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偷人,这已经令楚廷豫颜面扫尽了。
这种奇耻大辱,还被如此多人瞧了去,楚廷豫觉得颜面丢尽,恨不得将屋内那对奸夫**给杀了。
楚安原本在茶楼外面看着马车,里面的动静,惊扰到了他。
他担心楚廷豫遇到什么危险,丢下马车,神色匆匆冲上二楼,扒开围在兰字号雅间前的那些客人,到了楚廷豫的身边。
“相爷,发生……?”
他紧张的看向楚廷豫,正要询问,发生何事了,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兰字号雅间内,赤身裸体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其中一人是卫氏,另一个男人,他不认得。
卫氏竟然瞒着相爷,在这沁雅阁与其他男人偷情。
这……
一时间,楚安的脸上不知该作何表情,眼神凝重的将楚廷豫看着,闭口不言,等着楚廷豫指使他做事情。
兰字号雅间里,卫氏与那余子俊还在扭打。
余子俊浑身上下全是卫氏的抓痕。
卫氏也没好到哪里去,蓬头垢面的。
此刻,两人这般,哪里还有半点京中贵人的样子。
君字号雅间中,楚蘅与九爷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楚蘅抿了一口茶,轻启红唇:“这还真是一场百年难遇的好戏呢。”
九爷道:“如今,卫家已经倒了,发生了今日这等事,楚廷豫断然是不会放过卫氏的。”
楚廷豫深吸一口气,垂着的双手握了又握,关节咔嚓作响。
“楚安。”
“属下在。”
“去将那对奸夫**给本相拉开。”
楚廷豫一声吩咐,楚安立刻冲进了兰字号雅间,一手拽着卫氏,一手拽着余子俊,强行将两人分开。
“夫人,相爷就在外面。”
楚安冷冷的提醒了一句。
卫氏身子一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
楚安看不过去,抓起地上的衣服,丢给她。
“夫人,先将衣服穿上吧。”
余子俊双手得了闲,也赶紧从地上将自己的衣袍抓起来,胡乱的往身上裹。
两人穿了衣服,楚廷豫这才迈过门槛,双眸喷火的将卫氏看着。
卫氏实在想不明白,楚廷豫怎么会忽然到沁雅阁来。
早朝过后,这个男人不是要与承孝帝商议齐王大婚之事吗。
心中虽疑惑,此刻,她却顾不上想太多,急忙跪着走到楚廷豫的面前。
“相爷,妾身知道错了,都是余子俊勾引妾身的,妾身知道错了,请相爷看在惠儿与江儿的面子上,饶恕妾身这一次吧。”
卫氏跪着上前来,双手去抓楚廷豫的袍子,楚廷豫眉宇间满是嫌弃,往后退了两步。
亲眼目睹卫氏与其他男人颠龙倒凤,他实在不敢肯定,楚惠与楚江是他的种。
“楚安,先带这个贱人回府。”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处置卫氏。
楚廷豫说话的语气还算冷静,卫氏松了一口气,以为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
“是。”
楚安点头,将卫氏扶起,从人群中离开,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扶着卫氏上了马车。
那余子俊还跪在原地,根本不敢看楚廷豫的脸。
楚廷豫被他戴绿帽子,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但是余子俊是朝廷任命的官员,纵然他是相国,也无权滥用私刑。
先收拾了卫氏,再来收拾这个男人。
他强行压下想撕了余子俊的冲动,冷瞥了余子俊一眼,转身离开,下楼。
听到楚廷豫离开的脚步声,余子俊如蒙大赦,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知道,今日之事被楚廷豫撞见,他十年寒窗苦读怕是白费了。
他起身,浑身无力的从沁雅阁离开。
几个当事人都离开了,沁雅阁这才恢复平静。
半个时辰后,楚蘅与九爷才从君字号雅间出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卫氏一身狼狈,被楚安押着回湘苑,碧桃奉楚惠的命令,前去湘苑给卫氏送插花,正好撞见楚安押着卫氏回来,楚廷豫脸色不悦的走在最面前。
她远远的瞧了一眼,知道情况不妙,急忙丢下手中的插花,赶回惠苑禀报楚惠。
这半日,楚惠都有些心绪不宁,她正在给自己绣嫁衣,碧桃咋咋呼呼的跑来,吓了她一跳,她险些被绣花针扎到了手指。
“大白日的,咋咋呼呼做什么?”
她挑起眉梢来,神色不悦的看了碧桃一眼。
碧桃在她面前停下,收起一惊一乍,淡声禀报:“小姐,奴婢前去湘苑给夫人送插花,撞见夫人衣衫不整的回来,相爷脸色十分不好看,刘嬷嬷与夫人的丫鬟被绑缚着,跟在最后面。”
闻之,楚惠脸色蓦地煞白。
父亲今早去上朝了,母亲衣衫不整的回来,岂不是……
她简直不敢往下想。
这段时间,卫氏经常出门,而且只带刘嬷嬷与一个信任的贴身丫鬟,行踪诡秘,她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碧桃,你赶紧去一趟虎啸营,告诉大哥,家里出事了。”
“是,奴婢这就去。”
遣了碧桃前去虎啸营后,楚惠这才叫了另外两名丫鬟跟着,火速朝卫氏的湘苑去了。
“贱人,本相待你不薄,你竟然敢……你竟敢敢……”
卫氏做的那些事,楚廷豫觉得难以启齿。
“楚安,拿笔墨来,本相要写休书。”
“是。”
“相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惠儿与江儿的面子上,不要休了妾身。”
楚惠到湘苑的花厅外,正好听到楚廷豫,卫氏,楚安之间的对话。
父亲要休了母亲。
楚惠心头一抖,脸色越发的苍白,急忙加快了脚步,朝花厅走去。
如今,卫家已经倒了,母亲便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父亲,母亲做错了什么事,您要休了她?”
楚惠闯进花厅,走去卫氏的身边,与卫氏一起跪在了楚廷豫的面前。
楚廷豫看着眼前这位出色的女儿,目光审视。
这是他楚廷豫的种吗?
卫氏与他夫妻多年,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急忙解释:“相爷,妾身有错,不关惠儿与江儿的事情,惠儿与江儿是您的亲骨肉。”
若是原先,卫氏一句话,楚廷豫便相信了,可是现在,这个女人竟敢背着他与别的男人偷情……
这样,他还能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吗?
“相爷,您一定要相信妾身的话。”
卫氏苦苦哀求着楚廷豫,拿额头砰砰砰的叩在地上:“妾身与那余子俊好了不过两个月,是妾身一时糊涂,才做了那样的错事,惠儿与江儿是您的亲骨肉啊。”
楚惠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
她偏头看向身边的卫氏,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余子俊此人,她是知道的,户部一名小小的五品官员,舅舅的部下。
母亲竟然为了这么一个无名小辈,背叛了父亲。
“母亲,您糊涂啊。”
可是,她心里很疑惑,母亲与那余子俊偷情,连她都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得知,前去抓奸的?
很快,碧桃将楚江请回府了。
楚江听闻卫氏出事,策马回到丞相府,急匆匆奔向湘苑。
卫氏看见楚江,眼中带着一丝希望。
楚廷豫就楚江这么一个儿子,或许,会看在她生了楚江的面子上,饶她一回吧。
“江儿,你可算回来了,你赶快帮母亲求求情吧。”
楚江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有些气恼的看了卫氏一眼。
“母亲,您糊涂啊。”
“父亲,母亲虽糊涂,但是伺候了您多年,请您看在她伺候您多年的份上,放过母亲一回吧。”
楚江再是气恼卫氏,但是还是跪下来,为她求情。
卫氏悔得肠子都青了:“相爷,您贬妾身为妾,为奴都行,请别休了妾身。”
卫家已倒,她若是被休,还有活路吗。
楚廷豫沉默不语,两道目光移到了楚江的身上。
他越看楚江,越觉得楚江不像自己,容貌不像,脾气更不像,他满腹经纶,楚江却大字不识几个,喜欢舞刀弄剑。
他们楚家几代人都没出过龙凤胎,偏巧在他这里,卫氏却一胎生了楚江与楚惠。
都说,双生子是遗传……
“楚安,去打盆水来,本相要滴血认亲。”
将来他老了,丞相府的一切,都是要传给楚江的,若是楚江不是他的儿子……
楚安就要有所动作。
卫氏心惊,急切道:“相爷,江儿跟惠儿千真万确是您的骨肉,您若是不信,妾身以死证明便是。”
说话间,她忽然起身,朝着一旁的茶桌猛的撞上去。
嘣!
楚廷豫,楚惠,楚江,楚安尚未反应过来,她便一头撞在了那茶桌的尖角之上。
鲜血顺着那茶桌的一条腿,缓缓流下,卫氏身子一软,缓缓倒在茶桌下,瞪圆了一双眸子,将楚廷豫看着:“相……爷,惠儿……江儿是……您的骨肉。”
“母亲……”
楚惠愣了愣,反应过来,慌慌张张扑上前去,将卫氏抱起。
只是,她尚未将卫氏抱起,卫氏便已经断气了。
“母亲。”
楚江松了一口气。
他再是愚蠢,也看得出,楚廷豫怀疑他与楚惠的身份了,好在卫氏以死证明了。
“父亲,母亲都以死证明了,难道您还不相信吗,那余子俊不过二十多岁,我与惠儿已经年满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