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的感情暧昧纠缠不清,几位当事人态度暧昧不明,茗烟则忙碌着处理柳家的产业交接,民不与官斗,也斗不过,不管是自己前世所处的时代还是现在这样封建社会都一样,当然茗烟也没有那么老实,打算将柳家的产业都交出去,毕竟柳家的产业非常的隐晦,并不为世人所熟知,只怕纳兰飞鸿也不可能完全的知道,而茗烟的所做的就是让那些隐晦的产业更加的隐晦,日子在忙碌和混乱中逐渐走过,不留丝毫的纹路。
打发了柳家的下人,送走了柳氏夫妇和舞娥,当然孩子和薛凡也不可能留在京城,受人以掣肘,空荡荡的柳宅中仅有茗烟一个主人,就是柳少卿也早早的被她打发出了京城,毕竟还是需要一个人帮忙处理柳家的产业,最主要的原因是不喜欢看到他和纳兰靖宇的内斗,此时正值风雨飘摇的危机时刻,实在经不起一丝丝的变故。
纳兰靖宇夜夜前来相会,火热的纠缠不休,抵死的缠绵不断,但是却始终若有所思的看着茗烟,令茗烟揣测不已,几番追问却依旧一无所获,每每总被那火热的缠绵搅乱了思绪,涣散了心神,许是自己多心了吧,白天又再次投入紧张的忙碌中。
对于纳兰靖宇的到来,对于纳兰靖宇和茗烟的夜夜相会,同住柳宅的傅博轩当然知之甚详,每每见到茗烟却总是沉默不语,唯有一双火热的双眸对茗烟欲语又止,诉说着自己的深情不悔和火热的嫉妒之情,却依旧尽心尽力的为茗烟解决繁琐的商业纠纷,令茗烟无奈而尴尬,幸好时间紧迫,相聚匆匆,没有时间儿女私情,也让茗烟免去了几分内疚和不自在。
今夜寒风料峭,丝丝的寒意萦绕心头,柳家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拱手相让,忙碌的时间过得最快,对柳家茗烟没有留恋,对财富更没有眷恋之情,只是看着自己亲手扶植壮大的产业被人蛮横的掠夺而去,还是有挥之不去的遗憾和气愤。
一袭单薄素雅的白衣,一头飞扬的如墨秀发随着夜风舞动,伴着酒香伴着抑郁不快的琴声悠悠荡荡,丝丝哑哑徘徊不定,寂寞的带着丝丝寒意的夜风拂动着素白的裙摆,宽大的广袖随着动作轻轻的摇摆不定,一如它的主人般萧索。
明月高悬,云淡星现,无喜无悲的闪烁着亘古不变的光芒,月色下的人儿如梦似幻,带着五分醉意,七分朦胧,边弹边喝,好不快意潇洒。破空声隐约传来,正在弹琴的茗烟美眸水波流转,檀口轻启,带着三分轻松和五分情意的扬声轻快的招呼道:“来啦,来来,一起共饮如何,如此良辰美景,如此美酒佳酿,且能错过!”
来人默默站定,立于茗烟的身后,却没有应声,一袭白衣隐约在月下,出色的容貌宛若谪仙般的高贵迫人,白衣飘然如仙,双手隐没在衣袖下,表情冷情,静静的等待着前面半醉的女人发现他的存在。
“咦,怎么不说话,这不像你哟,这段时间以来,你可一直都是热情如火,几乎要融化了我,怎么了?”茗烟半晌没有等到回答,疑惑的询问,缓缓回首望去,醉意朦胧的美眸定格在白衣俊美的男人身上时,微微一愣,酒意退了大半,来的不是纳兰靖宇,而是他。
听到茗烟毫不掩饰的调情话,男人冷情的表情有丝龟裂,浮现丝丝恼怒,愤怒的火苗在清冷的眼中跳跃,他几乎怒气勃发的模样令隐身在不远处的傅博轩暗暗戒备,就怕他要对茗烟不利,怕他因爱成恨,痛下杀手!
茗烟莫名的望着他,他究竟意欲为何,此时的柳家风雨飘摇,此时的她生死难定,还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白衣男人定定的沉默的望着茗烟良久,眼神闪烁不定,最终恢复平静,但是轻启桃红色的嘴唇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冰冷和充满怒火:“娘子!”
娘子,是多么熟悉又令茗烟陌生的称呼,曾经唤过自己为娘子的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绝不可能是眼前的这个人,容貌声音皆不同,想到这,茗烟放下酒坛,飘然而起,绕着白衣男人转了一圈。
淡淡的香气混着清冽的酒香直入男人的鼻尖,熟悉而又陌生,却是一直萦绕在内心深处的味道,不曾真正的淡去和被遗忘!
“我们好像不曾相识吧,莫要叫错了,造成不必要的误解!”确定的确不曾相识后,茗烟语气清冷的淡淡提醒,夜的寒气令她的声音带上几分冷冽和漠然。
男子闻言怒极反笑,肆意张狂的笑声直冲云霄,清亮而绵长,冲破了夜风的寒冷,搅动了平静的月色,击碎了小院的冷清,笑声中蕴含着莫名的愤怒,刺耳的笑声令茗烟极为不悦,秀眉紧皱,神色不耐,眼神转冷,冷幽幽的目光投向了白衣男人。
“拜过天地,行过夫妻之礼,生下一子,还算是陌生人吗,娘子!”略显苍凉的声音中饱含着讽刺之意,嘲弄的眼神,讽刺的笑靥,缥缈若仙的脸庞上多了几分人气,俗气,变得真实起来。
而茗烟则愣在当场,萧索在秋夜的风中,如此熟悉的话,如此了解自己的过往,只除了一个他,黑孩!疑惑的眼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许久,还是呐呐难言,虽有疑虑,却也信了大半,有黑叟那样的师傅,还会有什么不能发生的呢!虽然相信,脸上却没有什么软化的表情,依旧冰冷依旧漠然!
曾经的夫妻,曾经的亲密仿若镜中花水中月般虚幻而不真实,真实的是两人的对立,两人间的冷漠,天意弄人,黑孩的心中复杂难辨,千里追踪尾随保护,为她挡去威胁,为她除去敌人,无数次救她于危难之际,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是孩子的母亲,欲亲近茗烟,却发现她的身边不缺男人,邪魅的,清纯的,温文的,多的跟本没有自己的插脚立足之地,一怒之下想抽身而去,却听闻茗烟身陷皇宫之中,不等自己反应过来,双脚就已经为自己做了选择,为了茗烟自己冒着生命的危险一次次的深入戒备森严的深宫中,只为看她是否安好,一片痴心的相护,不成想却换回茗烟欢天喜地的投入他人的怀抱,和他人亲亲我我,琴瑟和鸣,将自己的一片真心置于何处,将自己这个夫君置于何处,望着脸色冷凝的茗烟,黑孩心痛,心伤,妖娆的容颜上却只有同样的冷凝,不输于对面独立寒风中的茗烟。
隐藏在不远处的傅博轩从风中隐约间将他们的谈话纳入耳中,心中酸涩不已,凄凉不已,爱恨难当,嫉妒之情溢于言表,凝视着气质儒雅,缥缈如仙,面容妖娆若女人的白衣男人,嫉妒他,嫉妒他竟然是孩子的父亲,而自己晚了竟然不止一步,比不上纳兰靖宇,更比不上眼前的他,黯然的回眸凝视,心情沮丧的转身想回房,独自****自己的正在汩汩冒血的伤口,却又担心茗烟此时的境况,毕竟他们之间没有夫妻见面的温情和美好,却是冷漠和剑拔弩张,虽不知茗烟和他的过往,虽伤心于茗烟的明珠它投,却依然放不下,转不了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听着,继续被伤着,独自承受着,黯然神伤!
“黑孩!我承认孩子是你的,但是却从未承认过自己是你的娘子,所以······”所以不要摆出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来对着我柳茗烟,对你我柳茗烟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虽然感激你的多次相助。
“柳茗烟,不管你是否承认,你柳茗烟都是我的妻子,至死不变!”看着茗烟的冷漠脸庞,在月色下清透的一如一块晶莹的水晶,冷的他心底生出无尽的寒意,本不想出口相激的他,却说出了极为极端的言辞,果然令茗烟的脸色愈加的冷凝。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与我柳茗烟无关,请吧!”冷冷的瞟了黑孩一眼,霍然转身,带起裙裾飞扬,乌黑的秀发扬起一道靓丽的弧度,送出淡淡的幽香,落入黑孩的鼻尖。
黑孩看着茗烟决绝的背影,清冷而孤傲,原本炽热而柔情的心被冰冻起来,如坠冰窖之中,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两人再次不欢而散,同样骄傲的两个人,不知退让,彼此针锋相对,又怎么能不不欢而散呢。
傅博轩看着白衣男人怒气冲冲的离去后,高悬的心才缓缓的放下,再次留恋的看了一眼月下那孤寂的清丽背影,选择了默默的离开,此时的自己没有能力也没有心情却安慰怒火中的茗烟。
月影静静的移动,漆黑的柳宅中没有丝毫的亮光除了茗烟所处的小院外,流泻的月光无声的流淌着,淡淡的酒香浮动在暗夜中,消失许久的琴声再次响起,却变了基调,隐忍的愤怒和无奈流泻在如疾风骤雨般的琴声中,令听者傅博轩更加的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