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你如何,毒经你不打算要了,怎么你师父没有吩咐你吗!”冷冷的抬眸,气势逼人的紧紧盯着黑孩,心中冷笑,你怎么也不可能是为了我而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为了毒经而来。
黑孩脸色变了几变,有些微的扭曲,使原本就丑陋的容颜更加难看,寂静的房中,愤怒的磨牙声异常的明显,吱嘎吱嘎作响,令人毛骨悚然,更令傅柏轩和柳少卿暗自紧张的戒备,唯有茗烟大大方方的抱着孩子,神情冷淡,眼神凌厉压迫,小巧的嘴唇紧闭,压迫成了一条直线,其实茗烟更加紧张,为时不多的相处让她稍稍知晓,黑孩的脾气没有那么的冷静,反而有些暴躁,真不知他气急了会如何,想着,一只手在广袖的隐藏下,已经悄悄的将毒药摸了出来。
“你想如何!”咬牙切齿的盯着那个闲适的女人,黑孩的心中极端的愤怒,狠心的女人,竟然拿毒经来威胁自己,竟然让他们父子分离,骨肉不得团聚,虽说他们是因为师父的恶作剧而结成的夫妻,但是终归是夫妻,她如何狠的下心。
温暖如春的屋中,气温陡降,好像是窗户和门没有关严实,让室外的寒风钻了进来,就连那原本烧的很红火的木炭都安静了起来,黑孩的青衫无风自动,激烈的摇摆着,茗烟眼神有片刻的黯淡,却迅速隐藏在垂下的眼睑下,让人无法窥知,无从察觉,和孩子的父亲对峙让她感到很累,心力交瘁,尚不曾完全复原的身子渐渐感到疲惫。
“毒经给你,你走吧,我累了,不想再见到你!”萧索的声音透露着她自身的疲累和无奈,只希望他拿到想得到的东西,赶紧的离去,边说边将一本黝黑的小册子抛给黑孩。
看着神态疲惫的茗烟,黑孩无言的接过小册子,却没有移动,更没有走的意思,这女人真的很累,没有精神,更不想当初和自己吵架时的神采奕奕,他心中一软,收回了凌厉的气息,望向孩子,陌生的怜爱之情浮上心头,双眼闪烁着渴望,“我可以抱抱他吗,抱抱我的孩子!”
少了压迫感,茗烟松了口气,神态逐渐安详放松,在听到这话时,却又寒毛直竖,眼神又恢复了谨慎,像被蜜蜂蛰到一般叫了起来,声音由于紧张和急促而过于尖锐:“他不是你的孩子,你看他哪点像你,他是我的孩子,我柳茗烟的孩子!”
过于紧张和尖锐的声音让傅柏轩和柳少卿也跟着紧张起来,宝剑半出鞘,虎视眈眈的注视着黑孩。
“不是我的是谁的,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我是你的相公,我是你的男人,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谁说他长的不像我,哪里不像了,即使有一定也是因为你,是你长的太丑了!”黑孩的怒火蹭的一下冒上来,像机关枪一样,不吐不快,却把屋内的其他人差点气晕了,尤以茗烟为最。
本就黝黑的容颜更加的黑紫,双眸像喷火一般,要将对面的男人融化,该死的男人,实在讨厌,真想毒死他算了,一劳永逸,手情不自禁的摸向自己的药囊,搭上后又犹豫了,如果他死在自己的手里,以后孩子长大了,自己要怎么向他解释,哎,无声的叹气,手缩了回去,而对面说的正欢的男人,根本不曾想到自己差点到阎王那报道了。
深呼几口新鲜的空气,茗烟将自己邪恶的想法深深的压下,不杀不代表不可以小惩,让他暂时失语好了,省得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强压下怒火,黝黑的小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樱唇微勾,媚眼如丝,眸光转向身边浑身散发着冷冽杀气的傅柏轩,语气温柔至极的轻启檀口,说出一段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来:“孩子的父亲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生的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屋内的其他三人顿时呆若木鸡,柳少卿时震惊和心痛,孩子是傅柏轩的,难道姐姐真的喜欢他吗,还是她说谎,但是,侧头望去,那神色分明是一个娇羞的小女人爱恋的看着自己的爱人的眼神,让他心痛如刀绞,姐姐为什么呀,朝气蓬勃的青春脸庞浮现痛楚和黯淡。
傅柏轩心知肚明,这是谎话,但是他脑子转的极快,暂时惊愕后立刻明白茗烟的目的,对那个面容丑陋的男人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同情,淡淡的窃喜蔓延,哪怕只是做茗烟一时的爱人,自己也心满意足,特别是他听到茗烟对他的赞扬后,更是志得意满,神色满足,看向茗烟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落入黑孩的眼中却异常的刺目,这女人竟然这么快就和别的男人双宿双栖了,将自己置于何处,看着他们温情脉脉的相对无言,他张嘴,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失音了,无法发出声音,好,真好,柳茗烟,我本不该来。
冷风呼啸而来,吹动着三人的衣袂飘飞,茗烟反应迅速的抬起长袖挡住宝宝的脸,以阻挡风的侵袭,再抬眼时屋内的黑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一扇摇晃不定的门提醒着他曾经的到来和离去,而风就是从那门吹进来的,带着春天的清新和明亮,但是门口矗立的两个人却脸色难看的如腊月寒冬的蔫茄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让茗烟不禁头疼起来,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在此节骨眼上来。
看到他们,傅柏轩和柳少卿脸色也都不好看,没想到他们来的如此快,消息真灵通。
茗烟面色不变,抱着孩子静静的起身,将孩子放在床上,淡淡的下了逐客令,“我累了,请便!”
心思各异的四个男人面面相觑,神色复杂,都不愿首先离去,气氛僵持着,丝丝寒风不断的从门涌入,拂动着窗幔飘飞不定,茗烟只是将被子拉起,仔细的为孩子盖上,却没有多言,跃动的火苗随风摆动,失了火力。
傅柏轩沉默的打头闪身出门,柳少卿紧随其后,并体贴的将门带上,阻断了源源不断寒气,屋内的空气温度逐渐上升,茗烟略显疲惫的躺在床上,思绪如潮水般涌来,但是她却面容平静的微阖双眸,仿佛睡着了一般。
傅柏轩脚步极快,如行云流水般很快就出了茗烟的院子,此时正穿过一个不小的湖泊准备回自己的院落稍事整理一下。
湖边垂柳已吐新绿,朦胧在摇摆不定的柳枝上,在寒气逼人的季节里张扬自己的魅力,碧绿的湖水,微微荡漾着一圈圈的波纹,偶有几尾调皮的五色锦鲤游弋在水下,幽静而斑斓,傅柏轩步履匆匆过,背后却传来柳少卿的声音。
心下微叹,茗烟啊茗烟,就如那玩乱线团的小猫一般,随手丢弃,玩够了,不再理会,偏偏自己必须要为她善后,不过自己喜欢,也乐于善后。
温文的笑容挂在脸上,缓缓回身,静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柳少卿,“有事吗?”
看着眼前这个神色平静,即使狼狈依旧难掩风度翩翩的男人,柳少卿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如姐姐所说的那样,成熟的男人魅力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也难怪能入了姐姐的眼。
看着沉默不语只是盯着自己瞧的少年,傅柏轩一丝不耐飞速滑过脸庞,看了眼不远处的另外两个男人,他潇洒的转身,带起一阵不羁的风,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举步就要离去。
“等等,我想知道,那孩子真的是你的吗!”柳少卿的追问止住了他离去的身形,无奈的回身,略带深思的看着那张渴望结果的脸庞。
风卷起柳少卿的头发,盖住他的半边脸,若隐若现的一张青春年少的脸,却显出复杂的心绪,他还是年轻啊,沉不住气,也许是事关茗烟,没有几个人能沉住气吧,抬眼望向那同样审慎的纳兰靖宇和墨冉,傅柏轩明白,如果今天自己不说清楚,只怕别想安生了。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话是回答柳少卿的,却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纳兰靖宇,毕竟他才是最有资格问的人,毕竟他是茗烟的未婚夫,真让人嫉妒。
雁过留声,而他的话却被风吹散了,其余的三个人都没有理会,也没有人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傅柏轩,看的傅柏轩心中烦闷,剑眉紧蹙。
“算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告辞!”不愿陪着他们大眼瞪小眼,实在无聊。
“且慢!”纳兰靖宇还是开口了, 因为他有许多疑问,而且都是关于茗烟的,乍看到茗烟时,他真的错愕了,眼前的一切让他摸不着头脑,有种茫然的感觉!
湖心的小亭中,四个风采各异的男人默然而立,静静的欣赏着初春的景致,消化这让人无所适从的消息,皆是因为他们都爱着那个叫茗烟的女子。
而负气而走的黑孩却孤单一人的上路,怀揣着那本师傅视若珍宝的毒经,心中暗恼茗烟的薄情寡义,变心变节之快,更嫉妒那围绕身边的众男人,更气茗烟竟然给自己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