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水逗着.......摇曳的懒阳，嗯......”言执吞吞吐吐地念着纸条上的句子。
“沚！那个字念沚！第三声！都背了多少遍了，还记不住啊？”萧宇晨有点儿不耐烦地纠正说，韩在旁边看得乐呵呵的。
“哦、哦，沚抚着四月的兰芳。谁......衫了......”
“衬！衬衫的衬！你怎么念成个衫了？”
“啊，看到衬字我......就想到了衫字，然后就......念出来了。”
“哎呀，继续继续！”
“谁衬了东家的画舫，闹钟了......”“闹钟？嗨——”萧宇晨摸着额头叹气，“让你念个说合子的口令都念不通，东家怎么可能会给红包给咱们？”
“你干嘛......不自己念呢？”
“你那东家看上的是你，我念有用吗？”
“哦。”
“话说，这是你东家回家的路吗？”
“啊，常阿姨肯定要从这条林**过的，之前也打了电话确认了。”
萧宇晨一脸不屑地说：“一提到东家说话都顺了好多。”
“啊，嘿，常阿姨她们......对我很好。”
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女人尖叫，声音很小，方向也难分辨。萧宇晨立马警觉起来：
“快分头找找！好像有人出事了！韩！”
韩点点头，三人立马分开来，搜寻发出叫声的女人.不一会儿，萧宇晨大喊：
“嗨！你们干什么？”
跟人差不多高的灌木丛后边，有三个人影围在那儿，地上正躺着一个女人，黑漆漆的看不清样子，她似乎已经没了知觉。有两个人看到萧宇晨过来，果断抽出了水果刀直奔他而去。萧宇晨先刹住脚步，喊一声韩和言执的名字，然后直面冲过来的人，就在还隔着三步远的时候，两人举刀马上要跳起来直扎萧宇晨的头肩。萧宇晨突然蹲身俯冲，做出滑铲的动作，双脚分别铲踢两人落地的腿，两人冲势难收，面朝下重砸在地。停住滑铲后，他立马翻身，双手撑地，两脚前后蹬地，直接冲到倒下的两人身上。两人还未从疼痛感中缓过神来，后脑勺便挨了萧宇晨重重的一拳，直接晕了过去。他再抬头找另一人时，已经没了踪影，这时候，他能看到言执和韩往这边赶。他便走过去查看躺着的女人的情况，还隔着两米远时便能看到，女人的短裙被撕开，内裤也被扯破扔在一旁，撒开腿躺着。走近，萧宇晨看清了女人的脸，是常儿。
“先叫救护车，报警。”
言执拿出手机打电话，韩跟萧宇晨说：
“‘我......可以先回去吗？’”
“‘嗯？为什么？’”
“‘我可以不回答吗？’”
萧宇晨迟疑地点点头：“‘好，那你回去吧，我和言执两人也可以的。’”说完，韩便转身离开了。
医院里，穿着警服的熊长风和萧宇晨一行人在病房外做着笔录。护士开门说：
“她醒过来了。”
熊长风问：“噢，情况怎么样？”
护士说：“头部受了轻微外伤，只做了简单包扎，无大碍的。”
“那她有没有被......？”
护士看着在场的人没有回答。
“哦，没事的，他们都是受害人的朋友。”
“救得及时，还没有造成大的伤害。”
“好，知道了，您先忙吧！”
“嗯。”
众人进到屋里，常儿穿着病服坐在床上，稍显憔悴。熊长风首先打招呼：“常总，您好！我是警局的熊长风，我想先跟您了解下情况。”
常儿看着他没有说话，她问言执两人：“你们怎么在这里？”
萧宇晨说：“我们之前不是跟您说要来找您的吗？然后就在林**上碰见你了。”
常儿轻声回答：“谢谢。”
“应该的。”
熊长风再次发话说：“那常总，您现在方便配合我们调查吗？”
常儿冷冷地答：“问吧。”
“袭击您的一共有三人，有两个被抓住了，都是小混混，一个叫幺子，一个叫毛六......”
“还有一个是鹏三。”
“您怎么确定的？那两人说是从背后直接将您打晕的，您怎么知道？”
“猜的。”
熊长风看看萧宇晨和言执，然后接着问：“您认识那个鹏三？”
常儿点头，看着被子说：“而且过节很深。”
“哦，具体能说说吗？”
“我现在还不想说，你们先出去吧，言执你们也出去。”
熊长风说：“好，那行，等您什么时候想说了，再通知我们。当然，我想您自己也清楚，跟那帮人有了过节，后面的日子不好过。”他指指病床旁坐着的女警，“这是局里的胡苑溪，您叫她小溪就行了。后面几天她会陪着您，有什么事儿您可以先跟她说。这也是局里的安排，毕竟您摊上的不是小事儿，还请您配合。”
“知道了，都先出去吧，很晚了，让我休息，有事......我会叫的。”
“好，大伙儿先收工吧。”
言执说：“常阿姨，那您先保重了。”
“嗯，谢谢。”
一行人出了病房，熊长风跟萧宇晨说：“言执可以回去了，你还得留下。”
萧宇晨打着呵欠发出懒腔：“为什么呀——？”
“我把邓天兴也叫来了，需要对你做进一步调查，希望你配合。”
“我又不是嫌疑人，对我做进一步调查干啥呀？我不要，走言执，咱们回家睡觉去。”
熊长风把他拉住，凑到耳边说：“第一笔奖金该发了。”
萧宇晨立马变了张脸：“哦呵呵！小邓子也来了是吧？咱俩好几年没见面了，该好好叙旧了，走了熊大警官！呆子，你就先回去吧！”
熊长风对另一名警察说：“老林，把这孩子送回去。”
“知道了，走吧。”
“哦。”言执便和警察先回去了。
萧宇晨和熊长风进了警察局。
“啊——这深更半夜的，你们局子里也没个消停哈？”
“嘿嘿嘿，做咱们这行的都是身不由己啊，就靠着责任心和正义感在撑着，进去吧。”
进到熊长风的办公室，邓天兴已经坐在里面的长沙发上了。
“小邓子啊！”
“嗯哼？来啦？”
萧宇晨张开双手做出要拥抱的姿势：“哎！我可想死你咯！”然后峰回路转板着脸问熊长风，“钱呢？”
邓天兴鼓着眼睛说：“你这是闹的哪出？”
“钱呢？熊队？”
“噢呵呵！先坐先坐！”说着摘下警帽放在桌子上，坐到了办公桌旁的转椅上，萧宇晨坐到邓天兴旁边。“你还是先汇报一下工作吧？”
萧宇晨带着贼贼的眼神说：“咱们先谈钱的问题。”
“三百。”
萧宇晨傻眼了：“你给我个解释。”
“你先汇报工作。”
“没想法了，走小邓子，咱俩按摩去！这会儿正值接客的时候。”
邓天兴笑着说：“你还是先把照片供出来吧。”说完，熊长风笑着摊开手掌，做出‘拿来’的手势。
“唉——看样子你们也做了不少功课啊。”萧宇晨打开手机，放到桌上，“喏！今天刚刚收到的大礼。”
熊长风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便发到自己的手机上。
“您怎么说？熊大队长？”
“跟关口那边发来的照片对比，是这个人没错。”
“那下一步呢？”
邓天兴说：“根据我们这段时间的调查，那个鹏三后面的组织已经开始活跃了起来。而且发生了两起人口失踪案，我们都怀疑与他们有关。”
萧宇晨语气严肃了起来：“我问这个韩大叔你们决定怎么办？”
熊长风看了他一会儿，走过来把手机还给了他，说：“证据不足，我们暂时不动他。”
“那他继续过他的太平日子咯？”
“你没有他更多的信息了？”
“没问出来，我的信息倒是透露给他不少。”
熊长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你似乎不相信我？”
邓天兴插嘴问：“你们俩这段日子过得挺开心啊？”
“你什么意思？我可不喜欢男人。”
“少给我装这套了，你知道我说的意思。”
熊长风严肃地说：“之前我说过，他背后有个组织。我们掌握的信息还不够，需要你的帮助。”
“你们想钓大鱼？我可懒得管。”
“如果没有突发事件，他自然不会露出马脚，但今天，恰恰成了一个导火索。鹏三那帮人，定会伺机报复你们。”
“凭今天这件事，你们就可以抓他！”
邓天兴冷冷地道：“抓他？抓到了告他什么？强奸未遂？持刀伤人？斗殴？你应该知道这种事情量刑有多轻吧？两年？三年？后台的人随便用点手段，或许都不用进去。”
熊长风坐回转椅：“你不愿聊那个韩先生的事儿，那咱们先聊回今天的事儿。常儿跟那个鹏三有什么过节你可知道？”
“不曾听说。”
“当然，细节不重要。我要说的是，有个叫十老大的人，是常儿的老乡也是钟乌的老乡，出过面去处理她跟鹏三的矛盾。灿堂酒吧里那帮镇场的人，都是十老大的人。大部分人都有前科，但钟乌和常儿，我们却没有抓到任何把柄。那个十老大，还认识一个人，他们称他八爷。有听说过吗？”
“没有。”
“鹏三就是八爷手下的人。我们一直怀疑八爷在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买凶杀人，器官贩卖，拐卖人口，制毒运毒等等。”
“同样证据不足，拿他们没有办法是吧？”
“没错。”
萧宇晨声音大了起来，不耐烦地说：“那你们这帮警察又找我作甚？拿奖金打架我可以上场，但查案子你要我去找哪路子方法？”
“还是钟乌那里，过两天，他就从韩国回来了。因为今天这个事情，你得到了进入他圈子的一张入场券，具体怎么做，我相信，凭你的脑子，你知道该怎么做。”
“事情交代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邓天兴说：“我还得跟你说，钟乌去韩国谈生意的时候，顺便——去见了个人。”
“又是什么黑老大？”
“据韩国警察的信息，他们推断，那个人，叫九王。”
“我去，他们取名号也真是方便得很。”
“看名字你就知道，八爷、十老大跟他肯定有联系，而且，可能在某个时期是一起共事的人，钟乌肯定也有牵连。那个九王手下管着一个国际杀手组织，前不久刚刚被警察端掉了一个窝点，总部仍然未知，应该仍然在活动着。说到这里，还是会关系到一个人，就是你造船的搭档，韩。”
萧宇晨锁紧了眉头，低头陷入沉思。
邓天兴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希望你可以放一放，不要太当真。这段时间的接触，你们几个人培养起了珍贵的感情。那个韩如若真是九王的手下，宇晨，我想，不用我教你‘法理情’是怎么排序的吧？”
萧宇晨鼻子呼了口气，往后仰靠在沙发背上，用双手枕着头，看着天花板说：“你已经排好序了。”
“呵。”邓天兴站起来说，“总结起来，你现在只要从常儿、从钟乌那里打开突破口就行了。另外，鹏三那边一定要小心。后面几天，我会搬到你店的楼上去住，公园和灿堂这边，警方也会布人手。但力量始终有限，我们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宇晨，后面的日子可能会有点不太平了。”
“嗯。”
熊长风说：“关于奖金的问题，我会跟上面申请的......”萧宇晨作出打止的手势：
“那个我先不管了，我不缺钱。我得先求你们帮个忙。”说完看着邓天兴。
“你说。”
“帮我把雨目......哦不，是李娟，帮我把李娟的母亲还有她的叔父，请到这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