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儿对不起,当初实在是逼不得已。”阎书羽除了抱歉没有什么可说的,当时那么多的性命都在他的手中,他不得不谨慎。
“也罢,我先回去了,祝愿状元郎一切顺利,官场复杂,你要小心。”能够说 恐怕也只有这么多了。
阎书羽却拉住了裴梓辛的手:“辛儿……”可是却马上将她的手放开,害怕一时的孟浪将她吓坏。
裴梓辛微笑:“告辞。”
“辛儿我其实还有事情没有跟你说……”如果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裴梓辛淡笑:“我已经知道了,你是阎氏的亲侄子。”当裴玉宇将阎书羽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她就看见阎氏的神态不同,通过阎氏给的讯息她从左手看出,阎氏有一个侄子叫做阎书羽,但是自小离开。
“你……你已经知道了?”阎书羽不敢相信,到底是谁说的呢,这个秘密京城中好像没有人知道,若非是在御前他说他就是当年的阎府的独子,皇上都不知道。
裴梓辛点头:“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骗了我!”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有气无力,原本以为这一世是看见了值得信任的朋友,可是没想到还是一个骗子。
阎书羽竟然无言以对,将她送出门,还是舍不得的说:“辛儿,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知道你跟我姑母的关系不好,若是我告知与你,你定然会不高兴。”
“ 对,我的确是会不高兴,先行告辞。”裴梓辛头也不回的离开。
周管家还想着状元郎恐怕是要娶夫人了,没有想到这个姑娘刚到府中没有多长时间便面无表情的出去了,肯定是少爷说了什么得罪了姑娘。
阎书羽跟随到门外,看见裴梓辛没有任何挂念,心中却颇为震然。
“公子也真是,女孩子本来就喜欢听一些甜言蜜语的话,公子为何不说一些让小姐高兴?”周管家抱怨道。
阎书羽摇摇头:“也罢,若是有缘自然还是会再见面的。”说完挥手将府门关上,不再容许任何人进来,也不接受任何人的拜访。
阎氏正在府中来回走动,跟裴国邦第一次这样有商有量的:“老爷,你可曾听见了,书羽回来了,还一举得到两个状元,如今入住的府邸是前丞相的府邸,这等恩宠,想必也是……前所未有的,皇上对他那是相当的疼爱。”
“你想说什么,当初你嫂子临走的时候让你将书羽接回来抚养,你不同意,当初阎府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孩子下落不明的时候你不管不顾,今天看见那个孩子有出息了,你莫非是想去巴结?”裴国邦对于妻子的冷血也是非常的不满意。
“那有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那个孩子本来就是我的侄子,难道我这个当姑母的不应该去拜访一番吗,何况当初我的兄长是为了国家战死的,皇上本来就欠我们阎家的,皇上也应该看在阎家的份上,应该给个文官给玉宇。”阎氏突然有了这番的理论,让裴国邦哭笑不得,真是妇人之见。
裴姝晗这段时间倒是非常消停,听说了自己名义上的表哥当了状元,还是文武状元,年纪轻轻就有这般造化,将来肯定是富贵至极,说不定还能帮自己铺路。
“母亲,女儿觉得你说得对,表哥能够有今天这般造化,肯定跟你有莫大的关系,若是当初你把表哥接回来,恐怕就不会有这般登峰造极的境界,还是在外面比较磨砺人的品格。”裴姝晗说话不着痕迹,本来是阎氏的错,如今却变成了阎氏的功劳。
“姝晗说的对,看来母亲没有白白培养你,你去收拾收拾咱们这就去看望你的表哥去。”阎氏点点头,觉得自己必须要去拜会一番。
都是女人没有了娘家就相当于没有了靠山,如今她阎氏的靠山又回来了,还是一座更大的靠山。
正当阎氏喜洋洋的准备着要去拜访侄子的礼物的时候,裴国邦也进来说道:“我跟你一起去,以后就要跟那个小子同朝为官,我这个当姑父的也应该去提点提点那个臭小子,切莫走了弯道。”
阎氏一笑:“ 好啊,既然老爷愿意去,那便是好事。”
裴国邦还将府中小一辈的人全部带到了阎书羽的府前,包括裴梓辛,她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可是现在那么多人在,自己不来反而是让人起了疑心,故而很不起眼的就跟随在队伍的后面。
开门的是周管家,看见这么一大群拖家带口的过来还真是吓了一大跳,如今来拜访的人都是一些达官贵人或者是高官前来送礼,又或者是皇子们前来拉拢的,可是这样全家都来祝贺的还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请问老爷是……”周管家没有将门大打开,反而是小心的问道。
裴国邦笑笑:“在下是将军府裴国邦,前来拜访状元爷。”
“我们公子不在府中,还没有回来。”周管家一看竟然还是朝廷中的人,没好气的回答。
但是,周管家却在人群中看见了裴梓辛,就是上次的那个小姐,那个小姐也在,却让周管家有点怀疑了,一下也不明白该怎么做抉择,只好说道:“劳烦老爷夫人小姐们在外等候,我进去看看我们公子可曾回来了,公子有时候喜欢从侧门进。”
阎氏却说饿了一句:“管家,你去跟书羽说,就说是姑母前来拜访。”
“姑母,我们公子说他没有家人。”周管家白了一眼这个女人,想要讨好公子也太明白了吧!
阎氏自讨没趣,只好待在一旁不说话,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大门才打开,周管家一边说道:“让各位久等了,我们公子也是刚从侧门回来,如今正在换衣服。”
“无妨,无妨。”到底是文武状元,连这个架子都摆的大大的,恐怕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这些天来往的人都是一些皇室王爷,他一个将军算得了什么,想到这里裴国邦的心中也好受了很多。
一干人等进了阎书羽的府邸,阎氏认真的看看四周,裴姝晗小声的道:“母亲,你看看表哥这里多好啊,恐怕是没有人的府邸能够比得上吧!”
“这是老丞相的宅子,如今皇上赐给了你表哥,那是对我们阎家一种赏赐,莫大的荣耀,一会儿你看见你表哥可要亲热一些,那是你嫡亲的表哥。”阎氏再三强调,真是没有想到啊,书羽那个小子竟然有如此造化。
阎书羽看见人来了,却没有起身,手中还拿着一本书,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原来是来客人了坐吧。”声音异常的冷漠,根本就没有将他们当成是亲人。
阎氏走上前笑了笑:“书羽,我是姑母,你不认识了?”
“认识,自当是认识的,若非姑母前两天给我的二十两银子,恐怕我都挨不到今天。”阎书羽的声音冷漠,语气也十分冰冷。
阎氏 的脸上挂不住,连忙赔笑:“都是一家人你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裴梓辛差点就笑出了声音,原来当初在夫人院子里面的人还当真是阎书羽,不过夫人可真是大方啊,二十两银子,可能是在京中大一点的茶楼吃一顿饭就没有了,也好意思给别人,这是打发叫花子的节奏吗?难怪阎书羽一直都不待见她,看见任何人都说自己没有家人了。
裴梓辛突然有点理解阎书羽了。
阎书羽却朝管家说道:“当然要计较了,我知道姑母在将军府日子难过,缺金少银的,周管家,还不将五十两银子还给姑母,别让人家说我拿了别人的恩惠不感恩。”
他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裴锦儿一直都掩嘴偷笑,她只知道阎氏苛待庶女们,没有想到对自家种的侄子也是这样,阎书羽可真是可怜啊,要自己是阎氏,恐怕也不敢在这里拜访,偏生阎氏为了儿子也不要这张老脸了。
周管家还真的从袋子中拿出了五十两银子要送给阎氏,阎氏的脸上实在是挂不住,可怜巴巴的说道:“书羽是记恨姑母吗,姑母也是为了激励你才这么做的啊。”
“多谢姑母激励啊,这么说我必须要对姑母感恩戴德才对是不是?”阎书羽冷笑。
阎氏坐下,裴国邦忙说道:“都是妇人之仁,你这段时间越来越过分了,书羽,你姑母现在就是老糊涂了,你别管他,咱们爷俩可是好久没见了,若是知道你在京城,我就应该将你接回府中。”
“姑父别来无恙啊,今天在内殿中听圣上说起了姑父,姑父是一个好将军,这些年也是战功赫赫,圣上十分嘉许,让我以后向姑父多多讨教。”阎书羽笑了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裴国邦坐下之后心中自是欢喜:“圣上真是夸奖了,这一切都多亏了圣上提携。”
“只是接下来圣上却说我那不成器的表哥,啧啧,实在是捅了大篓子,考试的时候还画了两个大鸭蛋,非说要请考官吃鸭蛋,这不是戏弄考官,戏弄朝廷吗?”阎书羽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书本。
阎氏一听皇上又要怪罪自己的宝贝儿子,慌乱了阵脚:“什么,这是要怪罪玉宇吗?”
“我说了表哥向来在军中历练,这一次科考肯定是姑父逼来的,心存芥蒂,只是冲着姑父,跟朝廷无关,皇上这才放过。”阎书羽慢条斯理的说。
阎氏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笑着说道:“今天你表哥也不知道是去哪里鬼混去了,这是你亲表妹姝晗,晗儿,快点来见过你表哥。”
裴姝晗心中一喜,美美的上前行礼:“表哥安好,听说表哥高中状元,真是可喜可贺啊。”
“是啊,中了状元才是表哥,不中状元就是路人甲。”对于阎氏,阎书羽的心中还是怨恨的,当初她拿了阎府那么多好处,却过河拆桥,连自己一个容身之所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