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体浸泡在水里,尚涟狠狠地搓着身上的皮肤,知道发红,渗血她才停下来。
“该死。”尚涟低咒一声,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疼,那一刻,她以为真的快散架了,在看到身旁熟睡的顾长天,尚涟极力控制住自己才没有趁机掐死他。
即使身体万分疲惫,但是尚涟的脑子可是一片清明,先不说她有没有那个力气掐死顾长天,就算能,屋子里就她和顾长天两个人,如果顾长天真的怎么样了,她相信自己也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认清事实,尚涟恨恨地收回已经伸到顾长天脖子边的手,最终只是带着满腔的不甘和风怒从后门悄悄的离开了将军府。
等尚涟回过神来的时候,水已经凉了,从水中站起身,身上可见的大大小小的红印让她又是一阵气闷。
厌恶的扫了一眼身上的红痕,尚涟连忙取过旁边衣架上的衣物披在了身上盖住那些让她觉得耻辱的痕迹。
刚把衣物打理妥当,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伴着铃儿焦急的呼喊。
怎么回事?尚涟皱了皱眉头,铃儿难道不知道她在洗澡吗?
“发生了什么事?”打开门,尚涟看着一脸焦急的铃儿。
“夫……夫……夫人……那个……”
“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抚了抚铃儿的被,尚涟心中的疑惑更甚。
“那个……”铃儿顺了口气,这才一语道出关键:“将军来了……他……将军他好像很生气。”
将军?顾长天?他来干什么?再说了,该生气的是我吧。尚涟冷冷地撇了撇嘴。
不待尚涟细想,顾长天高大的身影已经转过了回廊出现在院落门前。
顾长天的周身仿佛环绕着一层黑气,向四周散发着无尽的冷意。在看到卧房门口站着的尚涟时,那股寒意更加冷冽了几分。
“你来干什么?”
丝毫不被顾长天周身散发着的冷冽所扰,尚涟冷冷的看着他。
“干什么?”顾长天气结,“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妻子?呵……呵呵……”尚涟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拿我当你的妻子了?是从把我遣到别院的时候?还是将我打发到这落梅居的时候?”
“你……昨晚……”闻言,顾长天一阵语塞。
“昨晚?”尚涟冷哼一声,“昨晚我只是被狗咬了一口。”她尚涟是谁?是一个从阴暗中走出来的杀手,有时候为了进行各种暗杀甚至常常游走于各个男子之间。昨晚的事对她来说只是一场你不情我不愿的错误,只是错误!
“你!你难道不知廉耻么?”话落,顾长天就后悔了,他的本意是想让浮云跟他回去,可是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他预期的轨迹。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也没有台阶给他下,于是他只有硬着头皮将心中的愤懑一次性说了个清楚。
“你是我的妻子,是将军府的将军夫人,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就应该好好地待在府里相夫教子。”
“夫妻之实?相夫教子?那是什么东西?”尚涟冷眼看着顾长天,果然是自以为是的沙文猪,“和你夫妻之实的不止我一个,相夫教子也大有人在,你会觉得你这样子很可笑吗?”见顾长天的青黑这一张脸,尚涟故意讽刺道:“伟大的顾大将军,你不会是想说你喜欢上我了,离不开我了吧?”
“怎么可能?!”几乎是想都没想,顾长天条件反射的反驳道。可是……真的不喜欢吗?心里有一丝迷茫逐渐扩大。
“很好。”尚涟露出一抹微笑,“既然我们想看两生厌,那么以后你住你的将军府,我住我的落梅居,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所以现在你可以走了,门就在你后面,转身就能看到,请吧。”尚涟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可能?!左右一想,顾长天便知道自己是中了尚涟下的套,从头到尾他都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顾长天愤愤地咬了咬牙,“柳浮云,今天不管你是愿还是不愿,你都给跟我回去。”话里全是独断,专横。
“笑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告诉你,你这将军府的头衔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说着,尚涟摸出了腰间别着的令牌。
“如朕亲临”四个字在晨光中金光闪闪。
见到令牌,顾长天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即使心有不甘,但是他还是不得不屈膝跪在了地上,同时,心中的疑团不断扩大,她怎么会有免死金牌?
“现在我还是必须跟你回去么?”尚涟一脸嚣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顾长天,她本来无意拿出这个东西,毕竟对于这快轻易得来的金牌,她是存着几分疑惑的,不过现在能看到顾长天不得不低头的样子,尚涟倒是觉得此举颇值。
“那么……请吧。”
尚涟轻轻地荡开一抹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异常刺眼。
可是这时顾长天却突然顿了顿,然后才沉默地站了起来,由于他低垂着头,尚涟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中chun药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尚涟一惊,没想到前一刻还怒火朝天的人竟能在瞬间镇定下来,这份定力果真非常人能及。
感触一闪而逝,对顾长天这个人,尚涟依旧没有多少好感。想到顾长天的问题,尚涟不由地扬了扬秀眉,“我的事我自会处理,不需要你插手,算计了我的人迟早我会还给她的。”
闻言,顾长天冷冷地笑了下,的确不需要他插手,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的妻子竟然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谜,他还第一次尝到了被欺瞒的感觉。
心底那颗温情的种子还没来得及发芽就已经干涸,顾长天觉得心里有些泛疼。
没再多说,顾长天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瞪着尚涟,目光犀利,仿佛能穿透人心。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看看这个女人的心是怎么长的,她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看着眼前一脸嚣张倔强的尚涟,再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柔弱,顾长天就觉得厌恶,女人,果然只是会装模作样的动物。
就是镇定如尚涟也不由地在这道目光下感到一抹心惊。他到底想干什么?
收回视线,留下满头雾水的尚涟,顾长天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