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的倒数牌还剩下一个零。高考的考场不在一中,而在离市中心较近的八中。学校包了十多辆的大巴,每个班级一辆,从学校接完所有学生后向考场开去。
一路上还有交警帮忙开路,所以大巴基本不用停。班主任也在大巴上,他手里拿着相机,为了让同学们放轻松,和同学们一起拍各种搞怪的照片。
高考考两天,每个人都对这两天记忆深刻。从走上大巴,到到达考点,然后走进考场,最后走出考场,回答学校。没人会去提上一科的考题,只会想到食堂特供的饭菜,还有今晚这个美好的夜晚。
两天的考试结束后,每一个回到学校的人,都会仰望着天空,深吸着这熟悉的空气,然后大声地对自己说:“考完了!”
当晚班主任和几门任课老师,一起来到教室和学生们一起欢庆。每个人的脸上除了笑容,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每个人都被印在彼此的心中,深深的酒窝、上扬的嘴角、列出来的牙齿,一幅幅的美好的画面,停留在了这个时刻,缓缓升上了这片青春的蓝天。
收拾书本时,若岚只留下了几本主要的课本,其他的资料书试卷全都抛向了空中,让它们和自己的记忆一起,飘荡在这个陪伴了自己三年的校园。这晚各种欢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离别的终曲,却是另一个开篇的序曲。
挥洒过的汗水,流过的泪水,欢笑过的声音,悲伤过的心情,上课时的身影,下课后的打闹,宿舍里的玩笑,食堂里的吃相,操场上的碰撞,进球时的庆祝,阳光下的微风,大雨下的伞,麻雀的欢叫,槟榔树的轻摆,草坪上的葱绿,花园里的芳香,还有老榕树的慈祥的脸,这一切都被珍藏了起来,绘成了青春的画卷。
在家安享了两天,若岚觉得是时候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她拨通了于娇娇的电话,问她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于娇娇回她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若岚高考前就已经和于娇娇说好了,高考结束后就去她外婆家玩一阵,因为那里的海深深地吸引着若岚。若岚还和哥哥和付相萧说好了,到时候一起去。既然于娇娇都已经安排好了,若岚决定明天就出发。
若岚本想邀袁绍恒一起去,但他要工作,只好作罢。
由于娇娇带队,若岚、林岩、付相萧跟随的队伍,朝着海边进发。
于娇娇的外婆家在一个沿海的小镇,出门口就可以看到海。若岚一到那,就扔下行李,往海边跑。蓝天、白云、阳光、沙滩、海水,这些东西都是若岚期待的。激动的她半天也找不到一个文艺的表达方式,只是大喊了一句:“啊!大海!”
付相萧冷冷地吐了一句:“俗!”
若岚听说海水是咸的,但是怎么个咸呢?若岚捧起海水尝了一口,“哇!真的好咸啊!”那天真的样子把其他人都逗乐了。
海边能玩的,能捡的若岚都试了个遍。下午太阳开始下沉,海浪一阵一阵地抚着若岚的脚,脚底下的沙子一层层退去,又一层层地覆盖。海风吹起若岚的长发,在夕阳下翩翩而起。若岚面向着夕阳,影子被拉到了林岩的脚下。这是林岩从未看过的妹妹的另外一种美。林岩走到妹妹身边,“我答应过你的,陪你看日落。”
若岚笑了笑,“我们从未在海边看过日落吧!”
“嗯!比我们以前看的都美。”
“可惜它马上就要沉入海里面了。”
“你以前不是说了吗?它把它的光全部照射完后才沉下去的。”
若岚看了看夕阳下的哥哥,红着脸的他还是以前的那幅模样。太阳沉下去了,他也还在。
回去的路上,若岚故意拉着于娇娇跑前面,留哥哥和付相萧走在后面。
小镇的灯光很幽暗,比林岩家住的小区还幽暗。镇上的行人很少,可能都在家里吃着晚饭吧。街角处摆着一个水果摊,没有顾客光临,老板也不见了踪影。街两边的楼房都不是很高,装修很普通,明显可以看出被风侵蚀过的痕迹。周围很安静,晚风时不时地吹过,把付相萧的长发吹了起来。
“若岚跟我说你也想考去北京啊。”林岩打破了宁静。
“嗯!”
“那你哥呢?”
“他啊,他想考的是上海,他说他喜欢那里。”
“那你喜欢北京吗?”
“喜欢啊!很多人都喜欢那里所以我也喜欢那里。”
付相萧说的“很多人”主要是因为里面包括林岩。
风有点凉,付相萧抱起着双臂,放慢了脚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但那又好像是不可能的等待。
“是不是有点凉了,快点回去吧!”
“嗯……”
付相萧回答得很小声,因为她心里的答案却不是嘴里吐出的那个。她很想再继续和林岩一起这样走着,即使风真的很凉,即使他站得离自己有点远。
晚饭吃的基本都是海鲜,很多东西都是他们每次过的。吃得最开心的应该是若岚了吧,螃蟹一个接着一个,于娇娇不时地提醒她多吃了可能会过敏,但她好像只听到“多吃”两个字,所以一边“嗯嗯”地回复一边不断地吃。
果然过敏了,若岚手上到处都是红疹,把她吓哭了。若岚从来没有过敏过,看到这样的症状后,哭着问于娇娇这些红疹会不会就一直留在了她的手上,于娇娇逗她说会,结果哭声惊天动地。
在医院输了液之后,红疹慢慢消失了,若岚的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快看,这些红疹这么快就消失了。”
“难道你想它们一直留在你手上啊!叫你别吃那么多你还拼命地吃。”于娇娇道。
“那么好吃的东西不吃岂不白费了!娇娇,刚才来的路上我发现附近有几家烧烤摊,很香的样子,去买点来吃呗!”
“你还吃!我才不去!”
“萧萧,你去,我把哥哥借给你。哥哥,你陪她去!”
“现在输着液呢!而且你过敏都还没好,你没听到刚才医生说的吗?没好之前不能再吃海鲜,下面烧烤摊烤的基本都是海鲜!”于娇娇用手指顶着若岚的额头说道。
“哎!那好吧……”
玩了几天,他们又回了沅市。若岚带了满满一包的东西,除了一些特色食品外,还有各种纪念品,包括她自己装的白色沙子、贝壳还有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