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敏为了培养黛玉管理内务,将家中很多事都交给黛玉去管着了,自己当起甩手掌柜来了。黛玉的记忆是天生的好,凡事过一遍就记得死死的,到后来只让人记帐,自己却再不用翻帐本了,因为她心已有一本帐了。这天她见诸事已处理了,就拟了几条想法,却花园里打贾敏商议。
到花园里时,见贾敏正拿着剪子修花呢。黛玉说:“妈,你把事儿甩了给我,自己倒学起陶渊明来了,我们家又出一个女隐士了。”
贾敏一看黛玉来了,就说:“哎,我们家的小管家婆来了。你可得好好的做,不准偷懒哦。我可是个监察御史,有弹劾权的。”
黛玉笑道:“我倒愿意你到前台来仍指挥着你的人马。竟在这里在高乐着,还威胁我,妈,你就不怕我甩手不干了。”
贾敏说:“甩手不干,哪可不行。我可是有吏部尚书大人的支持的,你敢甩手的话,就让吏部尚书大人处罚你,看你还敢不履职。”
黛玉嘟着嘴说:“你俩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女儿就只好屈服了。这不,来履职来了。”说着递过自己写的几条想法。
贾敏听了,把手里的剪子放在一边,笑着接过来,说:“这有意思,倒象是官衙里的条折了。”说着,芙儿和婉儿已端了水来,贾敏洗过手,擦干后,才接过来看。看时,有时点头,有时又皱眉。
看完,贾敏笑着说:“这里有几条是懂的,有几条却又不懂。如,这一条说的是在祖宗坟地周围多买田地,我是懂的,为的是置下永久基业,因就算是其他产业有亏,或遇上抄家什么的,这祖宗坟地周围的地视为祭祀用地,是不会被没收的,让后代子孙永远都可以有赖以生存的基础。这条可以让林清他们马上去办。”又指一条,说将这府里的园子包出去,说:“这条是什么意思呢?”
黛玉看了看那条,笑着说:“我们现在府里的主子就四个,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府里还有二十几个大院子竟没有住人。妈你是知道的,再好的房子不住人的话,也会坏了的。而府里的几百人却都住在下人房里,那里虽也是很干净清爽的,到底不如这些院里住着舒服啊。”
贾敏皱眉说:“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住到这些院子里吗?”
黛玉点点头说:“大致是这么个意思。”
贾敏摇摇头说:“不说那些被皇上幸过的院子花园,就是一般的院子,让他们住了的话,以后带人来玩的时候也不是很方便了。”
黛玉说:“只是让他们进去住着,并不是送给他们的。另外,每两家住一个院子,一般让他们住在后楼上,并不是让他们把全院子都用了的。还有住下的话,当然要有规矩的。”
贾敏问:“有些什么规矩呢?”
黛玉说:“首先当然是爱护这些院子房屋,并负责这个院子楼房的清洁打扫。常检查院子啊、房子什么的有不有要维修的,及时报上来,以便及时维修,这样房子就不易坏了,院子里也干净。还有虽是分给他们住,并不能乱堆放东西的。”
贾敏笑着说:“这倒省了安排专门的人打扫了。”
黛玉又说:“各个院子的花草树木也包给他们打理,除我们用的时鲜花儿由他们供应外,我们只有这几个人几间屋子要用,这倒很有限,下剩的花啊草啊的,管理的人都可以拿去卖钱,所得的收入,可按年交一些到内库里,但不用多,只是一个意思就行了,下剩的就作了他们的工钱。这样,那些院子也不会空着长苔了,房子也不会等着在哪里朽坏了。而这些人的住宿条件也改善了,每年还可以有不少额外的收入。”
贾敏笑着说:“这不还省了管花草的工钱了呢。现在府里有不少去了奴籍的老人,也有不少精于管理花草的,还有一些精于种中药材的,好,就分一分类,将他们分到各个院子去住,去管理,去生息,这样的话,晚上这院里也热闹一些。只是有的人家里有不少的男人,这就离我们女眷太近了。”
黛玉说:“这个无妨,都是自己家里的奴才,他们或是大仆人,或是小厮,平时也都见的。且每天还有不少就守在我们这三层门上,且都是训练有素的。只是还是要适当的区别一下,凡有大仆人的家里,都分到离我们远一些的院子里,再,我们现在住在这大院里,四周都加派人守着,不让他们乱走就行了。”
贾敏说,好吧,就这么定下来了。又指一条,念道:“分出懂经营的仆人去经营。这一条,只怕你的父亲不允。他常说为官者不可与民争利的。”
黛玉说:“这个女儿可以去找他做做工作。这条暂放一放,等父亲同意后再行吧。”
贾敏同意,然后又指一条说:“这条说将我们的地分租给庄丁,这是什么意思呢?”
黛玉说:“这就是租给他们呗。现在我们庄上的人丁都是入的奴籍的人吧?”
贾敏说:“是啊,是当初老祖宗时,皇帝将这些地分给林家的老祖宗,地上的这些农人也就入了奴籍被分封给林家成了奴才,他们的子女也就是林家的家生子了,这是从大清立国后,和世家大族都是这样的。”
黛玉说:“真是可怜,本来是自由的人,皇上这么一封,就将他们变成了几世的奴才,他们的收成全部是别人的,自己只得一些基本的东西糊口,吃的、住的都差得很。父亲说了,等他们五十岁后,就让他们自由,所以,我想,就把这些地分别租给他们,让他们种,适当交一些收成给我们,我们收的大约占一亩地收成的一半就成了,让他们也能有所余,这样不是就让他们更有积极性了吗?他们养殖的动物也按这个例,既可交钱,也可交物给我们,剩下的,就归他们自己家。我们林家人口太少了,我看了帐,每年的进项非常大,除用了的外,每年竟有近两万的赢余,这比起贾府来说,真是天上地下了。所以,我想,应该适当地分惠于别人了,特别是这些苦人。不过,先可能是我们分惠于他们,可到了后来,他们的积极性起来后,产出越来越多时,我们的收入只怕比现在还多些呢。这样可不是好?既施恩于人,自己又无损失。”
贾敏佩服地看着女儿说:“女儿啊,你应该当户部尚书的,不,一个尚书还不够,你应该做丞相才对,一个国家象这样做起来,百姓安宁,国家也会越来越富强的。”
黛玉笑笑说:“理家与治国之理倒是一个道理的。但能治好家的,不一定治得好国,反之,能治国的,却也不一定治得好家。而我却是可以兼美的。”
贾敏假装嗔道:“真不经夸,一说你胖,就喘起来了。我们还是将林清他们几个管事的叫来,一件一件商议起来,定出规矩,都实施起来吧。”于是让人去请了林清等几位管事的来商议,将这几条一条一条定出细规定,又将府里的院子分定到各家,又将封地上的地重新丈量了,分了出去,这样忙了近两个月才基本结束这样的大事。
这样,林府里的院子除了几个皇帝幸过的的,以及今后常会用到的宴客之所外,都让家中的仆人们住了。府里也不似往日寂寞了,而仆人们各有分工,忙完主子的事后,就回到各自住的院子去栽花种树种草种药等,一派忙碌景象。
林府封地上的庄丁们先听了管家传主子的令,还不相信,后来见开始丈量土地,又见自己的名份下真的有了一块肥沃的租地了,且听说收成可以留下一半,那种由奴隶到农民的兴奋之情,那种积极性,是让人无法想象的,每个有地的人,白天都在地里转,晚上睡觉都在想怎么种才好。以前是要庄头押着打着去种地,现在就象地里有金子似的,自己就去挖去了,还挖过不歇气。那庄头看着这一群着魔的人,头直发晕,都不知自己的小主人用了什么魔法,才将这群原来推不动,打不走的庄丁弄得个个都成了劳模了。
这里黛玉又开始思考如何说服父亲同意让懂经营的仆人去经营了。黛玉来到父亲的小书房,见门外除了守着两个带武器的守卫外,还守着全儿,全儿一见黛玉,忙轻轻跑过来,对黛玉说:“老爷刚送走了客人,这会儿一个人坐在里面呢,姑娘如要通报......”黛玉说:“我直接进去吧。”全儿陪着走到门口,为她打起门帘,黛玉直接进了书房。
如海正在书房里背着手,对着墙上挂的三王的书法细细赏鉴呢,听得有人进来,知道是黛玉,因为只有黛玉进这小书房是不用通报的。如海不回头地说:“这两个月由着你把这府里闹了个天翻地履,难道你又出了什么新文,要让我做什么吗?”黛玉听了,故作叹息状:“父亲真象是个与世隔绝的人啊,竟连这样的新闻都不知道。”
如海转身问黛玉:“什么新闻?”黛玉说:“女儿听到下人们在说一件事,说的是祺王爷的事。”
欲知黛玉要说什么事情,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