要卖百来万。”
“那是不错。”闫东淡淡地说。
“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我问道。
“还是做回老本行,超市的物流经理,其实就是管理仓库。”
“反正你也熟悉。”
“暂时先做吧,帮别人打工总是不行,有机会还是要自己当老板。”
“自己当老板才有钱,我们这行有人自己买设备当老板,妈的一年搞得百多万,”郑梦剥着小龙虾,“我过两年也打算自己单干,不过还是先买台车,做我们这行没车太不方便了。”
我一时接不上话,对郑梦的公司工作压根没兴趣,甚至有些反感。
“培训班搞了这么久钓到妹子没有?”我问闫东。
“上次跟我们一起吃饭的ZQ妹子跟我联系倒是蛮多,但仅仅是朋友关系。”
“约不出来?”
“总是说有事。”
“唉,你跟我差不多,太老实。”
闫东跟我碰杯,表示赞同。
最后一杯啤酒喝完闫东提议去唱歌,来到附近一家KTV包房,三个大男人借着酒劲吼起来,也不知道在发泄什么。
我记不起他俩唱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唱了一首周杰伦的《安静》,唱的撕心裂肺,脑中浮现大一追求班花时唱这首歌的情景,如今班花已为人妻,而我依旧孤身一人嘶吼着“你已经远远离开”,此情此景竟然悲从中来,带着哭腔唱完。
唱完歌闫东回家了,我问郑梦是不是去我那里睡。
“不去了,我订了宾馆,我们公司可以报销。”郑梦又提到“报销”。
“好吧。”我无言以对,转身回家。
郑梦在长沙培训了3天就回贵阳了,离开时依旧喋喋不休向我描述住的如何舒服吃的如何好,过两年要自己单干多有“钱景”等等,活脱脱一个搞传销的,恨不得一夜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