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尽千难,死里逃生后,他们只是稍稍停顿后就快速离开了那片千里冰原,而黑孩却在半路再次隐身,消失的无影无踪,对此茗烟却无心理会,因为心太累,承载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让她实在无法承受。
极低的气温保持了奇花的药性,也幸好茗烟事先早有准备,将纳兰靖宇留在冰原的边缘地带,当那低矮简单的木屋出现她的视线中,紧张而高悬的心才稍稍的放松,挥退暗中保护的人员,迫不及待的将那历尽艰辛换回救命之花给纳兰靖宇服下,静静的守候奇迹的发生,而傅博轩却早已识趣的避开。
简陋的木屋中,寒风裹着白雪不断的从缝隙中涌进,气温极低,但是对茗烟来说却温暖如春,因为千里奔波的希望就在眼前,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被平放在床板上的纳兰,期待着奇迹,只见纳兰青白的脸色逐渐的红润,微微带着血色,平静的胸膛渐渐有了起伏,令茗烟又惊又喜,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奇迹终于发生,上天终于还是厚待了自己和纳兰靖宇,惊喜交加的她猛然起身,张嘴想将这个奇迹告之门外的傅博轩,谁知意外却突然发生······
“傅······”启唇不过吐了一个字,却突然惊觉天旋地转,两眼发黑,之后的事再也没有印象,茗烟就这么晕倒了,被听到呼喊声惊动而匆忙推门而入的傅博轩接住,搂入怀。
看着昏倒在怀的爱人,傅博轩脸色大变,煞白煞白的,几疑可以媲美屋外的皑皑白雪,顾不得去看床板上的纳兰靖宇,而是焦急的呼唤陷入昏迷的茗烟,心中也大略猜疑到,是不是纳兰靖宇没救了,看茗烟这样,他的心中却说不出是喜是悲,如果纳兰靖宇的死让茗烟悲痛欲绝,那么他宁愿纳兰靖宇活着,好好的活着,这样自己才可以和他竞争,比如那个始终住在茗烟心中的墨冉。
“她怎么了?!”耳畔响起一个焦急的追问声,心神俱急的傅博轩心不在焉的回道:“不知道!”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满脸的惊惧,因为问话的竟然是那个自己以为不治的纳兰靖宇,“你,”没有死,这是傅博轩的心里话,却没有问出口,但是慢慢却松了口气,没事最好,但是茗烟为什么却昏倒了。
纳兰靖宇探手来抱,傅博轩却不愿松手,他当机立断的打横抱起茗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
一行几十人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冰原,带着被救活的纳兰靖宇和昏迷不醒的茗烟,一路急行,风餐露宿,转眼间消失在茫茫人海中,雪过无痕,整齐而匆忙的脚印被风雪快速掩盖。
邻国一座毫不起眼的庄园内,远离了北国的猎猎寒风,洋溢着春的气息,繁花锦簇,灰色的高墙,成荫的绿柳,精致的亭台楼阁,偶有五彩锦鱼悠然自得嬉戏于流水中,闲适的田园风光,但是庄内的气氛却并不和谐,破坏了宁静幽雅的气息,伴随着怒吼和叹息声,下人们却大气不敢出一声,因为主子都很奇怪。
薛凡眉头紧锁,爱恨难消,忧思不断,红光满面的光滑容颜上皱成了一团,一双精光四射的眼始终落在躺在床上的茗烟身上,又气又痛,气她不爱惜自己,痛她不知爱惜自己,让自己白了几许黑发而不知!
舞娥带着孩子也是唉声叹息,为那个可怜的孩子而伤心,就连年少的柳云飞也懂事而乖巧的待在床边不言不语。
“前辈!茗烟究竟怎么了?”傅博轩和纳兰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追问,真是焦急万分,特别是死里逃生的纳兰靖宇,这一路行来,傅博轩将前后因果悉数告之,顿时让他对茗烟又愧又爱,是自己的自私才让茗烟有了这趟雪山之行!也给了自己第二次生的机会,如果不是茗烟,那么自己只能长埋于皇陵之中!
“哎,丫头怀孕了!”薛凡叹息着摇头。
傅博轩和纳兰靖宇面面相觑,震惊,喜悦,恍然大悟,神伤,五味杂陈,种种疑惑涌上心头,这孩子究竟是谁的,傅博轩却心如明镜似地,不用说了,孩子一定是纳兰靖宇的,嫉妒之情涌上心头,为什么不是自己的孩子呢,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机会呢,同时疑惑又升起,只是怀孕了,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呢,这同时也是纳兰靖宇的疑惑,两道同样疑惑的眼神投向薛凡。
“丫头怀孕两个多月了,却依然去雪山,现在受了严重的寒气,只怕······”怜惜的看着茗烟,薛凡欲言又止。
“只怕什么?”傅博轩和纳兰靖宇齐声追问。
“只怕就此昏迷下去,只怕孩子也难以保全!”
“难道没有法子可解了吗!”听到薛凡如此说,他们的心如坠冰窖中,茗烟是他们的爱人,如果她就这样昏迷下去,让他们情何以堪,让死而复生的纳兰如何厚颜苟活于世。
“法子嘛,有,只是过于复杂和繁复,必须要一个修习纯阳之气的男人每日为茗烟驱寒,直至寒气完全除尽,只是老夫不是,你们是吗?”满怀希望的望向二人,二人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同时无奈的摇摇头!
“我来!”一个白影飘身而入,眼神复杂的看着床上静静沉睡的女人,却心乱如麻,她怀了他人的孩子,为别的男人生死未卜,难道自己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只怕不能,既然不能,就只能选择救她,不计后果。
多年以后,平静的庄园中依旧平静,毫不显山露水,却暗中掌控中半个天下的经济,庄园中的气氛安静而祥和,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凉亭中,一袭蓝色衣裙的茗烟笑的很开心,怀中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童逗弄着,湖的对面,一个漂亮的少年在认认真真的练剑,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般,沉稳而大度,颇有大将的风度,永远白衣飘然的黑孩虽然貌似在看孩子练剑,眼神却飘向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身上,专心练剑的少年发现了,相似的漂亮脸上浮现一抹无奈的笑容,父亲总是这样,想接近母亲,却又高傲的远离,但始终不愿真正的离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和傅爹爹、纳兰爹爹恩恩爱爱,想着,却被一个飞扑过来的人影打断了练剑,熟练的接过那个较小的身子,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自己的妹妹,也是最像母亲的孩子,看着依旧目不转睛的父亲,柳云飞暗笑,也许自己应该帮帮自己的父亲,否则他要磨蹭到何年何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