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et(克瑞特):
“嘟嘟嘟……”电话里依旧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声,这层能量网除了把人拦在里面,还把信号给隔绝了。
“嘿!伙计,瞧瞧窗外。”正在我发愁时诺林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走到窗边,拉开旧式窗帘往外张望,最后,我把目光落到了一个在空中展翅的恶魔身上,他的穿着和那个叫亚卡雷斯的堕天使几乎完全一样,只不过这个家伙的盔甲全身呈金黄色,阳光照在他的盔甲上显得非常晃眼。
“弗利特?”我的脑子里一下闪过这个名字,我听阿特拉斯提到过他,这是一个使用光战斗的堕天使。
弗利特停留在半空,往下方的废墟扫了两眼后便转身飞走。
“除了我们和感染者,这儿还有其他恶魔。”拉上窗帘,诺林继续说道。
此时,我回想起了那天遇见伊格尼斯和ZERO的场面,那次也出现了一个能量屏障,如果所料不差,这能量网是ZERO的绝技,虽然有些不可能,但我想只要让ZERO中断能量传输,那么……
想到这儿,我回头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诺林,当然,我早就料到了他不会同意:“动动你的脑子,老兄,那可是末日战神,别说光凭我们两个,就是两百个,两千个也不足以动他一根汗毛!”
“拜托你也动动你的脑子,好吗?”以目前的情况看,我只有尽最大的力说服他:“那是我们唯一出去的办法,现在全城都是感染者,还有个堕天使在四处搜寻我们,要是我们就这么干等着那迟早会被找到!”
诺林无奈地转过身,用力揉着太阳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头对我说:“我可以试一试,但是先说清楚,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负责救你出来。”
“好啊,我刚想说这句话给你听呢。”我算和他达成共识了,不过我想说,这共识实在有些不尽人意,可这也是唯一的办法,总比甘愿等死好些。兄弟会的人啊,都像他这么没胆量吗?好吧,或许埃文会清楚点儿。
太阳在这难熬的时光中消失了踪影,天空随即被深邃的黑夜所取代。
夜间可以大幅降低弗利特的战斗力,所以我才把行动定在晚上。和昨天一样,艾琳在汽修厂等着,我和诺林趁着夜色溜出门外。
根据我所想的,如此巨大的屏障一定会消耗不少能量,那ZERO就只有待在原地不动才能维持屏障的需要,而只有身处屏障中心,他才可能把整个城市罩住,所以我们直接奔向市中心,也就是电视台的大楼。
“准备好了吗,伙计?咱们就快自由了。”临行前,我又给诺林最后打了一剂“预防针”。
“废话少说点儿。”此时的诺林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也许是最后一次合作的原因吧,也有可能还是不太信得过我的方法,老实说,我自己心里也没底,这实在太冒险了,轻则无功而返,重则尸骨无存!这种心里正随着我们接近顶层而不断强烈着。
“怎么样?他在吗?”在顶层环视一圈之后,我们却没发现什么有人存在的迹象,诺林看来已经有些泄气了。
“等等!你看见那东西了吗?”不经意之间,我偶然地抬起了头,却发现了新的线索:在我们的上方,漂浮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它散发着森白的光,像一只紧盯着尸体,等待腐烂的秃鹫,这恐怖的力量足以瞬间将这座城市夷为平地。
“看来ZERO给我们留了个难忘的礼物啊,”诺林点点头说:“他想用这个精神分支来维持屏障,最后再用他自爆,将这里给炸了。”
“这么大的能量,看来ZERO还给弗利特留了办法,不然他也逃不掉。”我想到了出去的办法:“这意味着咱们还有机会,但是得赶快。”
说完,我们同时沉默了,而光球的能量似乎比刚才强了许多,看来这计时已经开始了。
“……很高兴这两天的合作,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诺林开口了。
“哦?看来咱们已经没有后话了。”
“要是不快点儿,你就没办法带你女朋友出去了。”说完,诺林转身跳下了楼顶。
“什么?女朋友?”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消失了踪影。
好吧,他这是第二次自动确立我和艾琳的关系了,虽然我承认下一次见面会是以对手的身份。
Dante(但丁):
部队仍然在贴着地面移动,可能用爬行来说更贴切。
不知道什么原因,笼罩了城市上方的能量网竟然突然间消失了,在我看来,这个让所有人士气大增的情况却不是那么乐观,能量网没了,那感染者岂不是会更多的往外跑?而接下来的三次交火也让卡特和其他队员明白了这个事实,更麻烦的是,感染者们都具有思维能力,每次交战时,它们的进攻计划都相当缜密,如果其他城市受到侵害,那损失一定非常严重。
“他们还有逃出生天的希望,”卡特回头对大家说:“只要我们加快脚步就一定能行!”随着全体一声欢呼,大家的干劲又足了起来,VS的鸣笛声也再度响起。
“上校,那边有点不对劲!”忽然,一个士兵指着前方紧张地说。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远方的城市里耸立着一道耀眼的光柱,贯穿了天地,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能感受到那里面透出了无比暴戾的气息,总之,那一定是一个危险性十足的东西。
当我还在为那东西的身份疑惑不解时,它却像核弹一般猛然地爆炸了,强光把黑夜照耀得比白天还亮,差点闪瞎我们的眼睛,惊天动的地轰响在我耳边回荡,宣告这个城市已经毁灭。
也许过了十秒不到,光与轰响很快便消散了,之声风吹过耳边的“呼呼”声,天空中四处布满了浑浊的烟尘,待在城市里的感染者肯定是被清除了,但是克瑞特和艾琳呢?是幸运的逃过了一劫还是一块儿灰飞烟灭了?谁也不知道,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时间女神终于敲响了下一秒的时钟,卡特睁开眼问:“我们还要继续吗?”
“不,我们可以就此停手了。”我拦住了卡特的脚步。
远方的地平线上,火光未散的废墟之下,一道紫色的光芒正往我们这里急速冲过来,不到十秒就到达部队的前方,当紫光现出原形时,我们这才发现那是克瑞特和他带着闪电的摩托,艾琳坐在他后面,紧紧抱住他好让自己不掉下去。
“好了,等你们很久了。”克瑞特停下摩托对我们说,老实说,我一直不相信小于百分之五的几率真的会出现,但是现在我想我改变看法了。
还没等我开口,克瑞特熄掉摩托车的火,下车对部队喊道:“都别慌放松,准备作战!”
“你说什么?”我和卡特同时诧异地问。
克瑞特没有理会我们的疑问,他直接告诉卡特:“上校,我们最好快联系总部派来空中支援,不然那家伙一个人就能掀了我们全部。”
卡特也是发了一下呆,然后点点头,转身走开,直到现在我才有机会发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弗利特,”克瑞特一脸严肃地说:“刚才我遇上他了,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甩开,但我敢打赌他一定还在追着我们不放。艾琳!到这边来!”
我想魔界是看准了这个机会,利用艾德奇娜的种子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再让弗利特进城困住他们,只不过刚才的光柱,在我见过的人里面应该只有ZERO有这种力量,难不成他也来了?
卡特和总部完成了联系,据说总部还调动了两台“战争领主”,那是VS机甲里最具破坏力的型号,一般来说,总不是不会轻易出动那些大个子的,看来莫罗相当看重克瑞特和艾琳。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但是周围的一切都很正常,弗利特不可能过了这么久还没赶过来。漫长的等待让我忍不住问克瑞特:“你确定他真的会追上来?”只不过,他看上去也是一头雾水。
“尽量远离这里,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良久之后,克瑞特说道。
我点头表示同意,立刻让全队顺原路撤离。
然而,我们刚一转身就听见了耳边传来一声:“现在这个时间,逃跑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吧。”抬头一看,弗利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浮在了我们头顶上,嘴角挂着一丝自信与嘲讽。和这个家伙交战,靠那些特战队员当然不行,只有我和克瑞特有能力与他正面交锋。
“对了,顺便提醒你们一声,还有1分钟,天就亮了。”这句话无益于是给我们加了一个更大的压力,那意味着1分钟之后,他将变得更难对付。
“好吧,你的左眼还能用吗?”为了万无一失,我还是先问了克瑞特一句。
“随时都行。”说完,我们一起走向弗利特。
随着我们的靠近,弗利特挥着翅膀慢慢降落在地上,在天空中那一片漆黑之下也渐渐堆起了云层,一阵阵银光在云与云的缝隙间跳动,雷电造成的压强差在地上挤出一道强飓风,划过克瑞特遮住左眼的棕色发际,让那只一直被遮掩的左眼时隐时现。与深蓝的右眼不同的是,左眼呈深紫色,两只不同色的眼眼形成强烈地反差,每次左眼露出时,都伴有一次深沉的雷鸣。风越吹越大,直到我厚重的风衣后摆也被吹起,我猜艾琳现在一定在慌忙不迭的捂裙子。
力量在利贝昂剑柄处地骷髅雕饰双目里透出,与我的血液产生共鸣,旁边的克瑞特全身闪起电光,狂风再次将他的头发完全吹开的一刹那,空中十三道黑色闪电击打在他周围,“哐!”的一声过后,雷击中的克瑞特完全变了一个样:棕发变得黑白交错,他经常穿着的灰色的迷你夹克幻化成了一件纯黑色风衣,露出的左眼里闪着十三条细小的黑色闪电,阿特拉斯由一把和利贝昂规格相同的巨剑变成一把黑色长剑,包裹在同样黑色的雷光中。
左眼是克瑞特激活魔化的关键工具,不过他好像很久没用了。
“很好。”我在心里默默念着,双手吸收着空气中的恶魔气息,再将它们全部释放出来!各式鲜红的符文从我身体里往外迸出,光芒一闪,我的背上多出了一对恶魔双翼,手上的皮肤完全变异,头部也是如此,现在的我,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外貌,成了一只恶魔。
魔化,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击败弗利特。
看见这样的阵势,弗利特一时也有些不敢轻举妄动,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低声说:“很完美的恶魔进化,一只手似乎还没法搞定你们,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撑到最后。”
地平线上闪过一丝黎明的余晖,预示着接下来,将是一场恶战。
Even(埃文):
“真不敢相信,10分钟前卡特才打电话求援,现在我们就接到这样的通知。”莫罗从虚拟会议室中边抱怨边走出来,几位高级议员刚才在里面通知他出兵封锁市内一切出口,照这样是想隔绝其他城市的生路,毕竟出了这种事之后,所有人都会想到我们。
我没有刻意等他,只是在他出来的时候碰巧经过而已。
走出总部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不同与往常的紧张与骚乱,门口已经挤了城墙般厚的一层人墙,明显是想等人出来问个究竟,从这儿走肯定是行不通了,我只好从后门溜出去,但是刚刚走到前门的尼禄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路避开匆忙的市民,我来到事务所门外,由于但丁走之前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招牌,所以这里不像总部门口那样围了一群人。
我推门进去后听见的第一句话是电视里的报道:“由于受到不明生物的袭击,许多城市进入了封闭状态,给高速交通带来极大的不便,大约有七个城市沦陷,目前,政府正努力保护剩余各州的安全。”保护?难道就是让幸存者被拒之门外,直到他们也被吞掉?
“才一天半而已啊。”一旁坐在吧台里的安杰拉呆呆地望着电视屏幕,这可怜的姑娘,前天才接到学院的通知,说是有机会外出表演,而就在昨天,寄生体的逃窜使演出时间不得不往后推,再看看今天这篇报导,她知道演出的事彻底没戏了,仅仅一天半时间,就完全打压了一个人的希望,我知道这种事的痛苦,即使这没发生在我身上。
“你在想什么呢?”安杰拉的一句话让我脱离思绪,回到现实。
“没什么,”我摇摇头说:“我在想组织上下一步会怎么行动。”
安杰拉又把头转向电视:“那,我们还有希望吗?我是说,它们会不会也到曼哈顿来,我们会不会也被感染?”
我耸耸肩,没法做出什么详细的答复,现在说什么在组织保护下会很安全一类的话简直太蠢了,我只好告诉她:“这不是我们能预知的。”
可能是因为没能得到满意答复的影响,她看起来更加失落了,慢慢站起身来关掉电视,又走到我身边的艾琳海报前,那是但丁给酒吧招揽客源用的,“摇滚公主”能来这儿演出自然会让人气度增加不少。
盯着海报沉默了好一阵,安杰拉继续以失落的口气说:“多有气势的称号,‘摇滚公主’,我一直想和她一样,让上帝给我一次机会就那么难吗?”
我不知道换成别人会怎么样,总之我没有安慰她什么的,而是接着她话的往下说:“上帝没给你机会,难道他给别人了吗?”
“什么?”她好像心头一紧,突然转身看着我。
我靠在墙上,看着窗外行人穿梭的街道说:“看看他们,也许他们当中刚刚有一个人考上加州某所大学,但是现在又如何?我不相信时时都会有会有英雄出现,就像现在,人界已经受到严重威胁,可是那些传说中的众神呢?他们完全脱离了原来的拯救信仰,甚至还有的与我们为敌,难道我们除了自暴自弃就没别的了?不,我们完全可以靠自己。”我慢慢抓住她的手,接着说:“坚强起来吧,姑娘,总有一天你会像艾琳一样,或许还会比她更棒。”
“谢谢,”安杰拉微微点了点头说:“你和我见过的那些人真的不一样。”
Harry(哈里):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根本不相信眼前这家伙真的存在。
这条街的人已经完全离开,他们不相信寄生体不会到达曼哈顿,虽说我也不信,但是我还没到达临阵脱逃的地步。而现在,在这个复古哥特风格弥漫的街道,只剩下我……还有站在教堂房顶十字架上的那个家伙。
黎明的光线从地平线下透出,在咖啡色的地面上铺了一层光路,借着这道光,我终于看清他的样子:银发向斜上方竖着,眼中闪着一份阴沉,鼻子和鼻子以下的脸被一层黑色面罩蒙着,面罩一直连接到他穿在里面的长袖灰衣,外面是一件无袖的紫色盔甲,他双手抱着,小臂上又盖上了一层紫色臂甲,最明显的是他背后背着的一个六边形盾牌,材质与颜色均和盔甲一致,还有一把紫色长柄的武士刀。
不论是眼神,姿态,还是别的什么,都提醒着我:来者不善!我没记得在哪儿见过他,唯一能想到和他相关的词就是:忍着。不管我对他说什么他都一概不理会,直到我们两人的力量压差在地面上挤出一道看不见,但又感受得到的旋风时,他才伸手拔刀。
“好吧,看来我们是非打不可了。”我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击败他,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想到这儿,我召唤出灰烬使者,准备与他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