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紫市的天气一直很好,虽然和以往一样依旧什么阳光,但并不阴沉。这座城市的初冬时节很少有这样的天气。
齐斯雨路过花店的时候停下来,走进去买了一大束向日葵。她捧着它们走在路上,明艳的颜色使她在人群中更加显眼。
她走到一座熟悉的公寓楼下面,楼道下面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本月拆迁。
老实说,她真的不太喜欢这个地方。虽然这算是她朋友的家,但她在这里从来没得到过什么像样的招待。不是来劝架就是参与冷战,主人们连白开水都没给她端过一杯。
尽管是这样,现在看到它将要消失了,她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她站在二楼同样熟悉的房门前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开。她有些失望地把花放在门前刚要离开,门却开了。
“抱歉,”萧蒻尘一脸歉意地请她进来,“刚刚在收拾东西没有听到。”
齐斯雨轻轻皱了下眉头,平静地把花插在门口的花瓶里:“真的决定要走了?”
“嗯。”
“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10点的飞机。”
齐斯雨吃惊地看着她:“这么快?”
“还好吧。”萧蒻尘笑笑,“梓孟说可以夏天再走,但我觉得现在出发也不错,虽然听说英国的春天也很冷,但总会比这里暖和一些吧。”
“那……灵川呢……”齐斯雨终于没有忍住,问出了这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萧蒻尘叠衣服的手顿了一下。这是一年来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身边的人像约定好了一般,从来没有向她提起。
她以为再听到这个名字,她会流泪,可她只是心里轻轻痛了一下,眼睛却干干的。
一年前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叶灵川就已经不在了。
听杨简说,他经过抢救刚刚苏醒,就要求转到蓝市的医院,态度坚决,不听任何人的劝阻。
萧蒻尘知道,他这样做,只是不想见到她而已。
宁愿转移过程中发生意外死掉,也不想见到她。
所以和五年前很相似,她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但唯一确定的事情有一件。
那天杨简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蒻尘,叶灵川有话让我转告给你。”
“什么?”她屏住呼吸问。
“他说他要对你说的话,都写在蓝市那个房间的墙上,”杨简疑惑地说,“我完全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萧蒻尘苦涩地摇摇头:“谁知道。”
她当然知道,那句话曾经深深地刺进了她心里,令她痛到差点死去。
只是她从未想到过,今生叶灵川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会是:
我恨你。
不过没什么好委屈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