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齐巧灵的家。远远望去,主楼高大轩昂,看起来极其敞亮。四周都是小房间,用白栏杆围绕着。室内陈设清雅,虽无华丽的装饰,却也显得高贵而不落俗气。庭院里花木疏落有致,东西两侧回廊环绕,随地势高低而建造。后面还有一个小院落,养了不少未知名的虫和草。
见齐巧灵回来,一旁的仆人急忙去通知族长齐渊。片刻后,齐渊来了。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威严。
但见他朝司徒宇等人友好一笑,而后板着脸看向齐巧灵:“舍得回来了?”
齐巧灵撇撇嘴,伸手揽着齐渊的胳膊,嬉笑道:“当然舍得,爹爹和姐姐都在这儿呢,我哪能不回来?”
齐渊稍稍舒眉:“那还不向我介绍你的朋友?”
“哦哦。”齐巧灵跑到离晚溪他们身边,一个个的介绍,末了,还大概说了他们的来意。
齐渊听完,眉峰微蹙,而后笑道:“来者是客,这几天,你们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子骞,好好招待几位。”
“是,族长。”
“哎,爹爹,解药的事呢?”
齐渊看了眼离晚溪和司徒宇,转身对齐巧灵说:“你随我到书房来。”
“哦。”
离晚溪垂下眼帘:看样子,这族长貌似真的不会同意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爹……”
“你知不知道,怎么利用你体内的血炼制成解药?”
齐巧灵抿了抿唇,点头:“知道,需要一个从没接触过蛊毒但是内功深厚的男人,助我把其他草药的药性逼入我体内。爹爹,司徒公子的武功很好,他一定可以。”
齐渊脸色阴郁的看着齐巧灵:“他是可以,可是我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他们帮过我,而且,司徒公子的娘亲还是姐姐的救命恩人呢。”
齐渊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我确实很感激她,可是,你也不能把自己赔进去啊。”
“什么‘赔进去’啊?不就在药池里呆个一两天吗?又不是要我的命。”
齐渊一脸无奈:“灵儿,在药池中是不能穿衣服的,到时候你们两个……你到底明不明白爹的意思?”
齐巧灵脸色微红:“明、明白。可是、可是我不能见死不救啊。到时候,让司徒公子蒙着眼睛不就可以了?”
齐渊揉了揉额角:“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跟一男人……若是传出去,以后你的清白就毁了。”
“爹爹,是救人要紧还是我的清白要紧?大不了,我以后不嫁了。”
“你……”齐渊脸色一沉,“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齐巧灵努努嘴,上前拉着齐渊的衣袖撒娇:“爹爹,他们是我在外面认识的第一批朋友,我不能不管他们呀。反正我是一定要救晚溪姑娘的,万一没了清白,大不了你让司徒公子娶我嘛。”
“你说什么?”
“额,”齐巧灵吐了吐舌,“我开玩笑的,爹爹,你就答应了嘛,好不好?”
齐渊眯了眯眼,沉吟许久,道:“你把司徒公子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哦。”
……
“药池中那些草药的药性,会先进入你的身体,然后你再运功把药性逼入灵儿体内,如此,便能利用灵儿的血,炼制出黑蚕蛊的解药,听明白了么?”
“一定要我来么?”“
没错,因为那些草药的药性属阴寒,必须先经由刚阳之身的炼化才能让灵儿吸收,而且,这刚阳之身,不得沾染其他的蛊毒,否则,会影响药性。族里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接触过蛊毒,所以,这件事只能你来完成。”
司徒宇点头:“我知道了。”
“做这件事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齐渊一转眸,定定地看着司徒宇:“娶灵儿为妻。”
“什么?”司徒宇诧异万分,“为何要这样?”
“进入药池,需褪尽衣衫,你难道要让灵儿一辈子嫁不出去吗?”
司徒宇眼神一闪:“可是、可是,我……”
“原本我们族里是不允许与外人结合的,可是灵儿执意要救那位姑娘,那么,我也不能不顾灵儿的将来。”
司徒宇暗暗握紧双手:“我、我要好好考虑清楚。”
“可以,不过,你得快点,那位姑娘可是等不了太久。”
“我知道了。”司徒宇身形微颤,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公子,你的脸色不太好。那位族长跟你说了什么?”在长廊外等着的林兮清,见司徒宇出来,忙上前问。
司徒宇摇摇头:“晚溪呢?”
“李夫人在房里休息。”
“我去找她,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林兮清暗自蹙眉,转身离开。
司徒宇来到离晚溪的房外,犹豫了好久,才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离晚溪见是司徒宇,愣了愣,随即侧过身,让他进来:“跟族长谈完了?”
“嗯。”
“族长同意了么?”
司徒宇垂下头,默不作声。
离晚溪见状,苦笑:“族长不同意?”
“不,他同意了。”司徒宇深深吸了口气,低沉着声音回道。
“那你……”离晚溪还未说完,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司、司徒?”
“就这样,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离晚溪微愣神:“你怎么了?”
“晚溪,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
离晚溪心下一颤,眼底闪过一道复杂的光。“司徒,你到底怎么了?”
司徒宇缓缓松开手,脸上已然落下了泪。离晚溪见此情景,心渐渐融化。但见她伸出手,替他擦去那些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司徒,你……”
“晚溪,我能救你,”司徒宇抬手紧紧握着离晚溪的手,勉强笑了笑,“族长告诉了我,该怎么帮助巧灵姑娘炼制解药,你不会有事的。”
“那你为何如此?”
司徒宇移开目光:“我助巧灵姑娘的时候,两个人都需褪了衣衫。所以,族长要我在此之前,娶巧灵姑娘为妻。”
离晚溪瞪大双眼,不知为何,顷刻间,泪如雨下……
这边,齐子骞听说了这件事,急忙跑去找齐渊。“族长,你不能让灵儿嫁给那个司徒宇,他是外人,怎么可以娶灵儿?!”
“不然怎么办?灵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说了要救那个姑娘,就一定会救,何况,司徒公子的娘亲于我们家有恩,这样决定是最好的办法。”
“不,祖上有规矩,我们齐氏一族的人不能再过问江湖之事。而那个司徒宇是灵月山庄的少庄主,若灵儿嫁给他,岂不是坏了规矩?”
“灵儿嫁给他,就一定会卷入到江湖之中么?只要我们不说,灵月山庄的人不说,谁会知道灵儿的身份?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就这样办。”
“族长……”齐子骞暗暗咬牙:不行,我不能让一个外人娶了灵儿!
月明星稀,一切,都那么安静。离晚溪靠坐在长廊边,怔怔出神。刚才,齐巧灵过来,说是带他们四处逛逛,离晚溪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而林兮清说是留下来照顾她,也没有去。齐巧灵只得拉着司徒宇一个人去。
也对,是得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以后,可得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离晚溪想着,伸手抚着胸口,那里,似乎隐隐有些疼。我不难过,对,我一点都不难过……低头,却是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