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里面是一个非常宽阔的洞穴,像个大礼堂一样,四周竟然都是萤石构成,发着绿幽幽的光,最里面,有一张石床,石床上,仰面躺着一个像大猩猩似的高大的怪物,通向石床的道路两旁,各垂手站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相貌邪恶的怪兽。
鲁二牛站在门口,心惊肉跳地看了好一会,发现它们始终都是一动不动的,于是,壮了壮胆,小心翼翼地向那张石床走去。
来到石床近前,他看到那个怪物瞪着眼睛瞅着他,好像要说话的样子,吓得他赶紧把眼光移开了,那个怪物两只手腕上戴的玉镯子吸引了他。
那是两只蓝色半透明状的手镯,上面刻满了奇形怪状的符号,最奇特的是,那些符号隐隐发着金色的光芒。
书中暗表,那手镯的材质,是用托帕石加工而成的,它有辟邪驱魔的功效,那些符号,是镇压妖魔鬼怪的灵符。
鲁二牛越看越喜欢,不由自主地用手抚摸着玉镯,摸着摸着,顺手从怪物的手腕上撸了下来。
再看那个怪物,竟然一下子翻了个身,失去手镯的那条手臂朝上,成侧卧的姿势,与此同时,道路两旁的那些怪兽,也举起、抬起与之一侧的手脚。
吓得鲁二牛,拿起那个玉镯,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山洞,出了老龙潭,来到了岸上。
鲁二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四下看了看:哎呀?我来的时候,是阳光明媚啊,现在怎么看不见太阳了?天空灰蒙蒙的,还不是雾气,真是奇怪了!
鲁二牛也没再多想,心情忧郁地回了家。
到了家里,鲁二牛把水猴子死了,还有看到那些怪物的事,和父母说了一遍。
鲁长顺在一旁叹了口气说:“唉,咱们家的财路断喽!二牛啊,以后在家好好干活吧,水猴子死了,你就别再去老龙潭了!”
鲁二牛没吭声,从怀里掏出那只蓝色的玉镯,在他爸爸面前晃了一下:“你看这个东西值钱不?”
鲁长顺一把抢了过来,拿在眼前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了一会,摇了摇头说:“看不懂,好像应该是个值钱的东西,明天你拿到奉天市古董市场去,找懂行的给看看,如果值钱,就地卖了吧!咱也戴不起啊!”
第二天,鲁二牛揣着那个玉镯,前往奉天市。
因为交通不便,几百里的路程,鲁二牛走了六天,才到了奉天城。
来到城门口,看见一大群人,围着城门前的告示,边看边议论着:“给这么多的钱啊!”“是啊,可惜咱们没那个命啊!”
鲁二牛也挤了进去,看了看城墙上的告示,他不识字,转过头,问身旁的一个穿着长衫,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大哥,这告示上写的是什么啊?”
那个中年人看了看鲁二牛:“你是过路的吧?”
鲁二牛点了点头:“是的,我是刚来的这里!”
“哦,是这样的!”中年人指着告示说:“这上面写的是:天空晦暗,日月无光,谁知其故,定赏大洋。下面的注解是:从某月某日起,天上就不见了日月星辰,谁要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立即赏大洋五百块!”
鲁二牛一听:某月某日,这不是自己最后从老龙潭出来的那天吗?难道是我撸了那个怪物的玉镯引起的?
他忽然想起来了:对了,一定是的,因为,那天从老龙潭出来的时候,天空就变成这样了,一直到现在!
想到这,他二话不说,走上前,三下两下就把那张告示给撕了下来。
周围的人都大惊失色地看着他,那个中年人也吃惊地问:“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这么做是什么后果吗?”
鲁二牛笑呵呵地说:“我当然知道了,因为这个事我知道!”
“哦?”周围的人都不相信地看着他。
这时,过来了两个背着枪的士兵,一把抓住鲁二牛:“既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请跟我们去大帅府吧!”
当时的东北三省总督军,是少帅张学良。
两名士兵带着鲁二牛,来到了大帅府,门卫进去通报后,把鲁二牛领进了帅厅,。
张学良听完鲁二牛的叙述,马上命人开车带鲁二牛去老龙潭,把那个玉镯给还回去。
到了老龙潭,鲁二牛下水进入那个洞穴,把玉镯重新戴回到怪物的手腕上,那个侧着身的怪物,又恢复了原来的仰面状态,再看道两边的那些怪兽,也恢复了垂手的姿势。
鲁二牛长出了一口气,出了老龙潭,天空上早已是艳阳高照。
原来,那对玉镯是镇压水怪的法宝,鲁二牛撸下来一只后,就惊动了河神,为了警示世人,它把鱼鳖虾蟹都发到了天空,挡住了日月星辰,以引起世人的注意,鲁二牛把玉镯戴回去以后,那些鱼鳖虾蟹也就回到了水中,所以,天空又恢复了往日的晴朗。
鲁二牛坐着车回到奉天市领赏时,张学良身边的幕僚们,纷纷向少帅建议:这个人可留不得,他在水里,如履平地,一旦他对时局不满,下到水里把那个怪物放出来,那可就天下大乱了!
张学良沉吟了良久,才点了点头:“嗯,这个事交给你们去办吧,不过,一定要厚葬此人,并且多给他的家属抚恤金!”
“是!”那些幕僚们出去了。
就这样,鲁二牛被糊里糊涂地给枪毙了。
鲁长顺两口子,虽然得了很多的抚恤金,足够他们一生所用,但是,金钱怎么能代替骨肉至亲呢?鲁长顺的老婆因此得了精神病,每天都疯疯癫癫地往老龙潭跑,就说他儿子在老龙潭呢!
鲁二牛的魂魄,怀着一腔的怨恨,没有去地府报到,还真飘向了老龙潭,钻入水底的洞穴,附在了水猴子的尸体上,并且开始了疯狂的报复,它恨透了人类,别说是在水里的人,被它拉下去淹死,就是在老龙潭岸上走的人,也会被它跳上岸,拽进水里淹死的。
一时之间,人心惶恐,再也没有人敢靠近老龙潭了。
到后来,天一黑,那个水猴子就会跑到村里来,在大街上凄厉地呼喊着:“为什么要杀我?还我命来,你们都不是好人,全都该死!死!死!”就这样一遍一遍地喊着,吓得家家户户,都把门窗关得死死的,躲在屋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直闹到鸡叫,才离开。
就连鲁长顺也吓得不敢出屋了。
到了这个时候,鲁长顺才把鲁二牛的事,和村里的乡亲们说了,大伙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有人想到了,邻县有一个姓廖的,鬼仙坐堂的出马仙,名声挺大的,去人把他请来,或许能把这个事解决了。
因为坐堂的是鬼仙,它可以自由地出入阴曹地府,与孤魂野鬼交流、谈判,达成一致后,什么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说去就去,第二天,鲁长顺赶着驴车,到邻县,把那个姓廖的出马仙给请来了。
说也奇怪,出马仙一来,那个水猴子晚上就没有再出现过。
这天晚上,在鲁长顺家,屋里屋外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院子的大门旁,挂着两盏大灯笼,屋子里更是红烛高挑,灯火通明。
在堂屋的地上,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摆放着几样供品,香炉里的檀香火头,一闪一闪的,袅袅的香烟,盘旋着飘向屋顶,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五十岁出头瘦瘦的男人,他的嘴里,叼着一支手指粗的烟卷,正大口大口地吸着,一团团的烟雾,把他的脑袋都淹没了。
忽然,他把烟卷从嘴里拿了出来,表情立刻阴沉起来,说话高低起伏、阴阳怪气地,同时,也是怨气冲天:“你们把我请来有什么事儿?快点说!”
鲁长顺赶紧凑到近前,恭恭敬敬地说:“老仙家,我们请您来,是关于我儿子鲁二牛的事,他被人给害死了,现在变成了厉鬼,出来害人,请您帮忙给想个办法,让他别再害人了,早日投胎吧!”
“就这个事儿吗?行了,我给你办!”说完,他把烟卷又塞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把烟卷一扔,‘呸!’了一声,身子往后一靠,靠在了椅子背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大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谁也不敢出声。
大约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出马仙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不一会,汇在了一起,形成了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周围的人,也都跟着紧张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又过了一会,出马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怒气冲冲地看着鲁长顺:“他根本就没去地府,你害得我白跑了一趟!”
鲁长顺吓得赶紧赔不是:“对不起啊,老仙家,他不去地府,那他能在哪呢?”
出马仙白了鲁长顺一眼,仍然气呼呼地说:“他现在在水里呢,明天午时,我们就去水边,我要和他面谈,你准备两个年轻女孩样的纸糊人偶,做为我给他的见面礼,然后,我再和他谈条件,就这样了!”
鲁长顺面带尴尬,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太危险了!”
“有我在,你们怕啥?,好了,就这么定了!”不容分说,出马仙一跺脚,打了个冷战,鬼仙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鲁长顺就和众村民们,开始准备做法事的一切用品。
有的去老龙潭边上搭彩棚,有的布置桌椅板凳,有的去纸扎店买人偶,真是人多好办事,不消半天的时间,一切都布置安排完毕。
午时时分,出马仙开始请神,他点燃了八仙桌上的檀香,嘴里叨咕了几句,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吧嗒!吧嗒!抽起烟来,那一团团的烟雾,完全把他包围起来,竟然风吹不散。
就在大伙感到惊讶的时候,出马仙忽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披头散发,连蹦带跳,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谁也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
折腾了能有一袋烟的功夫。
忽然,老龙潭里‘轰隆隆’一声巨响,原本平静的水面,霎时掀起惊涛骇浪,同时传来凄厉的叫声:“还我命来,你们这些坏人,都该死,该死,该死·······”
再看岸上的那些看热闹的人,‘呼啦啦’地向村子里逃去,其中的一些小孩子,哭爹喊娘,跌跌撞撞地紧跟在人群的后面,那个出马仙,也随着人群没命似的跑得无影无踪了。
和无名婆婆在一起的那个老太太,此时,也一反常态,她也顾不上和无名婆婆打招呼了,从大青石上蹦了下来,一溜烟追着人群跑了下去。
大黑愣愣地站在岸边,看了看奔跑的人群,又向水里看了看。
正在这时,那只水猴子从水里跳了出来,一把抱住大黑的腿,死命地往水里拉。
大黑看着水猴子,呵呵地笑了两声,一张嘴,一股烈焰喷了出来,水猴子身上的毛发‘滋啦’一声,冒出了一团白烟,疼得它‘吱’地一声,撒开大黑的腿,一转身,‘扑通’一下,钻入水里。
大黑刚要跳下去,无名婆婆来到近前,拍了一下它:“你在岸上守着,我和小白下去!”
说完,骑在小白的背上,跃入老龙潭,江水纷纷地闪向两旁。
小白驮着无名婆婆,一直下到了江底,看见前面有一座石头山,在山根处,有一个山洞,不用说,那个水猴子一定是躲进洞里了。
小白要进去把水猴子抓出来,无名婆婆摆了摆手说:“水猴子不过是个傀儡,主要的是那个冤魂,他原本也不是什么恶人,只不过惨死后,心存怨念,才出来害人,如果能把他的怨念化解了,让他进入六道轮回,投胎转世,岂不是更好?”
小白点了点头。
无名婆婆用开山杖,在洞口的外面,按北斗七星的方位,画了七个圆圈,每个圈里,压了一张雷符,布下了北斗七星天雷阵,防止水猴子外逃,然后,与小白一起进入洞中。
走到洞的拐角处,隐隐约约地看到前面的石台上,趴着一物,那个怪物也看到了她们,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哦,正是那只水猴子。
无名婆婆停住了脚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只水猴子,发现它全身的毛发,已经被烧焦了,两只红红的眼睛,透着怨恨的光,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无名婆婆叹了一口气:“唉,鲁二牛啊,你的事我都已经听说了,要怨,就怨这个混乱的世道,不能怨贫苦的百姓,现在是战火四起,民不聊生,军阀当道,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啊?你的父亲,为了让你早日投胎转世,不惜花重金请人来为你做法事;你的母亲,也是因为你,如今疯疯癫癫的!难道你就忍心让你的父母,永远为你操心?永远背负因你害人所留下的愧疚吗?”
说到这,无名婆婆偷偷地看了一眼水猴子,只见它眼里的怨恨不见了,两滴眼泪,在眼角滚动着。
无名婆婆接着说:“二牛啊,你只要放下心里的怨恨,我会超度你进入六道轮回,也会治好你母亲的病,等你再转世的时候,一定会是个国泰民安,安居乐业的好时代!”
水猴子的眼泪,终于滚了下来,它使劲地点了点头,眼睛里充满了感激。
无名婆婆掏出那个收魂瓶,拔下瓶塞,对着水猴子说:“你可以进来了!我带你回去见你的父母!”
水猴子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无奈地叹了口气,浑身一软,瘫倒在石台上。
无名婆婆拧上瓶塞,把收魂瓶放回怀里,让小白把水猴子的尸体带出去。
然后,与小白一起出了山洞,用掌心雷引爆了七星天雷阵,轰塌了山洞口,以防止再有人进入,无意中放出河妖。
处理完毕,骑着小白出了老龙潭,与大黑一起,向庙上村走去。
经过了老龙潭里那恐怖的一幕,虽然是大白天,但是,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大街之上,空无一人,庙上村,简直就是一个空村了。
无名婆婆在前面走着,敲了几家的大门,都没有人应声,大黑拎着水猴子的尸体,紧跟在后面。
就在这时,她们已经走过去的一家大门,开了一道缝,一个老太太的脑袋,慢慢地伸了出来,当它看到无名婆婆和大黑,以及大黑手里拎着的水猴子时,‘嘭’的一声,猛地把大门推开,大声喊起来:“快出来吧,抓住水鬼了,抓住水鬼了!”
原来,这个老太太,就是在老龙潭岸上,和无名婆婆说话的那个老妇人,刚才听到敲门声,她没敢开,只是从门缝向外看,等到无名婆婆她们过去了,她才开了一道小缝,看见无名婆婆、大黑,还有那只已经死了的水猴子,这才兴奋地打开大门,喊了起来。
随着她的喊声,不一会,家家户户的大门全都打开了,人们不约而同地涌上了街头,把无名婆婆和大黑围在了当中。
虽然人们对大黑有些畏惧,但是,水猴子的尸体,还是深深地吸引了他们。
他们不敢靠前,只是远远地指手画脚。
忽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出了人群,一把抱住水猴子,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子,你死得好惨啊!”
大黑疑惑地看了看这个女人,又看了看无名婆婆,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人群里跑出一个男人,来到大黑的面前,一把拉起那个女人,大声呵斥道:“瞎嚎丧什么?你好好看看,这是二牛吗?”
那个女人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了看水猴子的尸体,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太像!”
无名婆婆走了过来:“你们就是鲁二牛的父母吧?”
男人点了点头,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无名婆婆从怀里掏出收魂瓶:“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你儿子的魂魄就在这个瓶子里,今天晚上,我让他出来和你们见上一面,然后就会超度他进入六道轮回,早日投胎转世,我还会医治好你媳妇的病,希望你们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鲁长顺‘扑通’一声跪在了无名婆婆的面前,两行泪水早已夺眶而出:“谢谢婆婆,谢谢神仙婆婆,我儿子终于可以闭上眼睛了!呜呜······”
无名婆婆拉起鲁长顺,安慰道:“人之生死,各安天命!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夫妻还要多保重,这也是你儿子最大的心愿!”
鲁长顺擦着眼泪点了点头。
无名婆婆让他先把媳妇送回家去,再找个地方,让人把水猴子的尸体掩埋了。
来到鲁长顺的家,无名婆婆不禁黯然神伤,原本一个红红火火的家庭,因为儿子无辜的惨死,现在这个家庭,连一点生气都没有了,唉!真是‘天道不公’啊!
无名婆婆拿出一小块千年灵芝,捻成粉末,让鲁长顺取无根水给媳妇喝下。
然后,用剑诀,在他媳妇头顶的百会穴处,画上‘安三魂’,在后背画上‘定七魄’,又在前胸处画上‘金刚护身’,并且各点击一次,紧接着,默念‘药师佛心咒’七遍。
刚念完咒语,就听鲁长顺的老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就好像压抑了很久,终于得到释放一样。
鲁长顺刚要上前去,无名婆婆摆了摆手:“让她哭出来就好了!”
过了好一会,嚎啕的大哭,终于变成了无声的抽泣,她嘴里喃喃地自语道;“二牛啊!你走了,妈妈可怎么活啊?”
说着,说着,又哭泣起来。
无名婆婆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生有时,死有地,生生死死随它去。今生缘,未继续,单等来生再相聚。既然人已经走了,伤心又有何用?如果有缘,来生还可以团聚的!”
鲁长顺媳妇泪眼婆娑地看了看无名婆婆,轻轻地叹了口气:“唉,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啊!”
到了晚上,在鲁长顺家的窗外,放一张八仙桌,桌子上点一支蜡烛,旁边的香炉里,燃一根引魂香,拔下塞子的收魂瓶,也放在旁边。
无名婆婆用黄纸,剪一个纸人,纸人身上写着鲁二牛的生辰八字,贴一道招魂符,然后,把纸人贴在窗户上。
来到屋里,无名婆婆叮嘱鲁长顺两口子,等到鲁二牛的影子出现时,你们就可以和他说话了,记住,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另外,不能靠得太近,因为,你们的阳气太重,会吓跑他的。
鲁长顺点了点头:“婆婆,你就放心吧!我会控制自己的!”虽然这样说,但是,眼泪早已溢满了眼眶。
无名婆婆把屋里的灯熄灭了,又来到了外面,左手拿起收魂瓶,右手拿着那根引魂香,在收魂瓶的瓶口,顺时针绕了三圈,嘴里念道:“尘归尘,土归土;此生灭,来生明;未了事,快说请;断尘缘,了恩怨;无牵挂,好上路!魂魄所依,立即现形,急急如律令,疾!”引魂香指向窗户上的那个纸人。
说也奇怪,那个纸人立时就动了起来,并且在窗户台上走来走去。
屋里的鲁长顺两口子,看见了窗户上的那个影子,吃惊地喊了起来:“二牛?是二牛吧?”
就听那个影子开口说话了,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而且声调很慢,又好像是气力不足似的:“爸,爸,妈,妈,我,想,你,们,啊!”
“二牛!”鲁长顺媳妇说着就要要扑上去,被鲁长顺一把拽了过来:“你疯了!不能靠前的!”
他媳妇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鲁长顺看着那个影子,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他掀起衣襟擦了一把,声音颤抖地说:“二牛啊,我和你妈更想你啊!可有什么办法呢?只希望你能早日投胎转世,如果有缘,我们父子或许还有见面的机会吧!”
“爸,爸,妈,妈,我,再,看,看,你,们,吧!”那个影子往前靠了靠。
“二牛,我的儿子!”鲁长顺的媳妇突然挣脱了鲁长顺的手,向窗户扑去。
那个影子一晃,就不见了。
气得鲁长顺一跺脚:“嘿,你真是个疯婆子!”
无名婆婆进到屋里,把灯点着,安慰他们两口子:“好了,你儿子也和你们见面了,你们就不要再给他添负担了,让他安安心心地走吧!”
鲁长顺两口子擦着眼泪,点了点头。
无名婆婆又来到院里,把鲁二牛生前的遗物放到八仙桌上,然后,端坐在桌前,口诵《地藏菩萨本愿经》,为二牛诚心超度。
刚刚做完超度法事,忽然一颗脸盆大小的流星,闪着蓝色的火焰,划过夜空,向东南方向落去。
无名婆婆掐着指头算了算,惊呼一声:“不好,妖星降落,必出祸殃!”
随后,告别鲁长顺一家,带着大黑、小白,连夜向东南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