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娜从楼梯上默默地独自走下,平时束在脑后的红色长发披肩垂下,一身低胸黑色蕾丝连衣裙突显出傲人的曲线,虽然没有穿戴任何首饰,但精致的五官足以突显迷人的魅力。一双冰冷的眼神并不在意楼下的众人,优雅地独自走下楼梯。
“喂,这精灵好正点……”
“但那眼神却有些渗人……”
布莱斯身旁的贵族们议论纷纷。
伊尔娜平时都是束发皮甲示人,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布莱斯从未见过精灵如此打扮,这份端庄里透着妖艳的感觉大大出乎了青年的意料。
“红色的瞳孔……不祥的家伙”奇尔斯曼伯爵皱紧了眉头。
“哼,这些男人嘴巴上流着口水,却没一个敢上去搭讪,不愧是血妖精。”安德莉亚环视身周,露出轻蔑的眼神。
伊尔娜径直走到布莱斯身边的墙角靠了上去,她并不理会周围的议论,对即将开始的舞会似乎也缺乏兴趣。
“巴罗林大祭司到。”
在几名圣骑士的护卫下,门口走进来一位年过半百的长者,他身着金色袖口的白色长袍,在领口处绣着铁手套圣徽。
大肚子伯爵立刻迎了上去,“巴罗林大人您能不辞辛劳今夜前来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让我来给您介绍,这位是希尔金王国使团代表——科里威克斯伯爵”
站在伯爵身后的是一位留着棕色卷曲长发的中年高个子男子。
“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很感谢您帮助推进希尔金与城邦联盟的合作关系”高个男子面带笑容恭敬地说道。
“幸会,两国合作互利互惠,我很荣幸能够帮上忙。”祭司大人微笑地答道,继续向内厅走去。一路上诸位贵族争相与祭司问候,长者频频点头致意。
“那位就是戴蒙德的领袖,巴罗林.尤诺大人,城邦联盟托姆教会的领导者。”安德莉亚说道。
“原来就是这位大人,久闻大名今晚终于有幸一睹尊荣”芙兰朵开心地说道。
“但您父亲是议会长官,为何却……”特雷西及时打住了话语。
“在艾比斯帝国崩裂之前,巴罗林大人就已经是领导教会的大人物,而我父亲只是个戴蒙德卫队副官而已。”安德莉亚悠然地说道,“若不是内乱期间那家伙投靠了大祭司大人,说不定现在也只是个小贵族而已。”
“您父亲就是当年举旗反对王权,肃清王族残党的那名将领?”特雷西紧接着问道。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的嘛,那时腥风血雨,但仍有一些王族趁乱逃出首都,退回拉莫特继续他们腐朽的统治。”安德莉亚一副无奈的表情。
“多亏巴罗林大人的英明领导,分裂的三个都市才能重新聚在一起,共同御敌。”芙兰朵补充道。
布莱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作为外乡人的他并不太清楚城邦联盟的历史。
乐队的演奏嘎然而止,奇尔斯曼伯爵携贵宾一起登上高台,大声地宣布道,“在这美好的日子,让我们一起热烈欢迎来访的希尔金王国使团,是他们拉近了两国的距离,增进了人民的友谊。托姆保佑希尔金和戴蒙德!”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大祭司身旁的外交官面带微笑,与周围的贵族们碰杯庆祝。
“两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布莱斯好奇的问道。远离家乡的他只能道听途说祖国的前线战事,不知面对敌国的持续进攻,希尔金坚固的城壁还能坚持多久。
“这次希尔金使团的到来,正式与城邦联盟结成战略同盟。我们提供他们继续的粮食和武器,而对方则提供矿藏的优先开采权和部分收益,各取所需。”安德莉亚解释道。
粮食和武器,那正是祖国目前所急需的,布莱斯深深地了解到这点。前方的激战消耗了太多的劳动力,物资匮乏已经初现倪端。回想起从法瑞斯来戴蒙德的路上,那队数量庞大的货运马车,以及山贼们如潮般的偷袭攻势,布莱斯顿时觉得那阵遭遇战并非偶然。
“波尔当时也在那里,那就意味着……”布莱斯看着台上奇尔斯曼伯爵得意的笑容,恍然大悟。
“听说首批运输队出发时遇袭你也在场帮了不少忙,我们的相遇果然是缘分”安德莉亚笑着饮了一口葡萄酒。
既然是伯爵在其中牵线搭桥……
“那史蒂芬……”布莱斯突然想起身边的朋友。
“那次我是奉父亲之命秘密拜访希尔金,观察一下合作伙伴的虚实。”史蒂芬解释道。
“难怪昆特爵士把护卫任务秘密地托付给我这个平民,看来是怕军队中有内鬼”布莱斯心想,但结果途中还是遭遇了袭击。屡次破坏作梗,恐怕背后都有贝斯坦帝国的操纵。
“途中有你的护卫我真是安心多了,兄弟”史蒂芬拍了拍布莱斯的肩膀“尤其是潘达斯那次……”
史蒂芬偷偷瞥了伊尔娜一眼,对上精灵的目光后立马扭回了头。
“看来伊尔娜那次也是奉命狙击史蒂芬,这个卷毛究竟是个多么引人注目的家伙啊……”布莱斯叹了口气。
“哼,这次你的功劳可不小,终于能在那家伙前抬起头了吧?”安德莉亚瞥了伯爵一眼,略带嘲笑的语气说道。
史蒂芬只是苦笑应付了过去。
布莱斯看着眼前的姐弟,他们似乎在掩饰着家庭中不可告人的复杂关系。
“万事开头难,后面只要我圣骑士团严加护卫,事情一定会很顺利!”兰瑟队长自信地说道。
“嗯,还有波尔帮忙呢”史蒂芬笑着补充道。
“说道波尔,他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今天倒是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布莱斯向四周观望。
音乐突然响起,一位贵妇用高昂的歌喉唱起了欢快的音调,贵族们男女结伴翩翩起舞。
台上演唱的贵妇身材不高,却头顶钻石首饰衣着华贵,没错,她正是那天与布莱斯有一面之缘的贝拉女士,瓦福特家族的成员。
“姐姐天生好嗓子,亲爱的,请”兰瑟队长优雅地邀请安德莉亚共赴舞池,美人伴在勇士旁,这天作一对的组合引得周围人群羡慕的眼光。
“特雷西小姐,可否赏脸共舞?”史蒂芬礼貌地行吻手礼。
“当然”特雷西轻步上前舞了起来,那轻盈的步伐和曼妙的身姿,在史蒂芬的默契配合下丝毫不逊于舞蝶。
两位女士的精彩舞技博得了周围贵族们的频频赞扬。
“布莱斯,我们也去试试吧”牧师红着脸悄悄地靠了过来。
面对芙兰朵的主动邀请,布莱斯有些尴尬,儿时只参加过村里的篝火舞会,像今天如此正式的场合却从未尝试过。
男儿的自尊迫使布莱斯勉强接受了邀请,他慢慢地踩着步伐,又担心踩到芙兰朵的脚,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不要担心,跟我来”芙兰朵耐心地引导着布莱斯,跟随着音乐左右转动,舞步幅度虽小但的确流畅了起来。
“看,没事吧”芙兰朵扬起眉毛,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
笑容的幸福感滋润着青年的心灵,僵硬的动作逐渐放松下来,踏上节奏享受旋律的美丽。
一曲结束,布莱斯勉强坚持了下来,他仔细回忆着刚才的舞步,争取尽快牢记于心。
“今天真是开心,恕我不才,献丑演唱一曲”
贝拉下台后,位于高台边缘的特雷西突然蹦上台去,引得台下一片议论。
“特雷西?”史蒂芬显得有些惊愕。
“山脚下的野蔷薇,谢谢!”特雷西对乐队做了个手势。
悠扬的旋律响起,特雷西用她那美妙的嗓音歌唱起来。与贝拉的高亢不同,舞女的歌声清澈甜美、沁人心脾,台下很快就没了声音。
“多么美妙的声音……”巴罗林大祭司闭目欣赏着歌曲。
“哼……”奇尔斯曼伯爵斜眼瞥了一眼舞女。
或许是有专业乐队伴奏,或许是气氛的不同,布莱斯觉得今天特雷西的歌声更加触人心弦。
在歌曲结尾的伴奏下,特雷西跳下舞台,翩翩起舞,婀娜的舞姿更加表达了歌曲的主题。
舞罢,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人们被这位能歌善舞的女子吸引,她所展现出的艺术表现力张力十足。
史蒂芬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位初次见面的舞伴,整个人仿佛失去魂魄般,伫立在那里。
“我的歌舞,你喜欢吗?”特雷西欢快地走向史蒂芬。
“啊……那……那真是太奇妙了”史蒂芬一反平时潇洒常态,一时有些词穷。
“这首歌如此动听,不知……”
“它是一首流传在苏门萨的古老情歌,描述平民女孩巧遇白马王子的故事”特雷西杏仁大眼眨眨,显得俏皮可爱。
“原来如此……”史蒂芬有些害羞地挠挠头。
乐曲很快再次响了起来,两人再次跃入舞池。有了这一出精彩的表演,更多的目光汇聚到了特雷西的身上。
“哼,狐狸精”一旁的大肚子伯爵一脸不屑地哼了一声。
兰瑟队长礼貌地邀请了芙兰朵共舞,布莱斯知趣地退回到大厅墙边。一转头,看见了旁边无所事事的精灵。
伊尔娜看着舞池目光呆滞,有些走神的样子。
“这可不像平时的伊尔娜啊”布莱斯走了过去。
“嗯?”伊尔娜被这突然而来的话语打断了思绪,“哦,太无聊了,我有些……”
精灵这时的眼光并不像平时那般冷酷锐利,缺少了压迫的感觉。
“或许,这正是走近精灵的好机会”布莱斯心想。
“刚才在想什么呢?”布莱斯问道。
“没什么,都是些常年往事罢了”伊尔娜不肯松口。
“何不享受当下呢,我们一起去跳个舞吧”虽然自己只是初学,布莱斯却鼓足勇气邀请精灵,把女士晾在一边不管,这太失礼了。
伊尔娜虽有些不情愿,却拗不过青年的执着,勉强地走进了舞池。
出乎布莱斯的意料,精灵的舞步非常娴熟,她那挺拔的身姿,仿佛在引领布莱斯融入节奏。
“可恶!”
砸落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跳动的烛光映出男子愤怒的面庞。
“连伏击都失败,我养你们何用!”男子的脸在抽搐着。
“索萨少爷……”男子面前的佣兵们跪在地上发抖。他们灰头土脸,身上缠着绷带。
“给我滚,都给我滚!”男子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
佣兵们慌忙起身,踉跄地逃出门外。
“这个臭……”索萨.尤素福瘫坐在椅子上,呆滞地看着烛光,嘴里念念有词。
“少爷,请息怒”黑暗中浮现出一个削瘦的人影,他披着一身黑色斗篷,即使烛光也照不清他的脸。
“嗯?格鲁撒吗”索萨闻声向旁边一看。
“我的消息还可靠吗?”瘦男人细声问道。
索萨瞪了瘦男人一眼,咬牙答道,“哼,只是我手下不力,让他们给溜了”
“何必跟那些喽啰较真呢……”瘦男人说道,“所谓擒贼先擒王”
“嗯,难道你有妙招?”索萨盯着瘦男人问道。
“若公子信得过在下……”
“好,事成之后,有你的好处!”索萨肯定地答道。
“是,请静候佳音”瘦男人弯腰行了个礼,消失在黑暗之中。
“哼,臭娘们,这次可要你好看”索萨恶狠狠地自言自语。
雀儿在枝头鸣叫,明媚的阳光透过树枝照射在木椅上,奇尔斯曼伯爵正躺着闭目养神。
“恭喜您,父亲大人,前些日子的舞会可是相当成功啊”一位敦实的中年男子漫步踏上草坪,他身穿黑色礼服,鱼尾纹悄悄地爬上了眼角,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哦,是康巴特吗,你回来啦”伯爵略微侧了一下头,微微睁开了眼睛。“事情都办妥了吗”
“是的,父亲大人”男子走到伯爵的面前,“如您所料,凯文将军虽然不愿提供军事上的援助,但对我们的提议并无异议。”
“哼,坐享其成吗,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伯爵话虽如此,却并未露出任何不满的表情。“希尔金的国王知道是谁在帮他。”
“萨菲亚倒是愿意提供畅通的港口”康巴特报告道。
“嗯……这最好不过了”伯爵说道,“你一路辛苦了”
“哪里……”男子赶紧鞠躬致意。
“蒂亚戈还在南部边境吗?”伯爵喝了一口茶,问道。
“是的,苏门萨方面蠢蠢欲动,以防万一,他已在要道布防。”
“嗯,很好,那个疯狂的国家……萨菲亚的军力是靠不住的,我们必须招募更多的士兵,制造更多的武器!”伯爵握紧了拳头。
“是的,父亲”男子肯定地答道。
“听说北面的野蛮人们最近活跃起来了?”伯爵抬起了粗又长的眉毛。
“是的,听说西方的部落正不断向东集结。”男子答道。
“这群弱智蛮子又要搞内战?还是……”伯爵略带鄙夷地哼了一声。
“最新消息我将第一时间向您禀报”
“史蒂芬到哪里去了,我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伯爵突然问道。
“听说他这两天在陪一名舞女游玩”男子悄悄地抬头看了伯爵一眼。
“这个没出息的家伙!”伯爵嫌弃地说道,“刚办了点正事就散漫成这样……他如果有你一半能干就好了。”
“这点他姐姐也一样,嫁出去的女人就像泼出去的水,一点也靠不住。”伯爵的表情上增添了许多皱纹。
男子沉默了一段时间,直到观察觉得伯爵的怒气稍微消了一点,才继续说“听说尤素福家族最近小动作很多,暗地里打通了进货渠道,还在悄悄地私募人手。”
“哼,商人只知道谋取暴利,丝毫不关心国家的安危”伯爵带着鄙夷的神情,“大祭司居然还授予了他们如此尊贵的爵位,简直就是……”
说道这里,伯爵突然停下了话语。
“我这里倒是有些内幕,虽然不知真假……”男子说道。
“告诉他也无妨,我到要看看他们怎么斗”伯爵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
瓦福特宅邸门前一大早就停着一辆精致的敞篷马车,一位翩翩公子轻轻叩门拜访。
明媚的阳光照进安德莉亚的房间,瓦福特的女主人正在桌前办公,一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老者站在她面前,虽然头发花白但笔挺的身材丝毫不显年迈。
“这个月的开销……”安德莉亚快速地过目纸上罗列的账目。
“比上月略高,夫人”老者不慌不忙地说道“除了聚会的应酬外,还有雇佣冒险者的费用”
“嗯……”安德莉亚点了点头,所谓冒险者,正是寄宿在宅邸内的布莱斯一行人,他们也算是史蒂芬的朋友,暂住几天当然是没问题,顺便也可帮忙。
“没问题,这些都是正常开支,安东尼奥,你做得很好。”安德莉亚把写满数字的文件放到一旁,但她面前仍有如山般高的待阅公文,无尽的压力让这位年轻的夫人揉了揉高挺的鼻梁。
她继续拿起一本厚厚的册子,仔细地阅读了起来。
“嗯,木材生意很好。”安德莉亚满意地笑了笑。
“这多亏了奇尔斯曼伯爵的功劳,箭支的生产供不应求”老者补充道。
“嗯?皮毛的销量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刚到手一批好货吗”安德莉亚质问道。
“夫人,最近市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的低价皮毛,品种多以北方的狼皮和熊皮为主,严重影响了整个皮革市场的稳定”老者解释道。
“哈,居然有人敢在这行挑事”安德莉亚眯起了眼睛,“这么大的胆子,莫非是……尤素福家干的好事?”
“关于这件事属下正在调查……”
老者说道一半,敲门声突然响起。
“安德莉亚姐姐!”门外传来了年轻男子的声音。
“进来吧”安德莉亚突然舒缓了眉头,靠在了椅子上。
“姐姐,我给你带了点好吃的过来”史蒂芬手拎一个竹篮,篮子口被花纹棉布盖着。
“今早刚出炉的点心,您待会尝尝。”史蒂芬恭敬地把篮子交到了安东尼奥的手里。
“呵,最近你怎么突然这么有良心,百般惦记着你姐姐”安德莉亚笑着说道。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史蒂芬带着略微撒娇的口气说道,“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只剩您在照顾我,我怎么能不心疼姐姐您呢”
“哈哈,我看你是心疼我家的小舞女吧”安德莉亚大笑道。
史蒂芬顿时满脸通红,一时接不上话。
“没事,你的心意姐姐明白……但别怪姐姐事先没提醒过你,无论那小妞再怎么能歌善舞,也通不过你父亲这关的。”安德莉亚露出温柔的眼神。
“我……我会努力争取的,姐姐也多帮我说说话嘛。”史蒂芬继续撒娇道。
“哼,我已是嫁出去的人,再也不想奢求那老家伙什么了,你也知道他的主意没那么容易改变。”安德莉亚淡淡地说。
看到史蒂芬央求的眼神,安德莉亚挥了挥手“你先取得美人的芳心吧,其他事以后再谈”
史蒂芬眉开眼笑地跑上了楼。
“这样放任他可以吗,夫人?”老者轻轻关上了门。
“随他吧,他迟早会成为下一个棋子,现在就随他高兴吧”安德莉亚的眼神有些冷淡。
“刚才的那件事……”老者走进继续说道,“属下已派人关注了各城门的动向,一旦有形迹可疑的车辆”
“就顺藤摸瓜”安德莉亚接话道,“只要我们摸清了他们的藏货地点,便可一网打尽”
女士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征集一队佣兵,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
“是,夫人”安东尼奥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窗外传来皮鞭声,门口的马车快速驶离了瓦福特府邸。
“哎……这个不上进的家伙,就知道讨女孩子欢心。”安德莉亚面对窗户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您意下如何?”珠宝店里,一个瘦高的卷胡子男子拿起一串豪华的红宝石项链套在蓝发小姐的脖子上。
“嗯……似乎有些太重了?”史蒂芬仔细端详。
一颗颗硕大的宝石挂在雪白的纤颈上,的确犹如项负枷锁的感觉。
“史蒂芬,我并不需要这些……”特雷西摇头说道。
“哦,失礼了”男子轻轻撤下了豪华项链,又取来一条纤细的金丝项链,精巧的挂坠上镶嵌着一颗光泽圆润的黑珍珠。
“您试试看这款,碎钻围绕在黑珍珠周围,犹如黑夜中缀着点点繁星!”男子的语调如吟诗般优雅。
“嗯,这款我挺喜欢,特雷西。”史蒂芬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有它,才能衬托出你那脱俗的气质!”
特雷西无奈地摇了摇头,“史蒂芬,我说过了,我并不需要这些,能够尽情地唱歌跳舞,我就满足了”
看着史蒂芬央求的可怜眼神,特雷西忍住笑意,佯装道“试了这么久我都累了,我们还是回去歇息吧”
“啊,正好,家里最近养了一只金丝雀,你一定会喜欢它的”
手一挥,项链躺入了精雕装饰木盒。
特雷西微笑着,搭着史蒂芬的手,走出店铺,上了马车。
当马车驶近艾文顿府邸时,史蒂芬惊奇地发现两名衣衫不整的男子堵在自己家的门口。他们大声吵嚷着,即使门卫拦着,也一副不肯罢休的架势。
“特雷西,我知道你在里面,赶快给我出来!”其中一个胖子低沉地吼道。
“才过几天你就不认我们了吗!”另外一个略瘦一些的男子声调更高。
史蒂芬跃下马车,走进那两名男子,顿了一下足,问道,“两位在我家门口有何贵干?”
两名男子听到这突然而来的声音一愣,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位少爷来。
“哦,原来是艾文顿家的三公子。”瘦男子坏笑地说道,“带走我家特雷西也不吭一声”
“你想占我家便宜吗”胖汉怒气冲冲地想冲过去,却被瘦男子一手挡了下来。
“你们是谁?”史蒂芬镇定地问道。
胖汉眼尖,瞅见马车里的女子,突然暴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