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书之上乌光氤氲,宝气流转。
白夏靠前,想近距离仔细观察一番,却被一道屏障阻截。吕醇和云易晨则正透过烂木门的缝隙查看庙外的情况。
此时破庙外,火界元气因受到寒苦的气息牵引,变得极为狂躁不说,浓度还凝纯的吓人,犹如液体一般。
这也让云易晨和吕醇两人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火海’。
“我原以为庙里的东西应与寒苦的起源有关,但现在看来,我猜错了。庙外的冰寒气息貌似是寒苦以力破庙之时留下的。”白夏盯着蒲团上的经书,道。
“说那么多干嘛?趁着外面熔岩海未散,咱赶快拿着东西跑路吧!”
吕醇一见到好东西就双眼放光,和见到美女时的色狼一个模样。
云易晨走到白夏身边,俯下身子,试探性的伸手去拾经书。
但经书仿佛是气体聚成的,一触即溃。
云易晨和白夏二人相互对视一眼。
“你们俩磨蹭什么呢?”
吕醇见二人四目相对,磨磨唧唧的样子,心底里非常不爽。随即也走到两人身边,二话没说,一把捡起经书揣进了怀里。
看得白夏和云易晨目瞪口呆。
“你们俩没事儿吧?刚才磨磨唧唧,现在痴痴呆呆!”
经书入怀,吕醇又走到破庙门口,透过缝隙向外看去。好似做了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儿一样。
“妈蛋,火海熄了,寒苦向我们这边来了!”吕醇回身激动看向身后的两人,险些变得语无伦次。
“别急,我猜寒苦未必走得进来!”云易晨对着吕醇笑了笑。
“怎么说?”吕醇有些不相信,面带疑色。
白夏接话,“二醇,你先说说刚才你是怎么打开烂木门的?”
“撞了一下就开了啊?”吕醇不置可否。
此时,寒苦正缓步走向破庙,轻描淡写的单手一指,烂木门便一轰而散。
“阿西吧,云姐,刚刚你说的啥?你在给我说一遍!”吕醇只要一紧张就会不自觉的吐露脏话,这已经成了本能反应…
云易晨见此情此景,不好说什么,只能严阵以待。
白夏自然也不是坐以待毙的风格。
就在三人以为寒苦准备动手掀翻破庙之时。
一阵青光从狂傲男的身体之上涌现,闪得众人猝不及防。
“妖兽了,逗比男还没死!”吕醇出言。
寒苦感受着身后的青芒,怒眉立蹙。
狂傲男没死,这是对他尊严上的最大侮辱。
“何人如此重伤我徒儿?”一个淳厚沧桑的声音从狂傲男的方向传出。
寒苦飞身到狂傲男近前。
云易晨和吕醇也凑合着向前探头探脑的望去。
只见此时的狂傲男已被烧灼的不成人形,全身焦黑,无发无眉,一身毛发衣衫皆被熔岩海毁去。只余身边的一根短小木棍。
而刚刚的青光大作,也正是从这根貌不惊人的短小木棍中发出的。
小木棒悬浮在狂傲男胸腔上方,正向着烧成焦炭一般的身体上,挥洒柔和青光。
“什么鬼?”吕醇好奇的看来看去。
“裕生伶的溢生法,疗伤奇术。”
“切,什么疗伤术也没有咱家老白的厉害,只要被他随手一点,什么伤病都会眨眼痊愈。咱家老白那可是…”
还没等吕醇说完,白夏便打断到,“别废话,把你怀里的经书拿出来给我看看!”
“哦!好。”
乌黑色的经书从怀中掏出,历时,死亡气息四溢。
白夏皱了皱眉,正准备伸手接过经书,好好查看一番,没想到,右手刚刚触碰到经书一角,身子便如遭雷击,猛地向后方倒飞而去。
一道血雾洒向空中…
“大白!”
“我去!什么鬼?老白,你没事吧!”
云易晨和吕醇见状,赶忙跑去搀扶。
“怎么回事?”云易晨帮白夏把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
晃了下脑袋,巢乌的本体虚像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白夏看了吕醇一眼,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道:“没什么事儿,我和那本书可能天生相克。”
“也不知道你踩了多少次大便,沾了这么个狗屎运,这是巢乌的最后一本经书,第七本-枉死经。”
由于白泽与巢乌相生相克的诱因,当白夏刚一触及经书本体之时,便被其中的死寂之气沟通,产生共鸣,两者既相引又相斥,二力同颤之际,白夏因境界不及以往,控制不住‘力则’,便被余震震得倒飞而去。
不过也因祸得福,寂落死气与无瑕生气之间虽不得共存,却也不会共亡,两者鸣颤之时,虽是一霎那,但却将白夏体内的四十五道死穴一一打通,腧穴基础更加精进了一分。
见着吕醇兴奋的不知所措样子,云易晨一个大脖溜儿,给其惊醒,“别愣神儿了,借着裕生伶老头儿和寒苦动手的机会,我们赶紧离开,去取帝王花。”
一言惊醒众人,白夏连忙调动起黑白二气形成场域,三人隐匿身形和气息消失在这茫茫的旭日平原之上。
寒苦感受到三只小东西的气机消失不见,转头望去破庙方向,见三人已随破庙一同消失不见,整片旭日平原一望无际,不禁怒火中烧。
小木棒悬浮,散发青光,护住狂傲男破败的身子。
“寒苦君将我徒儿伤成这样,怒气可消了?”老者的声音又从木棍中传出。
“挑衅,不可!”寒苦说话断断续续,好像不善与人交际。
“吾徒可在你这火界做了偷鸡摸狗之事?”
“未!”
“那吾徒可在你这火界做了**掳掠之行?”
“未!”
“那吾徒既没做伤天之事,也没做害理之行,顶多算是误入你火界领地,你伤其至此,也算两清,吾这就带他回山,改日在负荆请罪可好?”老者能言善辩,三言两语便唬住了这一地之主。
然,寒苦虽不善言谈,但却并非智力低下,狂傲男手持一把可辟开火围的小木棒在永恒火界畅通无阻,其心昭然若揭。
再则,这小木棍虽看似普通,却神异非凡,竟然可以在火海中护其周全,且还无人近身掌控,全凭棍身中的一缕神念操持。
心念及这两点,寒苦自然不愿放任两者肆意离开。
“寒苦君主这是想做过一场了?”木棍周身青光大放,立于寒苦面前。
狂傲男承受了寒苦的怒火而不死,虽然知道是有其师长在旁维护,但还是给这初出茅庐的寒苦君王一个不小的打击。
寒苦决意,以凛冽之寒挽回自己身为君王的颜面。
双手虚托,一座垂天而立的冰山于寒苦身后拔地而起,渐渐覆盖了整片平原。
随着冰山缓缓上升,永恒火界中的寒气悄然乍起。
大地似乎也因感受到寒冷而抖动不已。
永恒火界内部逐渐天塌地陷。
防护冰岛的火围转瞬变成湛蓝,又淡化为冰白,但始终呈现为火絮状。
冰白色的火焰给人的感觉不是燥热而是干裂,炎意遍布火界内部,就连旭日城都有些禁受不住,有了崩坏之象。
躺在地表的狂傲男,身体本就如焦炭一般脆弱,此时受了炎意影响更是渐渐寸裂。青芒四射的木棒见此,飞至其身下,托起狂傲男的身体悬浮于空中,青霞包裹助其身,保护其不再破败。
寒苦随冰山的起伏,持立于冰山之巅,身体渐渐变得犹如冰雕一般晶莹剔透,体内的血流筋脉清晰可见。
骇然的是,于其胸腔之中并无滚动着的火热心脏,而是一团被冰核包裹着的寸许高火苗,此刻正随着火界天地的颤抖而舞动着。
“冽碎寒空!”一缕天地之音自火界最深处响起。
撑天悍地的冰山如天柱般倾倒,火界上方,洪荒流苍穹被撕扯出一方黑洞,足有半界有余,半个洪荒流天降寒气,漫天风雪的天象会持续近百年。
永恒火界瞬间矮下黄泉冥海三十丈。
破妄虚星室中代表裕生伶的那盏魂火之灯在火界下沉的同时灭了半盏。
破空之音响彻洪荒流,吓得洪荒流中的万族生灵神魂俱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