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刘强从冰箱中拿出听凉茶猛灌两口,一种冰凉从口到腹,让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真爽!看了会儿电视新闻,大都是关于高温天气的,只听播音员说,和去年相比,预计今年避暑旅游高峰提前了半个月,预订量增加了3成左右,很多景区的游客都是人满为患,当看到电视上面的游客下湖避暑纳凉场面,万人下水的场面密密麻麻让人震惊,到处都是人,一个个进入水中不像是避暑游玩倒像是下饺子,专家提醒游客应该避开高峰地点,选择安全的海域,另带好相关的设施和药品,因为每年都会有人因下海发生意外。没过多久,全家围坐在桌边开始吃晚饭,吃饭时刘强把自己今天到校的事情和父母说了一下,刘林和何英听到他班上取得的成绩由衷的开心,尤其是听说自己儿子终于遇到伯乐更是笑开了花。可是在听到刘强的决定时却都沉默了,看来刘强昨晚所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想再当老师了,一丝不安开始浮在他们心头,真正要面对选择,而且是放弃一片大好形式,去下海探求那虚幻的未知,老两中有点不甘,可再看刘强那坚定的目光,想再劝说什么却又深感无力。何英已经开始鼻子发酸,她有点沙哑的腔调对刘强说,“蟒子,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这多好呀,怎么不多想想呢,现在就业这么难,大学本科在外面一抓一大把,你又去干什么,又能干什么?好不容易当了老师,现在领导又对你如此看重,你应该珍惜一下这难得的机会,再说,你爸和我也一年比一年老了,我们可不想等我们老了你不在身边,我们更不想一天到晚为你提心吊胆。我们最希望的是你能找个好姑娘,结婚生娃,我们还能帮上你,可以帮你带娃,这多好哇!”
听闻此言,刘林的手忽然颤抖了一下,看了看刘强,然后说,“他娘,男儿有志在四方,如果蟒儿真的觉得呆在这里让自己难以解脱,我觉得换换环境也好,毕竟,只要他好好的,做个对社会有益的人,不危害社会,我们应该理解一下。再说,他也已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与追求,年轻人,应该尝试一下,又不是说现在就辞职,那梅校长也不是建议他好好利用暑假放松一下嘛。对了,刘强,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刘强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但心里也有点犹豫与徘徊,过了会儿,似乎已经做了决定,只见他拿起筷子,然后运气使劲,将全身的力量都集在手掌,然后按下筷子,只见筷子慢慢地插入饭桌,而老式木桌像块豆腐一样任由其入,直到筷子已插入一半才停下,然后说,“爸,妈,看到了吗?您知道小青为什么一直对我那么好,无尘为什么一直在找我?因为我有点特殊,我不希望自己再像个普通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守护不了。为什么江萍会离我而去,因为我没有实力,不管是经济实力还是地位,现在的我都无法和高伟相比。虽然我和她已经结束了,但我不希望再面对第二次心疼,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无奈和悲伤。放心,我也不是说不教书就不要你们了,而是换种方式,走一条别的路,我相信自己应该可以的,也行的。”
刘林和何英呆呆地看着那深陷进木桌上的筷子,那可是老式的杂木桌,需要多大的力气?再听到刘强这样一说,心里也没有刚才那种纠结了,只是再三提醒刘强万事须谨慎,万事得多考虑。见他们这样说,刘强心里也松了口气,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如何向父母说,如何让他们安心,他知道不管怎样,父母最后一定也会同意,但就怕他们为自己太过操心了。回到房中,刘强想了好久,如何规划自己以后的人生路?修炼肯定不是那么顺利,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再说,无尘已然去世,他再也没法给自己指路教导,自己又该如何习武呢?
想起小青说的话,想起小青描述它的家,刘强知道自己的世界不应该只局限于三尺讲坛,应该更为辽阔,直至外太空,别的位面。外面的世界也更精彩,绝对不能像以前一样,满于现状,让岁月这把杀猪刀将自己的棱角与理想一点点剐下磨圆。可是下一步去哪?不能就在家中,此是他想起了道嗔的话,还有无尘说送给自己的藏经阁,应该在那里能寻找到以后的路。下一步,就去神风岩,等自己明确了目标然后再做决定。心中下定了决心,刘强心里一松,是呀,当年唐三藏单身前去取经,才在路上取到了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和尚。诸葛亮不会去问刘备为什么我们的箭这么少,关羽不会去问刘备为什么我们的兵这么少,所以才有草船借箭,才有了过五关斩六将。如果一定要按着前人的脚步走,如何能出头?自己已经平庸了这么多年,如果不行动,永远都是平庸,如何失败,也问心无愧。前方没有路,自己就走出一条来,因为自己希望能做个强者。想到这,刘强不由记起有人说过一句:强者不是没有眼泪,而是含着眼泪依然奔跑。
第二天刘强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再从银行卡里取了五千元,在吃早饭时和刘林何英将自己打算说了一下,两人也不再坚持,只是叮嘱他要好生照顾自己,多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之类的。然后两人将刘强送到车站,看着车子慢慢地在视线里消失,老两口都没有说话,但眼是却是那么的深情与温柔,他们知道,自己儿子已经正式走了出去,走出了那世俗的斗笠下的那个圆,也走出了他们的臂膀下的守护,去闯自己的人生路,为此,他们只好默默地祝福,无边的关心还有漫长的期待。
当刘强来到神风岩时,看到道嗔正在神像前打坐,一手立于胸前,一手拿着木鱼,嘴里正说些听不懂的话语,于是走了上前,双手合十,“住持,我来了!”
而道嗔睁眼一看是刘强,立马站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刘先生,不,道问师兄,你来了?”
刘强不由一怔,这是什么称呼,有点不知所措,见自己不解,道嗔也没有解释,而是从神龛前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里面有几张纸,抽出来一张,只见里面又是用毛笔的小篆,正是无尘的笔迹,写道:贫僧无尘,一生磋跎,忠效我佛,今为天请命,只求心无愧。吾早年收有一徒,佛号道问,俗名刘蟒,乃是水北县人氏,其父刘林,其母何氏,奈何世事难料,竟错失其踪,多年寻觅未得,然贫僧年事已高,唯恐无衣钵传人,又恐其佛门无名份,今特言明,小徒已入我佛门,并已入佛谱,今写下此柬,将俗事安排。如其以后寻来,而吾若乘鹤西去,其如能念及师恩,则吾全部财物,均由他继。最后署名为无尘,时间为丙子鼠年九月十五日,再住下却是几个龙飞凤舞的名字,全都是无字辈的签名,签名后还都写上了日期,1996年9月15日。每个名字下都盖了个****佛门理事会的公章。
刘强看后,不由迷惑起来,再看第二张纸,却是寺庙里专用的纸,写得是刘蟒相关信息和身份证明,应该是入佛门的凭据和证明之类的,后面也有个****佛门理事会的公章。第三张纸上却盖的是水北县政府公章,原来是无尘捐献了100万元善款给该县希望小学建设,同时作为补偿,该县政府将神风岩使用权归于无缘名下,再看时间,就在2010年9月10日。第四张纸上却是对于道嗔和道明的说明,大意是他两人算是无缘的记名弟子,两人的身份来历以及事后的安排之类的。
看到这些,刘强不由更为困惑,里面无法所收的徒弟是谁,好像说的是自己,可是自己那时却仍未向他拜师,而后决定向他拜师时他又推却,说让自己想清楚再决定。不由看向道嗔。道嗔却掏出两张银行卡递给刘强,说“谨尊师命,今将其给予师兄,请收下。”见刘强不接,又接着说,“师傅曾言,修炼无岁月,然凡夫俗子,谁无俗事缠身?这两张卡,一张是瑞士银行卡,里面听说有500万美元,一张是农业银行卡,里面有200万元人民币,是给你修炼用的,你可以随意处置。”
刘强听了脸色大变,怎么这无尘这么多钱?还是没接,却问道,“无功不受禄,我与无尘圣僧不过时片面之缘,怎敢居之?”
“说得好,如果你毫不犹豫接过卡,我不会告诉你密码,这是师傅要我这样做的,为的是考查你的人品。”停了一下,他开始告诉刘强。听了他的话,刘强才知道,原来按无尘佛门规矩,一旦师傅给了对方见面礼,对方接受了,师徒情份就确定了,而且无尘给何英的是他师门之宝,可惜何英不了解这些,以为就是对方给的一个小玩意儿,逗儿子开心,而且那会1989年正好时局动荡,****的阴影还在,又见对方武功高强,心生惧意,与刘林商量了一下马上搬走,并将刘蟒改名。无尘除了对刘强深有收徒之意,而对其他人却一直拒绝,而道嗔与道明不过是他的一个记名弟子,所以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刘强对无尘而言理所当然。
听完之后,刘强来到神龛前,拿起三根香,点好,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对着上面的骨灰盒神形肃穆地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师父在上,您尽管放心,道问会尽力的,虽然没有你那么高尚伟大,但一定不会给师门丢脸抹黑的。”
看道嗔还拿着卡站在那里,说,“我没有给师傅尽过一点孝,也没能为师门尽过一丝力,却倒让师傅一直为我操心寻找,心中有愧,这卡,我不能也不敢收。”
却听道嗔轻轻一笑,道“师兄,这是师傅的一片心意,万万不能不收,师傅还多次和我说过对不住你,只留了这一点给你,要是早知道你会寻来,他就不会散尽钱财,只留下这一点了。”
刘强不由心惊,这么多钱还说是一点,看来无尘真是太有钱了,正想着,又听道嗔接着说,“师傅寻你一直无果,已经绝望了。在后来这些年,光是从国外收购回来的国宝,价值就值几十亿美元,那可是他一生的积蓄呀。或许你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这么有钱,那是对普通人而言,对师傅他,他说俗不可耐,视如粪土。他老人家以前每出国一趟,就有大笔的进账,不过,他不喜欢存钱,而热衷于易物,特别是一些奇花异草,古迹文物更是如此。他曾告诉我有次为了得到一块特别的玉佩,一下子就甩了18亿美元。可惜还是没有成功,被一RB神秘家族抢先了,为此有半个月郁郁寡欢。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玄学易经均通,知药理,明脉络,涉猎极多,是我最为钦佩的人。他常说,修炼有成,千金易得,但世间宝物,往往不能能用钱来衡量。一些对修炼有用的东西,往往需要极高的代价,而钱不过是一个参照物而矣。以后你会明白这些的,卡,你还是收下吧,也是师傅的心意。”
刘强听了他的话,再不收就是骄情了,但只是拿了农卡,说,“师傅不在了,我只有靠自己,这张卡我就收下了,而那张我不要,我怕自己受不了诱惑,心存依赖。”听他这么说,道嗔不由地点了点头,微赞了一句,说“那我先为你保存着,你什么时候要就来找我拿。”
刘强看了看他那光亮的头,在屋顶的瓦缝中穿过的光线下反射着道道微光,不由问了句,“那我是不是也要理光头?对了,师兄,你为什么要叫我师兄?”
“呵呵,不需要理光头的,道明也没有。酒肉肚肠过,佛门心中坐,就是师傅,也常背着我们去打打牙祭的。而师傅将他的东西全给了你,你就是这神风岩昭和寺的主人,我们是记名弟子,虽然我比你大,但还得叫你一句师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