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裴姝晗见裴国邦一个酿跄,差点摔倒在地上,赶忙过去扶了一把。
这一举动,让有些许醉意的裴国邦心里一暖,觉得这个女儿真是贴心,要是裴梓辛也这般对他多好。
“晗儿怎么没有在后院用膳,怎么来到了这里?”裴国邦表示疑惑,虽然现在颜回接近了尾声,但是后院的夫人们总是在这个时候会提出各种乐子,想来是极好玩儿的,怎么这个时候却……
裴姝晗闻声,顿时便要哭出来的表情:“呜呜……这后院宴会上,固然热闹,但我好歹是王爷的侧妃,怎么能受得了姐姐三番五次的羞辱,所以便来到这后院寻这一席清幽之地。”
“岂有此理!”裴国邦啪的一声将手里的酒樽摔在地上,此时已经酒醒了一大半:“辛儿如今已经成为了尊贵的公主了,怎么心眼这么小,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
“爹爹莫气,诶……只能怪我不争气,怀不上孩子,没有王爷的子嗣,在怎么受宠也是个不尊贵的主儿,姐姐也是无心之失。”裴姝晗哽噎着,一副就是自己错的模样,字里行间却毫不客气的都指向裴梓辛刻薄,当着众夫人的面指着她的身份不尊贵。
裴国邦听了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痛,这句话不也是在变向的说他么?
如今裴梓辛成为了尊贵的公主,而他裴梓辛的父亲,堂堂大将军,现在见到裴梓辛还要行叩拜的大礼,一声一个公主殿下,在叫辛儿可是杀头的大罪。
真是极大的讽刺啊,裴国邦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一时间把什么都抛在了脑外,现在宾客还没有走,府中的丫鬟小厮都在前院伺候着,他这院子里也没有别的人,只有她们两父女,裴国邦也不怕别人听见什么,顿时狠狠的啜了一口。
“呸……什么尊贵的公主,还不是仗着自己有通晓天理的本事,要是没有这些,她什么都不是,怎么能成为皇上面前的大红人!”
咻……裴国邦的话音一落,裴姝晗差点跌坐在地上,胸口的呼吸极是不稳,好半天,才稍微缓过神来,哆哆嗦嗦的问道:“父……父亲……你……你刚才说……说什么?”什么通晓天理?她怎么听不明白?
而裴国邦这才暗道不妙,他怎么能一气之下将这个说出来呢?真的是毁了。
“没……没什么,我喝的有点多,一切都是醉话。”裴国邦企图掩盖过去,双头揉着太阳穴,好像真的是很醉,这件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以裴梓辛的手段,他裴家岂不是完了,不说别的,就说裴梓辛现在热火朝天的身份,随便找个由头在皇上哪里说上一两句,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裴姝晗早已经不是那还没有出阁的单纯的小姐了,早已经成为了只要有孔的地方都能顺理成章钻进去的人物了,所以怎么可能轻言放弃这么惊爆的消息,况且她绝对不相信刚才父亲说的是醉话。
父亲现在惊慌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父亲真的是喝多了吗?”裴姝晗意味深长的说道。
裴国邦不语,往屋子里面走去,他现在心里有点乱,不知道该怎么来收这个场。
而裴姝晗也是跟着一起进了去:“父亲到底知道什么?难道这就是你一直不肯倒戈成王的原因?”
反正都只是她们两父女在,且她们都是心知肚明的人,她也懒得在拐弯抹角了,直直的问道。
“咳……”裴国邦被呛,该让他怎么回答呢?他能说阎书羽就是皇上的儿子?且还有意将皇位给他,所以他才这么犹豫不定吗?
“晗儿,如今成王独大,皇上这几个儿子中,也就属成王聪明睿智还深的民心,皇上现在也对成王很是重用,这不刚任命他负责京中禁军一事,我如今老了,你哥哥也不争气,手里也没有掌着什么实权,就算是要帮成王也帮不了什么,况且你还是我的女儿,难不成我还和成王对着干?”
对于裴姝晗这么绰绰逼人的态度,裴国邦表示有点不悦,推脱道。
裴姝晗则是冷冷的轻哼一声,真是好笑,当她是傻子吗?
“那父亲给我说说刚才你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裴姝晗语气有点僵硬,今日她必须将这件事情问清楚,趁着现在父亲还在气头上。
而裴国邦哪里是那么好问话的,且这还是关乎他的命运,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裴国邦这一举动,可是给裴姝晗气的半死,隐在雕了金边花儿的袖子下面狠狠的捏着,手背上的青筋好似要破皮而出一般。
到底裴梓辛这贱人有什么好?怎么所有人都在帮他?就是最疼爱她的父亲,如今都还帮着裴梓辛隐瞒好像是天大一般的事情。
眼见着找不到突破口,裴姝晗打起了感情牌,顿时哭哭嚷嚷的来到裴国邦身边。
“呜呜呜……父亲,女儿也是害怕啊,虽然成王现在独大,但却暗潮汹涌,好些朝臣明着恭敬顺应成王,但是却一点都没有做出支持成王的事情,而我现在也没有成王的子嗣,姐姐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如今的我哪里能用得上尊贵二字,在受宠又如何,没有傍身的儿子,要是我在不帮成王做点有用的事,就算成王登上大宝,我也不过是三千佳人中那一粒小小的尘埃,怎么能成为耀眼的存在呢?
要是父亲告诉我,到底姐姐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只要说动姐姐帮我,那么我就能登上王妃那个位置,只要登上去了,将来肯定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后,父亲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国丈,我是爹爹的女儿,难道还不能念着爹爹的好,把我们裴家发扬光大?还能忘记了姐姐的好?”
裴姝晗刷刷刷的在裴国邦面前不停的说,就好像是事先准备好了一般,句句不离裴家的前途,说的裴国邦一阵心动。
是啊,裴梓辛虽然也是他的女儿,但是哪里有晗儿这般为这他,虽然他没有在受到皇上的打压,但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好处,要是真的如裴姝晗这般说,裴梓辛要是愿意帮成王,那么一切就容易多了,他也不用担心阎书羽登上大宝后,裴梓辛不理他,让他自身自灭了。
现在阎书羽还在边关,皇上的心思也琢磨不透,今日他见裴梓辛的面色带着思思忧虑,指不定有什么事情呢。
思及此,裴国邦面色有了丝丝松动:“辛儿岂是那么容易说动的,他从来都没有好好的跟我说过这些,每次我问都是只提只言片语的。”
裴姝晗见此,连忙将迷了自己眼睛的眼泪擦干,轻声说道:“爹爹你忘了,晗儿当初狼狈至此,不也是姐姐一手帮忙的吗?父亲和晗儿两个人比起来,自然是晗儿更能走进姐姐的心里的,只要晗儿好好的和姐姐分析,相信姐姐是不会拒绝的,姐姐帮助晗儿再次获得宠爱,不就是因为不愿意看到晗儿受苦吗?”
裴姝晗拐弯抹角的将事情说给裴国邦听,恬不知耻的说着裴梓辛对她有多么多么的好。
裴国邦对这件事情也是略有耳闻,却并不知道详情,反正是信了裴姝晗的话就是了。
紧张的走向门外,朝两边看了看,像是做了什么极大的决定似得,找了招手:“晗儿,过来。”
裴姝晗脚步轻快,像是在天边漫步,一步一步走向天堂一般,柔身贴于裴国邦的嘴边。
短短数语,裴姝晗的笑容渐渐在脸上僵住,直到裴国邦说完坐在雕刻精致的红木椅子上,这才缓缓的站起身,眼底犹如一汪深潭,让人琢磨不透。
“晗儿谢过父亲透露给女儿如此重磅的消息,只要事情成功,晗儿和成王一定不会忘记父亲和整个裴氏家族的。”裴姝晗此时知道了如此重要的消息,哪里还坐的住,匆匆的和裴国邦告了别便往成王府驶去。
而裴国邦对于裴姝晗的话深信不疑,点点头,也许将成王给扶植上皇位才是最好的,现在阎书羽在边关,只要恰到好处的安排,皇上就算是想要阻止只怕也心有力而余不足。
裴国邦双眼涣散,似乎看到了在不久的将来他尊贵无比的身份。
裴姝晗此时坐在马车上面,面上颜色变幻莫测,犹如那七色盘一般,七彩斑斓。
她想起了往事的种种,难怪裴梓辛总是运筹有握的样子,总是在在事情发生的最后关头,眼见着她要摘跟头了,突然来个大逆转。
她就说自从裴梓辛醒过来后不一样,原来还真是不一样,今日这宴会没有白去,真真是一个大惊喜啊!
回答成王府,裴姝晗没有急着去见成王,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内,谎称自己在将军府一时高兴,喝得有点多,要小恬一下。
其实是在仔细计划着怎么样将这件事情给捅出来,最好是越闹越大才好,只怕子曰楼的辛公子就是他整出来的,想想真是激动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