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朽心虽急着想看锦囊中的内容,却也知道等了这么些年也不差一时半会儿。他斟酌了一会儿,道:“今晚月色最盛时如何?”
“好,届时我来找你。”
话毕,雨水这才退开厢房,把阿獙留在自己的房间内,而她则绕过走廊下到了一楼去。
许是到了晚上,小酒楼里只有孤零零的几个人吃着下酒菜谈天说地,酒楼的两扇大木门也上了栓,留下角落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雨水走出去才发现,外边飘起了不大不小的雨。
她问守夜的店小二借了把伞,一头扎进雨里,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
城外。
无痕湖。
入秋的深夜有些凉,越靠近无痕的方向越凉,雨水手中攥着拳头大小的避寒珠往湖边匆匆而去。
无痕湖的水面上早就有位红衣女子伸长了脖子眺望,瞧见雨夜中匆匆而行的影子便急急掠了过去,到了湖边却被一道无形的墙拦住。
等雨水赶到才看清她此时的模样,女子不施粉黛,面色苍白却挡不住眼眸中的明媚,看得出女子是个欢快性子,纵使在千秋阵中遭了大罪也没有变得怨柔。
像极了曾经的她。
雨水第一次见着女子是在无朽染上重风寒的第二日,在湖底,她被压在千秋阵之下伤痕累累,伤口泡在水里溃烂,眉头紧皱怎么也舒缓不开,见陌生人来了,她愣是死咬着牙不喊疼。
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有了恻隐之心,这是雨水这一世第一次没了算计,只是单纯的想救这女子,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是如今的她也无法破阵,留给了她一些疗伤的丹药便离去了。
“雨水姑娘。”女子明媚地笑了笑,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伤好些了?”雨水撑着伞站在她面前。
“好多了,阵法交替可以偷得几日快活,姑娘给的丹药也很管用,就是时常无人聊天有些孤独。”
雨水轻笑,笑她天生这乐观的性子:“千秋阵中无论是谁都活不过三个月,那些人不是被活活折磨死的便是偷得机会自杀的。你倒好,看样子在阵中还挺自在。”
“我只是一介凡人,说不痛是假的,不过我曾答应过无朽要好好活着,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好好的,他说让我等着他,他总有一天会来接我的。”想到心爱的人,姑娘眸中盛放着绝对的温柔与崇拜,她每天望着湖边,希望她的英雄能救她回家。
“很快了。”雨水把今日的事大致和她说了一些。
许是活得太过谨慎,绥月身上有一种她如今怎么也羡慕不来的鲜活劲儿,越是如此,她愈发地喜欢这女子。
绥月太久没有与人聊过天,见到雨水自然话匣子也打开了。
“雨水姑娘与无朽认识?为何曾经未听他谈及过。”话虽有些突兀,不过她的眼睛清明,让人着实讨厌不起来。
雨水想了想,笑道:“有过一面之缘吧,六界谁人不知无朽仙君的大名?”
“姑娘也是仙吗?”她想,能够进得了千秋阵的人,大概也不是庸俗之辈。
雨水摇头,缓声道:“我只是一介凡人。”
绥月不太相信她的话,总觉着雨水很神秘,眼中的情绪很复杂,一瞧便是有秘密的人。
不过到底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问,便随意诌了个问题:“雨水姑娘今年多大了?”
雨水算了算,道:“已经过了十七。”
这一世她已经荒废了十七个年头,算算日子,她还有三年时间了。
两人又谈了好一会儿雨水才转身离开,算好了时间回到酒楼,离月色正盛还有几柱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