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少年离去的背影，法尔不由得咧嘴一笑。
脑中不由得浮现一句古话——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一代的华院骑士也是有十分优秀的苗子的，法尔不知为何涌现出欣慰的情绪。
说起来，我这一代最优秀的苗子，是亚修吧。
法尔耸耸肩，刀剑随心而动，齐齐飞起。
“既然暂时不能离开华院，我也要抓紧时间修行。再来一次！”
话音刚落，刀剑起舞，法尔双手握刀，再次奏响交响曲。
……
法尔没有想到，他与两个院生的切磋，会传到整个学院。
在那两个少年的描述中，法尔那一刀仿佛天神一击，将面前的一切都斩碎，所向披靡。
于是当法尔洗漱干净，浑身清爽只是有点睡眠不足地出现在教室里的时候，所有学生都齐刷刷地，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那清澈的眼神里，对诅咒之子的鄙夷早就被压榨得渣都不剩了。
乌鲁已经在教室里了，看了一眼法尔，也没说什么。
“明天我就走了。”
法尔今天不需要代课，乌鲁也不可能真的把工作丢给法尔。
但是法尔还是来了教室，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理由了。
他来道别。
乌鲁点点头，拿出一个卷轴递给法尔。
“危险的时候打开。”
这是大陆最珍贵的空间卷轴，作为空间法师的乌鲁虽然有能力制作，但是消耗太大以至于无法量产。
这一个恐怕就是一个月呕心沥血制作出来的。
法尔很感动，他深深地低头表达谢意。
“给崇拜你的小家伙们再上最后一堂课吧。”
乌鲁淡淡地说道。
法尔应允下来，站上讲台重新露出阳光的笑容。
……
下课后，法尔在人群里逮住了莉莉耶。
这个小女孩还是那么羞涩胆怯，她身边的女同学一个个眼冒桃花看着法尔目不转睛，而她却连抬头都不敢。
法尔把一本笔记递给莉莉耶。
“这是我读书的时候的笔记，送你了。算是前辈的帮助。”
“我不能收，这个太珍贵了。”
莉莉耶想推辞，但是法尔不答应。
事实上，这笔记也只是随性而记，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让莉莉耶把笔记收下花了不少功夫，法尔最后下意识地拍拍小女孩的头，逗得小女孩脸更红了。
法尔哈哈大笑，转身离开教室。
……
图书馆管理室里。
法尔和莉姆喝了下午茶，期间把自己要走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么快啊？想通了么？”
“没有想通想不通的事情，我只是平静下来了而已。我一直都知道我在干什么，不过可能是因为时间太长了，我自己也开始迷惘了。”
“那不就是想通了吗？恭喜恭喜。”
法尔笑了笑，喝完茶后与莉姆道别，转身去往另一个地方。
他去找老达克。
是老达克把他锁在学院的，要出去也必须经得他的同意。
逗弄了一下拴在门前的白马，法尔敲响大门。
老达克开门迎接，但是法尔没有进去坐一坐的意思。
“我想我准备好了。”
法尔开口，认真地说道。
老达克也认真地看着法尔，良久，才说：“你不介意，我也是可以教你如何变强的。”
“我相信老达克你其实是个隐世的高手，但是我不需要老师，修行只能靠自己。老师顶多给条好走的路而已。”
“有好走的路毕竟是件好事。”
“我不在乎路好不好走，我只在乎有限的时间里能否走得够远。老达克，谢谢你的好意。”
“你的确把心境平复下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做到这一步，意味着你原本就有这样的能力。”
法尔问道：“什么能力？”
“掩盖内心的能力。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得看你怎么运用。”
老达克深深地看了一眼法尔，语重心长地说道：“法尔，你有很多朋友，朋友们都相信你信赖你，与你坦诚，但是反过来你自己，是不是也做到了呢？”
法尔不动声色地看着老达克。
“那是当然，为人坦诚那是我交友的第一原则呀。”
老达克笑了笑，不再说什么，缓缓地合上门。
法尔抽出藏在口袋里的左手，方才他死死攥紧拳头才没流露出动摇，他发现他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留下了几个血口。
我也想交心啊，但是我不能，因为我，不配。
法尔解开缰绳，牵着白马离开老达克的家。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法尔怀抱着新的期盼走出了华院的大门。
法尔没有立刻去落炎山脉，而是去了一趟静月轩，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后，又和店主聊了几句，才出发。
跳上白马的后背，法尔轻轻踢了一下，白马立刻雀跃地嘶叫一声，冲着城门奔去。
穿过大路，经过排查后，法尔顺利出了华城，然后又是一阵快马加鞭，朝着落炎山脉疾驰而去。
落炎山脉，法尔第一次穿过这座山脉时，真的是运气特别好，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最多就是有一支冒险者团队要坑害自己而已。
法尔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杀人，也是在这里，他杀掉了那个团队里的一个成员。
这座山脉还有一个相关传说。
传闻恶魔的王，阿斯塔洛特曾与大天使在此决战，火焰和圣光将山脉破坏推平了又修复回去，直到大战结束，这山脉就没有消停过。
之后的年月里，这座山脉成为了凶禽猛兽聚居的地方，还诞生了好多强大无匹的妖兽。
四阶战力的妖兽不知道有多少头，就居住在这里，经过上一次妖兽暴动后到现在，又不知道出现多少新的妖兽。
于是，这个地方将成为法尔的试练地。
这里会是决定法尔能否成功的关键，说成是法尔的寄托所在也不为过。
法尔下马，在白马的耳边轻声道：“自己回去，小心别被猎人捉走了噢。”
白马点点头，转身甩起蹄子就跑。
法尔笑了笑，一转身，笑容立刻凝固。
卸去全部伪装面具后的法尔，此刻面无表情，眼睛里只有残暴的战意和冰冷。
最后一次对自己强调——不能失败，法尔踏进了妖兽的巢穴，落炎山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