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赵雪儿莲步轻移,盈盈款款地走到顾长天身边。声音酥软,醉人心脾,但是看向娄千娥的衍生却异常狠毒。
“你就是柳浮云?”楼千娥同样毫不掩饰自己眼里敌意的看着赵雪儿,就是这个女人用尽手段抢走她的长天哥哥的?也没长的怎么样嘛,丑八怪。
“我……”赵雪儿顿了顿不知该如何接口。
“她是赵雪儿,我的侍妾。”拍了拍楼千娥的头,顾长天宠溺的给她介绍。
从小就特别疼这个早早便失去了娘亲的女娃,而她也异常粘他,只是没想到只是短短几年不见,当初那个常常哭鼻子的小女娃竟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顾长天颇有一种吾家有妹初长成的感慨。
“原来只是一个侍妾,哼。”楼千娥轻哼了一声,“一个侍妾也配到这里来吗?”
“好了,千娥,别任性。”顾长天佯怒的呵斥她,但是明眼人只要一看就能看出顾长天的眼里此时有多少宠溺。
从始至终都被完全忽视的赵雪儿愤愤地跺了跺脚,精致的脸上因为楼千娥刚才的那句“不配”变得异常扭曲。更可恶的是,她的相公居然没有一点要袒护她的意思。她好不容把柳浮云那个女人从将军身边赶走,怎么能让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占据她相公的注意。
不行!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顿了顿,赵雪儿眼珠一转,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娇柔的表情。
“相公,雪儿突然觉得肚子疼得厉害。”皱起眉头,赵雪儿扬起一张刚才被楼千娥气的苍白的小脸,无助的望着顾长天。
闻言,顾长天果然立刻转移了主意力。他喜欢孩子,喜欢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所以对这第一孩子亦是非常期待,一听赵雪儿说肚子不舒服他瞬间紧张起来,“怎么了?要紧吗?要不要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回去?那怎么行!她好不容易利用孩子才求来的机会怎么能这样白白的溜走?
“没事。”赵雪儿摇了摇头,“只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站久了。”
“那我扶你过去休息。”
“嗯。”赵雪儿甜甜的应了声,心中无比满足。这样温柔的将军是以前是从来不会有的,可是现在不同来了,现在她怀这他的骨肉,她能感觉得到顾长天对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的在乎。既然在乎,她怎么能错失了这个利用的机会。
将自己大半的重量靠在顾长天身上,赵雪儿趁顾长天没注意的时候朝旁边脸色难看的楼千娥投去挑衅的一眼。
和她抢丈夫?哼!那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斤两。
“无趣。”尚涟翻了个白眼,离开圆柱移到了阴影处,“这就是你要我看的?两个女人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
鼻间突然少了那缕幽香,轩辕娄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可是那个男人是你的相公,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想到过她会嫉妒,会伤心,可是却万万没想到她会是这样平静无波,仿佛,一切都与她无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了自己却因她的这个反应感到了一丝窃喜。
赏了轩辕娄一个白眼,尚涟嫌恶的皱了皱鼻子,她讨厌有人将她和顾长天扯上关系。相公?怎么听怎么讽刺。就想一个梦魇,预示着她逃不开的枷锁。
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找到这把钥匙,倒时,便是无人能阻止她的脚步。
可是现在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逃离,逃离眼前的这个男子,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有酒窝的男人也可以让人感到危险。
既然宁静之地已经被人打破,那么也就没有了再待在这里的必要。
退后两步任身体再次沐浴在烛光之中,尚涟勾起一抹浅笑,“既然御王爷这么喜欢这个地方,那浮云就不打扰了,告辞。”欠身施礼,转身离开,干脆利落,没有给阴影中那个男子反应的机会。
尚涟刚走到案桌旁坐下,太监公公尖锐的声音就响起了。
“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施礼,低眉垂首地迎接着今晚姗姗来迟的主人公。
“此乃朕的寿宴,众爱卿不必拘礼。”轩辕夜扫视了一眼堂下垂首的众人,视线在触及到尚涟的时候停滞了一下,眼底精光一闪而过,这一切除了坐在她身旁的皇后罗卿衣无人注意到。
威严而又有不乏慈祥的声音,不拒人千里,也非平易近人,这一刻,尚涟才真正意识到,坐在她几米开外的地方做的是一个帝王,一个曾经只会出现在历史中,万人之上的上位者。
忍不住,尚涟抬头看去,金灿灿的龙椅上坐着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脸上除了眼角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皱纹再无任何岁月的痕迹,可能是因为寿辰的关系,他的脸上甚着微微的红光,看上去颇为高兴。
尚涟不解的皱紧眉头,那眉,那眼,自己明明是第一次看见,为何会觉得熟悉?
视线微移,当看到龙椅旁边坐着的那个美妇时尚涟诧异的愣了愣,是她!
那个在她走进大厅是对她露出关心的眼神的女人,那个位置……
尚涟眯起了眼睛,显而易见,皇帝旁边坐的当然是皇后。可是一个位居六宫之首的一国之母居然会注意到她还对她露出关怀?
真的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关怀吗?
“注意自己的身份,难道丞相府没有教过你礼仪吗?”顾长天压低声音拉回尚涟的注意力,记得去年年底的宴会上看到她时她只是一个更在柳丞相身后低头不语,甚至有些怯懦的女人,怎么才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她就这么大胆了,这样直愣愣地盯着皇上瞧,她难道自己已经引别人的注意了吗?不过还好,看皇上一脸高兴似乎没有打算介怀。毫无理由的他竟为了这个发现微微松了口气。
收回视线,尚涟端端坐着,心中也颇为懊恼,刚才一时愣神竟然忘了场合,真是正常人做久了,连作为一个杀手最基本的警觉的常识都快忘记了。
“叮叮叮……”
叮咚清响,丝竹声起,从侧廊里鱼贯而出一群轻纱女子。
琴音悠扬,舞姿曼妙。
人美,琴美,舞更美。
“皇上,小女不才,听说微臣要带她来参加这个寿宴就特意也为皇上准备了一支舞,还请皇上恩准。”一舞刚完,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人就走了出来。
看见他那身随着他说话还一抖一抖的肥肉,尚涟险恶的皱了皱眉。
“怎么?你爹你都不认识了?”顾长天揶揄的道。
父亲?尚涟突然觉得一下子就没了胃口,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没有做声。
“好,准奏。”皇上乐呵呵地应允了。
旁边一身桃红的女子缓缓而出,艳丽不足,艳俗有余。浓厚的妆让尚涟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
平时身处军中常常听那些士兵们谈论这帝都的小姐们,在顾长天说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是她爹的时候尚涟就知道这个站在场中的女子是谁--柳相府最得宠的小姐--她的妹妹--柳青青。
“名女为皇上准备了一支舞,名为‘轻歌踏燕’,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话落,琴音起。柳青青长袖一摆舞了起来。
和刚才那舞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抬手,踏步,旋转。尚涟忽然觉得这舞是那么的熟悉。
如果换下这袭繁琐的长裙,脚尖立起,这样的旋转,这样的姿势,不就是芭蕾吗?
苦笑了下,她想她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绯色,那个传奇一般的女子。
即使不看绯色是当时是怎么跳的,尚涟也知道,今天这支舞是彻彻底底地被糟蹋了。
“你们柳相府出来的人果然与众不同。”身边响起顾长天欠扁的含笑的声音。
“对,我们柳相府的人都这样,可你还不是娶了柳相府出来的人。”勾起一抹浅笑,尚涟反唇相讥。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惹我?
“你……”
“姐姐这话是怎么说的,能嫁到相府可是你的福气啊。”一旁的赵雪儿帮腔道。
福气?只有你才这么认为。懒得和这个笨女人说,尚涟立刻转过头不再言语。
被彻底无视的赵雪儿狠狠的咬了咬牙,怨毒的看向尚涟,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脚下,等着吧。
有了先驱,当然就会有后继,大臣的女子一个个相继登场,千姿百媚,都希望自己是那个脱颖而出的丽人,谁也不愿被比输了去。
“好,好,好。”皇帝三声叫好,脸上甚是喜悦,“这可真是让朕大开了眼界啊,没想到众爱卿的子女都是如此多才多艺。表演的最好的朕决定赏夜明珠一对,众爱卿你们说说这谁表演的最好?”
“皇上伯伯,还有人没有表演呢。”楼千娥嘟着嘴撒娇道。
“是吗?”没有因为话被打断就生气,皇帝只是疑惑道:“还有人没有表演吗?谁?”
“她!”纤手一指,尚涟立刻变成了今夜比烛火还闪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