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一种人,百毒不侵。
这世上,也有一种毒,无孔不入。
白雾缭绕中的连环山在世人眼中本是美如仙山。可是此时,这茫茫白雾早已经被染成了艳丽的红色,刺鼻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之中,带着一股窒息般的压抑。而这,又为黑影四周更甚。
然而,就在众人恐惧于眼前宛若地狱一般的场景的时候,黑影脸上的嘲讽突然定格。
“哧——”一道乌黑的鲜血从黑影口中喷出,溅在他的脸上,印出嘴角那抹扭曲的笑很,越发显得诡异而狰狞。
这突如奇来的巨变让所有人都忘了反应,因此,也没有人看到倒在地上的水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活子,这世上仅存的一颗圣药。
然而世人只知活子解百毒,却不知,对于毒人来说这圣药却是最致命的毒药。当然,更没有人知道,被世人奉为圣物的活子其实是两百年前,北辰过训练毒人时意外获得的产物。世间仅此一颗。
就在众人愣神间,黑影口中鲜血直流,略微有些佝偻的身体晃了晃,最后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碰”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山谷中异常清醒,盯着倒在地上的黑影,司徒雪不自觉的收缩了下瞳孔。
再次转过头看向月无玡时眼中已经是狂风暴雨。
身为北辰国的女皇,司徒雪又怎么会不知这世上只有哪一种药可以毒倒那些毒人影卫。
可是一想到这活子会出现在水手中的原因,司徒雪恨恨的几乎咬碎了贝齿。三年前,活子被作为嫁妆转送给月痕国,可是,她这个新娘却在半路被抛弃,这简直就是对她司徒雪最大的耻辱。
“哼!”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哼出自司徒雪的口中,她原本以为月无玡早已经用活子解了自己身上的毒,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放着这绝世圣药不用,反倒拿来对付一个影卫。
斜睨了远处早已经动弹不得的黑影,司徒雪淡淡地挑了挑眉。月无玡啊月无玡,枉你聪明了一世却糊涂了一时,既然你把解药拿来杀人,那么此地也就会成为你的死期……
小心地将怀中昏迷的古莫洋平放到一旁的地上,看着地上那张现实睡着了一般的睡颜,司徒雪那双满是阴狠的眼眸中竟也隐隐透出了些许柔情。
可是,这柔情却如昙花一现,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待司徒雪再抬头时,严重哪里还有半丝温情?
“你以为你们今天可以逃脱吗?”声音是女子特有的娇柔和甜腻,可是的吐出的话却是那么的不寒而栗。
只见司徒雪素手一样,那些原本隐匿在她身后那层层浓浓白雾之中的黑影瞬间朝前了一步,仅仅一步,却已经是压力倍增。
像是感受到了对方的惊愕,司徒雪自信的瞥了样大拇指上代表着权力的扳指。这些人全部都是皇帝的暗卫,虽然其武功不比影卫,却是绝对的忠诚。在他们眼里只有皇帝,而没有这个皇帝究竟由谁来做的区别。
“哼,月无玡,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血流成河。”伴着司徒雪森冷的轻哼同时发出来的是身后那一群黑影抽剑时微小而却又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这一次上山,月无玡匆忙之间只带了不到十个随身护卫,而司徒雪身后却不知二十到黑影。这样的强烈在众人眼中已经昭示了即将到来的不言而喻的结局。
然而,面对这样不理的条件,月无玡仅仅是缓缓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不是怕,也不是退缩了,只要是有一点武功基础的人都看得出来,他者步伐是欺起招式中的一种。
见月无玡像是丝毫没有将自己异性放在眼里,司徒雪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男人总是藏得那么深,让人无法摸清他的打算。不过,在强大的实力下面,什么打算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想通了,便越加想知道结局。
司徒雪素手亲亲一样,身后的黑影瞬间动了起来。
冰寒的剑气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凌厉的破控之音。
声音一起一落,竟有些说不出的韵味。像是一首对即将到来的修罗场的凄鸣……
然而这个时候,月无玡也动了,白衣,雪肤,银发。瞬间,月无玡就像是从这浓浓大雾中消失了一般,又或者说是他已经和这白雾相融合。
一时间无人可以辩出月无玡的踪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紧紧盯着月无玡的暗卫措手不及,忍不住停滞了下自己的脚步。
然而,很多时候,生,死,存,忘就只是那一瞬间的事。
只见白雾之中寒光一闪,霎时,血雨漫天。
一剑,仅仅是一剑就已经是三个人的首级。此番武功,此番魄力何人能敌?
趁着众人惊愕于眼前这变故的时候,月无玡又已经是两剑挥下,这一起一落间又是两条鲜活的生命。
血腥越发浓重,可是却没有一点沾染到了他白色的长衫上。只有那绚烂的紫色更加的璀璨夺目,闪烁着诡异的颜色。
月痕国的侍卫也像是因此受到了鼓舞一般,手下挥剑的速度越发的凌厉起来。一时间,北辰国的暗卫竟然也隐隐显出了败势。
只是这时谁也没有看到司徒雪眼中闪过的恶毒。像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对她的不利,只见她扯出一抹笑,伸手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长条状的事品。轻轻一折,露出了饰物中的内蕊,却原来是个做工精美的火折子。
看到这透着点点星光的火折子,月无玡顿觉一种不好的预感溢满了心头。手上的动作也跟着一滞。
情势瞬间急转直下。
“呵……怎么?怕了吗?”看到月无玡脸上的凝重,司徒雪狂笑出声,“你不是想找她吗?我就是用这个火折子让她深埋在这层层岩石之下的,不过不用担心,不久后你就会和她相见的。”扬了扬手中的火折子,司徒雪笑的一脸得意,“而且……还是以同样的方式。”
闻言,月无玡微微眯起了眼睛,火药吗?难怪在这山谷之中总是隐隐的蔓延着一股熟悉的味道。这北辰国果然能人异士奇多,居然能做出这种东西。
月无玡心中虽然甚是惊异,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思绪不由飘远到那张清丽的容颜上,不知若是她知道有人盗用了她的东西会是什么样的反映呢?是生气?还是不屑一顾呢?
雾,不知从什么时候再次浓了起来,即使月无玡就站在离司徒雪一丈外的位置上,他的面容在司徒雪的眼里已经有些模糊不清。此刻,见月无玡并无半点反应,司徒雪却也是半点不着急,并且在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深深的微笑。这笑,自从她看到活子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消逝过。
“月无玡,我要你把当年欠我的统统给我换来。”司徒雪微微高举起了手中的的火折子,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月无玡长剑一挥将她手中的火折子夺取一般。
事实上,不管司徒雪有没有这个自信,月无玡的却如同司徒雪预料之中的一半没有任何举动。
“哈哈哈……月无玡,你也有今天!既然你没有服用活子,我看你拿什么来压制你体内的苍毒?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哈,妄动内力而气血沸腾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想象着白雾笼罩中月无玡那张苍白而扭曲的脸,司徒雪就是一阵得意。想当初,她堂堂北辰国监国公主,腾龙大陆第一美人,就这么被扔在了出嫁的半路上,她势要一雪前耻,而现在,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司徒雪尖锐的嘲讽回荡在山谷之中久久不散,众人心中甚至惊异。难道这司徒雪所以当真?不然月无玡也不会一直没有动静,可是,刚才那一剑明明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
在场中人,无论是月痕国的的勇士,还是北辰过的高手皆是武功不俗之人,可是一想到月无玡刚才那一剑心中却也是一阵冷寒,那样的剑势有几个人躲得过?若他当时真的是有伤在身,那他真正的武功又将是怎样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
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前方白雾中隐约的白色身影,恶毒忽而从司徒雪严重一闪而过。在浓雾的遮掩下,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司徒雪那偷偷移到腰间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