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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剧变 I

天气渐热,已是五月,距离郭小瑶的七月入门测试还有两个月。李大个一想到他的小瑶妹妹还有两个月就会消失就感到闷闷不乐,仿佛是自己手里最心爱的玩具明知要被别人夺去了可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这种无力感有时会袭上心头,令他感到厌烦。

这天,他用已用过多次的砍柴理由跟他阿奶告辞,背起筐篓往郭家后山坡走去。走在山路上,李大个眼睛四周观望不停,脑中想到待会就能看见小瑶妹妹了,心头就又高兴了起来。可走在半路上时,前方突然跑来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那个身影边跑还边回头看,身上背的木柴撒了一路。当那个身影看到李大个时就在那不停的挥手,好像是驱赶家里牲畜的手势,不过挥舞的更激烈幅度更大。李大个傻傻的看着前面那个身影,不明就里。他往前又走了几步后,看清前面那个一直疯跑的正是李虎。他高兴的招手回应着前方的李虎,嘿嘿的笑着。不一会儿,李虎气喘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还没等停下,李虎就在那大喊:“大个,快跑???跑,快跑,???兵???来了???好多兵???快跑。”李大个听不懂李虎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跑?为什么兵来了?兵来为什么要跑?纷繁的念头出现在李大个脑海中,他仍旧一脸迷茫。李虎冲到李大个跟前,一把拽起李大个就往回拖,眼神里充满了慌张,嘴里不停地说道:“快跑,快,通???知家里人,快!”李大个被他往后拖了几步一个踉跄,李大个赶忙把他手用力甩掉,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跑啊?我还要去看小瑶妹妹呢。”李虎看到傻愣愣杵在那不明就里的李大个,用力的拍着大腿:“我的大哥啊,好多??兵,好多兵???来了,进村就开始杀人,全是死人,他们???骑着马在往这???过来了,快跑啊!快!”不等说完又拽起李大个往回拖。李大个还是没弄明白李虎到底说的是什么,但他知道杀人和死人是什么意思。他急忙一甩手,把李虎弄得一个踉跄,接着反而掉头往前狂奔,嘴里嘀咕道:“我要去找小瑶妹妹。”李虎看着往东头狂奔的李大个,愤恨的一跺脚,骂道:“这傻子!”他也没时间再去管李大个到底干嘛去了,他连忙掉头往家里跑去。李大个本来心里想着是今天要来见小瑶妹妹的,可是李虎说前面有杀人和死人什么的,他的心里就发慌发紧,忍不住想着小瑶妹妹怎么样了。于是往他们会面的后山狂跑去,一路上全找小路。

李大个跑到他和郭小瑶练习的地方时,周围没有一个人,而本来这个时候小瑶基本上就会在这里修炼舞剑了。他四周寻了寻,仍然没有任何人。他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接着他又冲向郭家后院的山坡那,当他冲到那个山坡的石头那里时,听到底下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金戈铁石之声。他寻了块高处站着,往郭家院子里望去,发现院中有披甲士兵在里面穿梭,不时有人倒下。李大个看到后心中更急,不知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冲下山坡往郭家院子飞奔去。他绕了一大圈冲到了郭院正门,看见门前台阶的血泊中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他认识就是那个郭家门房李很坏,李大个顿时心中抽紧,不安感更加强烈。这时院内传来大喝声:“抓住她!抓住她!要活的!”接着就是一顿兵器乒乓响的声音。李大个心中担忧紧张更甚,脚步又加快了几分。越往里走,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尸体就越多,有穿的仆人装的郭家下人,也有全身黑色甲胄的士兵,身上的盔甲看上去做工精良。李大个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脚步也有点发虚,但他心中倒是没有发憷的感觉,好像这种惨烈的残肢血海并没有对他的心理造成冲击。他绕过影壁,尸体越发增多,不管走在哪都会踩在血泊之中。院子里的兵器碰撞的声音更甚,李大个来不及思索,直接穿过内门进入了里院。他看到了前面拥挤的人影,那边大概有十几个甲士拿着长短兵器在那前逼后退,外围一个持刀头领模样的人在那喝到:“莫伤了她,莫伤了她,要活捉她!”接着又接道:“这么俊的小娘子伤了她莫不可惜啦。”李大个仔细一看那个被围在里面的正是郭小瑶!她身上穿的淡绿色套裙上面早已沾上摊摊血迹,脸上也有着条条血线。看那样子应该已经抵抗多时了。李大个看到郭小瑶后,心中暂且松了口气。但一看见她身上的血迹后又勃然大怒。“住手!你们不许打她!“李大个突兀地在那大喝道。围着郭小瑶的甲士顿时一愣,纷纷回头朝他看去,一个个都一脸诧异的表情,好像觉得现在居然还会有没死的人出现在这。那个持刀的头领向左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马上甲士中有两个人就拿着长枪逼了过来。两人冲到李大个跟前的时候,持刀头领加了一句:“留个活口,问他点事。”“好嘞,范爷。”两人边应道边挥枪朝李大个冲去。围在里面的郭小瑶看到李大个居然在这时候来了,心中又急又忧,在里面喊道:“傻哥哥啊!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啊,快跑!”李大个听到郭小瑶的声音传来,急忙问道:“小瑶妹妹,你没事吧,他们是干什么的?”李大个有点“明知故问”,但是其实此刻他脑子里也是乱麻一团,不过有一点他知道这些人杀上门来,必非善类!这时他最应该做的是听小瑶的话立马撒腿往回跑,先逃出去再说。可他看到被围在里面的郭小瑶后却没有逃跑的念头。他迎着那两个甲士也冲了过去,两个甲士也是老手,看李大个那走路的样子一眼就瞧出来此人就是一个还没入段的平民,或许就比一般平民稍微壮硕了一点而已吧。然而平民终究是平民,在这些连一般武者都不放在眼里的甲士来说,捅死他们比踩死只蚂蚁费不了多少劲。不过为了留个活口,两人迎上他时一个侧身甩枪朝着李大个的小腿之上打了上去,铁器打在骨头上的沉闷两声之后,李大个顿时狠狠地扑倒在地,紧接着两个甲士收枪又往他背上狠狠地砸了下去,先前被打在小腿上而倒在地上的李大个被这一击从地上居然又弹了起来,嘴巴里顿时沁出一口鲜血。“下手有点重啊你们两个,他都快被你们打死了。行了,把他架过来吧。”持刀的头领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动弹的李大个说道。被围在里面的郭小瑶看到这一幕,眼中泪水流了出来,左右挥剑逼退冲上来的两杆长枪,哭中带点恨意的喊道:“真是傻哥哥啊,为什么不跑啊!不逃连你都要死在这里了啊!”被打蒙了的李大个听到了小瑶的声音,缓缓地抬起了头,朝着郭小瑶想要笑,可“笑”出来的却是嘴角不停流出的血。“咦?怪不得这家伙会来这里,看这模样,跟里面那个好像还是对鸳鸯啊。看看你们都在那棒打鸳鸯了。”那个拿着斑斑血迹大刀的头领仿佛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两个,“可惜了,这么俊的小娘子可不是你能消受得了的咯。”底下的人听到后也发出别有深意的笑声。“你们放了她,你们这群坏人!”李大个慢慢的挽回了劲,抬头朝着大刀头领咬牙道:“坏人不许欺负小瑶妹妹!”那个头领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对他说话,他好像看着一个傻子般看着李大个,有点诧异地扭头环视了他的属下一圈,似乎是在问他们有没有听到一些可笑的话。他转眼又看到李大个身上:“呵,我还第一次听到有人死到临头还在说这样的话。”说完他眉头紧皱了一下,脸上露出那种好像有点被人忤逆的不爽表情,紧接着毫无征兆的,抬起一脚重重的踹在李大个肚子上,李大个整个人如遭重击飞到半空又重重的摔到地上。郭小瑶看到这一幕眼眶欲裂,在那尖叫道:“啊!你们这些王八蛋到底是谁?为什么来这里随意杀人?你们到底是谁啊?”声音中充满着愤怒与不甘,嘶吼出来的话语有些破音。“我们是谁不重要,为什么来这杀人也不重要,因为你们都会死,跟死人有什么好说的。”拔起驻在地上的大刀,那个头领边走向李大个边回答道。他慢慢地蹲下,看着缓缓蠕动着想站起来的李大个,然后一把抓起李大个的单衣领子将他提了起来。“现在,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了吧。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他单手拿刀又指向被围困住的郭小瑶,“我的耐心用完了,给我擒住她。”周围的十几个甲士立马行动了起来,瞅准郭小瑶失神的瞬间一甩枪打在她的脚踝处,郭小瑶吃痛跪在地上,手中的细剑也被打飞,,顿时周围甲士一拥而上把她摁在地上擒住。持刀头领看了看被摁住不动的郭小瑶,满意的说道:“就该这样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他接着转头看着李大个说道:“现在,我问你,村子里总共有多少人?”李大个嘴巴蠕动着,眼神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地上的郭小瑶。“嗯?你在说什么?”甲士头领看到李大个嗫嚅的嘴唇以为他在回答,慢慢地侧头过去。“放???放了???她,坏???人,放了???她。”持刀头领勃然大怒,狠狠一把将他摔在地上,往地上吐了吐:“呸,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他一指旁边的下属“杀了他。”地上的郭小瑶尖叫道:“不要!我告诉你,不要杀了他!他是个傻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饶有兴致的瞥眼瞧了瞧躺在那想站起来的李大个。“原来真是个傻子啊!,白长那么大个了,原来真是个傻大个啊!”“哈哈哈哈”下面的人都发出阵阵笑声。他又接着说道:“不过可惜了,现在我没心情听回答了。”他走到郭小瑶前边淫笑道:“现在我更想感受感受你呢。”周围的人也都露出一脸****的表情齐声说道:“范爷,可别忘了我们啊。”“兄弟们都有份!”他喊了一声接着一记手刀”啪“的一下打晕了还在那挣扎着的郭小瑶,然后往旁边递了个眼色,往身后指了一下。旁边的人会意,提枪往李大个那走去,可当他刚准备挪步时却愣在了那里,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同时还有一丝恐惧从眼底深处流了出来。

“范???爷,范???爷,你???你看一下。”那个甲士边颤抖着说道边往后退。范爷疑惑的看着他往后退,嘴里有点不满的喝道:“什么时候一个傻子都能把你吓成这样了,记住你是谁!你是帝御大陆的赤旗军!赤旗军!”骂完那个甲士后范爷扭头朝李大个那望去,紧接着也有点不可思议的缓缓站起身来,慢慢提起大刀,不屑的说道:“呵,今天长点见识了,被打成这样居然还能站得起来。”对面,李大个这时居然已经站了起来,立在那里,不发一言,身体似乎有些吃痛在那轻轻地颤抖,头深深的低下,看不见他的脸,而一滴滴血珠在那顺着嘴角下巴的轨迹慢慢地流动,一瞬间场间静的只能听到那点点血液滴到石板地上的的嗒嗒声。其余的甲士被这一幕也震撼到了。他们深知一个普通人在经过那么一番打击后不死必残,就算不当场暴毙,能在那哼哼两下也算是他的造化了,可这时的情景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并且当时所有人看李大个的样子也绝对是一个普通人,绝不像修炼过的人。他们心中都疑惑无比,一个个都缓缓站起了身盯着李大个的一举一动。“想不到在这小小的山村居然藏着这么一个能抗揍得的傻子。”范爷嘴边仍然挂着一丝不屑,“不过,今天你必须要死!”说完的一刹那,他拖刀往前急行,几步冲到了李大个的面前,在还有离他几步的距离时瞬间停步,抬手举刀。眼看大刀就要落下,面前的人会被这大刀一分为二。可就在大刀将要落下的刹那,一直低头的李大个静静地,没有声息地抬起头来,而颤抖地右手此时正紧紧地捂着胸口。李大个面前的大刀没有落下,而被称为范爷的人却缓缓朝后摔下。当当几声,那是大刀从空中落下的声音,紧接着扑通一声,那是尸体摔到石板上的声音。而从范爷提刀冲向李大个开始这些仅仅发生在短短几息之间。周围的人被眼前的情景给弄得懵住了。一群人齐齐看向李大个,就在看到李大个脸庞的瞬间,这群人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扑通扑通之声。他们的眼神渐渐涣散,最后归于宁静。此时李大个的眼睛缓缓闭上,之前黑色眼瞳中流转的一道道的血线,血色的眼白随着上眼皮慢慢的覆盖也都消失不见。除了那十几个甲士,没有人再见过这双眼。而李大个捂着胸口的右手颤抖地更甚,神情扭曲好像经历着难以言状的痛苦,他似乎坚持不住,扑通一下半跪在地上,接着又扑通一声整个人也摔在了地上。而摔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李大个在倒下的瞬间似乎无力地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我不是傻子。你们全家都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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