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人的药劲儿彻底过了，于是他想到了一个现实的问题，他小心的问莫良：“这东西……你给我想要换什么？”
莫良笑了笑，这牛头人还挺谨慎的嘛，一不问来路，二不问自己还有多少，反而正儿八经的打起做生意的架势。
莫良指了指牛头人手上的婆娑叶包，开了个价：“一包这个换六个饭团，一桶净水。”
“饭团没问题，净水我每天也才一桶，不给都给你，只能半桶。”牛头人试探道。
莫良一下就听出了牛头人的弦外之音，轻笑道：“谁说每天都要一桶净水了。”然后摆出一副艰难思考的样子后，又继续说道：“我现在三天只能从……额，三天只能弄来这么一包。三天交易一次，怎么样？”
说完，莫良看着牛头人，等他的回复。
牛头人被莫良看到不自在，而他现在才认出来认出莫良的身份，莫老头的二儿子。这小子不是平时只知道跟个木头似的发愣，怎么现在有点不一样了。牛头人又想着，这东西果然来路不正，一定是他从做工的地方偷来的，自己与他销赃的话，一旦被大人们发现的话，那……
但是回味着刚才的醉人滋味，又算了一笔帐，觉得比用血来得划算，于是一咬牙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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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良强忍住刺鼻的臭气，背着昏迷的清水冰往自家的地洞走。
还走到地洞口，大老远就看到醒过来的妹妹把着洞口边，小兽一样在黑暗里害怕的四处打量着。
见到哥哥背着姐姐回来，一下子坐到在地。
小家伙一看就是饿坏了。
莫良见状连忙跑了过去，把妹妹领到洞里，又从怀里给妹妹拿了一个饭团，塞到她手里，做了一个“吃”的动作。
妹妹拿着饭团闻了闻，疑惑的望着哥哥，略一犹豫后，就抱着饭团撕咬了起来。
莫良揉揉了妹妹的脑袋，“慢的吃，还有的是。”
六个饭团再加上清水冰卖血换来的，够小家伙吃上几天的，不过小家伙长时间营养不良，吃食不够，已经没有人样儿了，再加好几年都不见阳光的糟糕状况，已经不是吃几个饭团能够解决的了。
接下来还得给她们俩弄点肉食，鸡蛋类的蛋白质高的食物，补补身体，然后换个能见到阳光的住地，要不然这小家伙迟早得夭折。
不单单是为了清水良，也是自己上一世的誓言，人类共存。
把背上的清水冰放在洞里茅草上，莫良见她呼吸已经平顺，试了试她的脉搏，虽然微弱也在正常范围内，估计没有什么大碍了，莫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黑暗里又看不到她的脸色，不过估计也是苍白的，自己在这个破地方有本事用不出来，只能无奈的将带来净水给她喂了一点。
“嘤嘤嘤…”妹妹清水雪突然小声的拉自己的衣服，莫良回过头去，发现妹妹又将饭团递给自己。拿着被塞到手上的饭团，莫良不禁疑惑起来，于是打着手势问道：“不好吃吗？”
“硬，咬不动…”妹妹有点害怕的打着手势告诉莫良，生怕莫良生气。
硬？莫良捏着松软的饭团，更加疑惑，难道是牙齿出了问题？在这个鬼地方牙齿出现问题无法医治那可是要死人的。莫良心里不禁担忧，看来要加快自己的计划了。他又打了个手势，让妹妹把嘴张开自己给她看看牙齿。
妹妹乖乖的张开了嘴。
莫良探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是冷血如他，眼泪也差点掉下来，今年八九岁的清水雪嘴里空荡荡的，除了舌头就别无他物，哪有牙啊？
莫良长出了一口气，颤抖的打了个手势，又将清水雪拉进怀里：“不怕硬，哥哥把饭团掰成粉末喂给你吃。”
“嘤…”清水雪终于咧开嘴笑着点点头。
莫良小心的把饭团一点一点的捏碎，喂给清水雪，小家伙顿时狼吞虎咽了起来。
“慢点吃，在喝点水……”莫良见她吃的急了，怕她噎着，又贝壳给她喂了一些水。
“嘤嘤嘤！”
小家伙很快就吃饱喝足了，然后在莫良怀里沉沉睡去。
莫良把几乎没有重量的妹妹放在清水冰的旁边，面无表情的想着：看来得变变计划，加快上位的速度了。
他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很不了解，本来想徐徐图之，一边了解这个世界，一边通过牛头人用兽欢菌接触到他们的主人——清水姥姥，一点一点安全的进入到这个世界。现在看来，这姐妹俩，尤其是妹妹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他这样。
“那就只好用点血腥手段了。”
莫良看着睡去的姐妹，慢慢站起身来，暗自说道：“而且你们的亲人已经给我报酬了，别的人可没有。”
他笑了笑，然后极其神经质的朝姐妹俩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转身走出地洞。
他需要更多的兽欢菌，越多越好。
而此时洞外无边无际的臭气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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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乞们！列队上工了！”
牛头人震耳欲聋的巨吼在整个地下空间里炸响。
熙熙攘攘的嘈杂各种声音随后呼应，各式各样的兽人从自己的地洞里爬出来，木偶一样的朝牛头人那里集合，开始一天的劳碌。
莫良本来就没怎么敢睡，生怕在睡梦中清水良的意识又卷土重来，只得一晚上都在闭目养神。
周遭还是一片漆黑，又看见妹妹一脸讨好的拿着饭团走到莫良跟前，莫良打了个手势，宠溺道：“雪儿又饿了啊？”
“嘤嘤……”小家伙点了点头。
小家伙昨晚就吃了一点，再加上一直以来就处于吃不饱的状态，现在自然又饿坏了。
莫良一边给妹妹捏饭团，一边计算时间，等会清水冰再不起来的话，自己得掐她人中，强行把她叫醒了，否则耽误了上工的话，会被下来检查的兽人给活活打死的。
说来也怪，昨晚昏迷过去的清水冰在听到牛头人第二次叫喊声时，竟然一下子就爬了起来，随后才嘤咛一声睁开眼睛。
“我怎么在这？”清水冰看着从来都没有这么早醒过来的弟弟，还破天荒的给妹妹喂饭，一脸疑惑的问道。
莫良扭了扭肩膀，嘿嘿笑道：“这是你家啊，还你怎么在这。”说着，他用指头给妹妹喂了一截饭团，妹妹一脸满足的吃掉，随后他拍拍手上的残渣，在妹妹嘤嘤嘤的嫌他浪费的声音中，莫良捏捏妹妹的鼻子，笑着站了起来。
“先吃点东西喝点水，你昨晚失血过多，我把你背了回来。”莫良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清水冰说道：“还有几个饭团，你吃一个带一个，给雪儿留三个就行了。别问那么多，以后饭团每天都这么多。”
说完边挥挥手走出来洞口，赶紧跑到牛头人那集合。
他现在无比急切的想要去上工，藏在衣服里的兽欢菇让他浑身难受，不快一点去到上工的地方，莫良怕自己现在就忍不住把兽欢菇从衣服里扔掉。
洞里的清水冰赶忙问妹妹怎么回事，清水雪只能一脸懵懂的打手势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姐姐。
清水冰越听越迷糊，小良带回来六个饭团还有一桶净水？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命有那么值钱吗？
不过时间也不容她多想，清水冰给妹妹捏碎了半个饭团，让她今天吃。又嘱咐妹妹把食物和净水藏好，小心不要被别人抢走。这是妹妹未来三天的食物，妹妹一脸认真的点点头。随后，她什么都没拿，就连忙跑去集合了。
不管怎么样，妹妹三天的食物有着落了，自己休息三天，就能继续去找牛头人卖血了。
柔弱的女孩一边跑着，脸上就止不住的露出笑容。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再也不需要去卖血换食物了，她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因为苦难也会畏惧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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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良看着乌拉拉的人群，不禁有些咋舌，真不敢相信，粪水河这里的小小地洞竟然住着上千号人，而且体积跟种类都不一样。
有牛头人身，羊头人身，鸟头人身，狗头人身等等能直立行走的两足生物，也有人面蛇身的，人面狗身的，当然也有混着人类跟兽类特征的四足生物。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所有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臭味。
打量了一圈四周，全是人身的生物很少，似乎就只有自己一个，这搞得莫良都不知道谁才是人，谁是杂种了。而人这个称谓，在这里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里强者为尊。
“有意思。”莫良第一次这么真实看到这么清晰画面，不禁有些兴奋，在看着姗姗来迟的清水冰入队以后，这才将目光收回，老神在在的等站在前面的「主人」发话。
雀头人「乌尔德」打量着他面前这些人或者是东西的奴隶，不禁有些发急。
他这一季的收成不太好，自从他手里十几个空人被偷走了的那时起，他的收成就不太好。
而最近的西岸的战事又吃紧，大量的壮劳力奴隶都被抽调去前线了，不知死活，而那些雇主也借机克扣给自己的奴钱，他理亏也只能听之任之，而会些手艺的奴隶也因为受不了粪水河的环境，身体一直很差，昨天又有几个受不了的老奴隶病死了。他又不能去找「清水姥姥」诉苦，姥姥的人见到他一定又会催这一季的份子钱。
不管怎么样，姥姥的钱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他不是这些奴隶的主人。这些奴隶都是「清水姥姥」的，他只是给姥姥放奴的放奴人。
乌尔德又叹了一口气，又听牛头人报告奴隶大多都来齐了，扫了一眼见也差不多，于是挥了挥手，喊道：“出洞，上工吧。”
听到乌尔德的吩咐，站在他身边的几个壮实的狗头人便跑到奴隶群面前，嚎叫着指挥奴隶，按工种分批的开始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