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个女人怀孕了。
他与这个女人不过同床共枕了一夜。
“来人,即刻入宫请欧阳茂来。”
“是,王爷。”
他的暗卫,在外面回应了一声,闪身离开。
暗卫去后,凤铮便一直守在兰苑这边。
太子凤骅府中虽有几房妾室,但是都未有生育,若是兰姑怀上的是他的孩子,孩子出生,便是皇长孙,皇长孙对他争夺皇位是极为有利的。
如此,凤铮便十分紧张兰姑。
从齐王府到皇宫,即使那暗卫骑马飞奔,一去一回,也需要半个时辰,更何况,出宫回来带着欧阳茂,欧阳茂乘坐软轿,不比一路轻功飞行快,起码需要花上半个多时辰。
夜色渐深,楚惠身上的凤冠霞帔未退下,只觉得脑袋跟肩膀沉重得厉害,她端端正正的坐在喜床上,等得望穿秋水,还不见凤铮前来,不由得在那龙凤呈祥的红盖头下,皱起了眉头来。
“碧云,齐王殿下还未到吗?”
碧云轻步走到她身边,低声回答:“小姐,兴许是宴席尚未散场,齐王殿下还在陪宾客们喝酒呢。”
这么晚了,婚宴早该散场了。
楚惠心里明白,却还是信了碧云的说辞,道:“叫一个小丫头去前院打听打听。”
“是,小姐。”
碧云走到门口,招手叫了一个齐王府的小丫鬟,吩咐她去前院宴席那边打听。
一刻多钟后,那小丫头回来。
碧桃跟碧云在门口等着那小丫头回来,见那小丫头疾步走来,碧桃抢先开口:“宴席可散场了?齐王殿下此刻在何处?”
那小丫头走得气喘吁吁的,知道这楚侧妃得宠,不敢怠慢,急忙回答:“宴席已经散场了,只是王妃身子有恙,齐王殿下到兰苑那边去了。”
“什么,齐王殿下到兰苑那边去了。”
碧桃皱眉,惊呼出声:“今儿晚上,可是我家小姐与齐王殿下的新婚之夜。”
齐王殿下要去何处,这府中的人,谁能管得着。
那小丫头知道里面的主子怒了,急忙退了下去。
碧桃,碧云折回房中,到楚惠的身边。
那小丫鬟的话,楚惠已经全都听到了。
她握着手绢那只手,不由自主就握紧了,那红色的手绢,被她一抓,起了深深的褶子。
“齐王殿下去兰苑了。”
“是的。”
碧云低声回答,继而安慰:“小姐,那兰正妃身子忽然抱恙,齐王殿下兴许只是过去看看,没准儿,过会儿就会来了,齐王殿下那么宠爱小姐,怎会新婚之夜放着小姐不管呢。”
“嗯嗯。”
碧桃点了两下头:“碧云姐姐说的对,小姐,齐王殿下迎娶您的阵仗,可比迎娶那月国郡主的阵仗隆重多了,您还是被齐王殿下抱下花轿入府的,这些,可都是那月国郡主没法比的。”
听二婢如此说,楚惠心里的浮躁稍微淡了些,继续等着。
半个多时辰后,御医院的欧阳茂终于赶到了齐王府,在暗卫的带领之下,入了兰姑的兰苑。
暗卫领着欧阳茂到门口,对着里面禀道:“王爷,欧阳院判到了。”
凤铮的话音,自里面传出来。
“让欧阳院判进来。”
喜珍急忙去开门,“欧阳大人,请随奴婢来。”
兰姑躺在床上,帷幔放下,露了一只手臂在外面。
欧阳茂随喜珍到床前,朝凤铮行礼:“老臣拜见齐王殿下。”
此刻,凤铮急于想知道,兰姑是不是怀了孩子,怀的是不是他的孩子。
他回头看了欧阳茂一眼,便急声吩咐:“免礼,兰姑身子抱恙,请欧阳大人为兰姑看看。”
“是。”
欧阳茂将肩上的药匣子放下,取出把脉的工具,这才为兰姑把脉。
片刻后,他将脉枕,以后搁在兰姑手腕上的丝帕取下,转身对凤铮道:“恭喜齐王殿下,王妃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欧阳茂嘴上恭喜着,心里却有些嘲讽这位齐王殿下。
先前,风波亭,楚惠流产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楚惠的名声毁了,凤铮的名声也跟着毁了。
难怪这位齐王殿下愿意迎娶月国这位胖郡主,怕是一时心潮澎湃,将人家郡主的名节给毁了,不得不娶吧。
欧阳茂话落,凤铮脸色大喜。
算算时间,那夜,他与兰姑在玄月城春风一度到现在,正好是两个多月的时间。
“有劳欧阳大人了。”
此刻,凤铮眉目飞扬,脸上笑容灿烂:“若是欧阳大人不着急回去,可留下来喝一杯喜酒。”
欧阳茂是个明白之人,可不敢留下,耽搁齐王殿下与楚侧妃的新婚之夜。
“不了,御医院还有些事,老臣还得回去处理。”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挽留欧阳大人了。”
凤铮客套了一番,挥手吩咐暗卫:“护送欧阳大人回宫。”
“是,殿下。”
等欧阳茂走了,凤铮欣喜若狂,一时激动,竟然伸手去抓住了兰姑那白白胖胖的手。
兰姑身子一抖。
除了在玄月城那夜,这可是殿下第一次碰她。
喜翠,喜珍将帷幔打开,凤铮看着床上的兰姑,言语关怀的问:“感觉可好些了?”
怀上了凤铮的孩子,兰姑心里也很高兴。
“多谢殿下关心,妾身身子无妨,时辰不早了,楚妹妹怕是等急了,殿下还是赶快去惠苑那边吧,妾身如今有了身孕,也无法服侍王爷。”
“好,明日,本王再来瞧你。”
见兰姑不吐了,凤铮便起身,临走时,吩咐喜翠,喜珍好吃好喝的将兰姑伺候好,半点不可怠慢,这才大步流星的走了。
凤铮一走,兰苑恢复宁静。
兰姑是有些乏了,躺在床上,不愿意动。
喜翠将剥好的酸橘子,喂到她的口中,不时嘀咕一句:“郡主,王爷今夜都来了,您干嘛不将王爷留下,也气一气那楚侧妃。”
她可没忘记,郡主与王爷新婚之夜,便是那楚侧妃勾引得王爷将郡主抛下了。
喜珍连忙点头。
“这么好的机会,郡主应该把握才是。”
兰姑吃下几片酸橘,心里头舒服多了,笑道:“你们两个懂什么,我这叫以退为进,王爷志在江山,不在美人,只凭着一张脸,能得几时宠爱,我倒是要看看,那楚侧妃能得宠几时。”
容貌比不过楚惠,她便做到比楚惠体贴,懂事。
她明白,像齐王凤铮那样的枭雄,喜欢懂事的女人。
深更半夜,楚惠坐得腰都酸疼了,可算将齐王凤铮盼来了。
听闻脚步声,碧桃冲去门口,将房门打开。
“奴婢拜见殿下。”
碧云跟着朝凤铮行礼,继而欢喜的扭头将楚惠看着:“小姐,殿下果然来了。”
那龙凤呈祥的红盖头下,楚惠嘴角往上一勾,这才恢复了笑脸。
凤铮大步入内,挥手遣退丫鬟:“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两个都下去吧。”
碧桃,碧云退下,将房门合上。
凤铮走去,揭了楚惠头上的红盖头。
楚惠稍稍抬头,美眸含情与凤铮深情对视:“王爷。”
这一声王爷,柔得有些魅惑人心,令凤铮的骨头都酥了。
饮下合衾酒后,凤铮便迫不及待的抱着楚惠缠绵于床榻。
一夜抵死缠绵,翌日,日上三竿,楚惠才在碧云,碧桃的搀扶之下,从床榻上起来。
那一身的淤青,吻痕,看得碧桃,碧云都不好意思了。
按着规矩,侧妃入府,先是要入宫敬茶,再给正妃敬茶。
楚惠起得本就晚,又收拾了一番,一身华丽的与凤铮一起入宫,去向秦贵妃敬茶了。
秦贵妃喜欢她,又多留了她片刻。
她回府,去给兰姑敬茶时,已经是傍晚了。
兰姑脸上表情平静,倒是喜翠,喜珍不乐了。
听闻下人来报,楚侧妃前来敬茶,喜翠低声嘀咕:“这楚侧妃这么晚才来,分明是摆架子,想给郡主您下马威呢。”
兰姑只是笑笑,以眼神示意喜翠闭嘴。
须臾,楚惠在凤铮的陪同下,入了兰苑。
敬茶用的茶水,碧云,碧桃是准备好了的,二婢跟在楚惠的身后。
等凤铮,兰姑双双坐好之后,碧云倒了一盏茶水,递给楚惠。
楚惠接过茶,先向凤铮福身行礼:“请王爷喝茶。”
等凤铮接过茶水,饮了一口,楚惠端了另一盏茶,递给兰姑:“请王妃喝茶。”
兰姑伸手去接。
砰!
忽然一声脆响,那茶盏坠地,摔得四分五裂,冒着热气的茶水,溅洒了兰姑一身。
兰姑身上的衣裙湿了一大片,伸手去接茶盏那只手,也被热茶水烫红了一大片。
“郡主。”
喜翠,喜珍当下惊呼,二婢慌慌张张的拿了帕子去给她擦拭身上的水渍。
兰姑皱着眉头,嘴角绷着,像是在极力隐忍着痛苦。
见兰姑这般,凤铮也是急了,狠狠瞪了楚惠一眼,便去关心兰姑去了:“怎么样,有没有烫到?”
兰姑咬着唇,微微摇头。
“我没事,不要怪楚妹妹。”
此刻,凤铮没心思理会楚惠,他扭头看了一眼门口,急声吩咐:“来人,王妃被烫伤,去请太医来看看。”
“是。”
门外,不知是谁回应了一声,速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