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如冰的声音从启的薄唇中发出,带着刻骨的寒意朝那片茫茫白之中急射而去。
“哼。”几不可闻的一道冷哼从白雾之中传来出来。
在场之人武功皆非等闲,这冷哼虽弱,却也真真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里。
然后众人在被这道冷哼挑起所有警惕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一旁抱着妖儿的启那双幽黑的眼眸里寒冰似的利芒。
“出来。”
略微嘶哑的声音从众人后方传来出来,众人闻之一震。声音虽然嘶哑,可是其中的冷冽却没有减少半分,甚至因为这嘶哑反而带上了某种微妙的肃杀。
众人忍不住转过头,却见是月无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白衣,银发,紫眸,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枚手镯,黝黑的手镯甚至还在不断地往下滴这鲜血,缕缕白雾浸染在他的周围,渲染出了一份不然凡尘的味道。
不染凡尘?
那到底是仙还是魔,还是……妖呢?
“出来?”只见缕缕白雾中的人淡淡地张合了下嘴唇,用略微嘶哑的声音重复着刚才的话,不同的是其中的冷意更加浓重了几分。
“哼,月无玡,你是死在临头了还是那么高傲啊。”伴着一阵嬉笑声后,司徒雪的身影出现在了白雾之中。
看见来人,启瞬间紧绷紧了紧握剑的手,不过,他的视线所及并不是司徒雪,而是在是身后,隐没在浓雾之中的两个隐隐的高大身影之上。
“死?”淡淡地敛了敛眼眸,月无玡并没有因为司徒雪口中的讽刺而露出丝毫的愤怒
死?可是她说过这一次,她不会在轻易离开的不是么?
涟,我该相信你么?
一抹淡淡的笑痕慢慢地绽放在了月无玡的唇边。众人忍不住惊疑,这个人真的是刚才那个凄厉悲嚎的男子么?
“陛下!”一直注意这这边的落海桑看到月无玡脸上露出的那一抹笑,心里没由来的一寒,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怎么?想我成全你?哈哈,看不出你月无玡到还真是个痴情种子,先要和她死在一起?好,我司徒雪今天就来成全你。”
虽然隔着一层浓雾,然而一直注意这月无玡的司徒雪此时亦没有错过他嘴角拿到刺目的笑痕。
“死?”像是听到了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一般,只见月无玡唇边的笑痕越发的灿烂了几分,“我不会死,我还要在这里等她回来。”
从头至尾,月无玡都没有用“朕”这个字,在他心中,尚涟的地位无可比拟,就连这三国之首帝位也不可以!
然而月无玡越是深情,司徒雪就越是不甘。
原来有个尚涟,夺走了顾长天,夺走了轩辕楼,夺走了原本该是属于她司徒雪的宠爱。而现在又来了个红莲,亦有月无玡这样一个痴情的男子追逐于后。就连那个贱女人赵雪儿都曾经拥有那样一段细致的爱护。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宠爱,就她不可以?因为愤恨,司徒雪那张绝美的娇颜瞬间变得狰狞。
她到底哪里差了那些女人分毫,论美貌,放眼整个腾龙大陆谁能及她?论身份,作为一国之君的她有谁可以比她更高贵?
可是为何老天如此偏心,为什么别人所拥有的东西就她司徒雪没有?
“呵……呵呵……”凄厉的笑声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响彻了山谷,毛骨悚然的笑声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泛起一阵心惊,不由地紧紧了自己手中武器。
怨毒地盯着月无玡,赵雪儿脸上挂着比哭还还要难看的笑痕。
她不甘心!她司徒雪不能得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月无玡你想等她回来就到地府去等吧,说不定那个女人现在正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斜了一眼月无玡身侧的大坑,司徒雪嘴角的笑意更加恣意了几分。
“涟说过不会再轻易地离开,她答应过的,所以,绝不会食言。”不会的是吗?将视线转向手中的手镯中,月无玡泛红的紫眸里是一片柔情。
“你……”司徒雪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月无玡。她能感觉得到刚才月无玡口中的笃定并非是装出来的,可是,刚才她明明听到了那凄厉而绝望的嘶喊。
“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她,绝不!”像是为了回应司徒雪心中的疑惑,月无玡再次坚定的握紧了手中的手镯。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就是月无玡这异常笃定的语气让一旁的水和启浑身一震,两人同时抬头,跟着厚重的浓雾遥遥相望,即使看不清对方的眼睛,可是,那一瞬间,他们知道在各自的眼里必定是同时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并且越来越烈。
她说过这一次不会在离开的。她说过的。
所以,她会回来,是吗?
“司徒雪,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将手中的手镯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怀中,再抬头时,月无玡如玉的面容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
如雪的银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白雾茫茫之中,白衣飘飘,雪发千丝,一时间竟分不出哪是发,哪是衣,唯有一双紫色的眼眸在一片白色中越发显得妖艳儿诡异
若再近点,便可以看见紫色下那一点妖异的红,嗜血的红。
只是一瞬间,月无玡身上的气势已经是截然不同,如果刚才他是一个忆着心爱之人的情痴,那么现在的他便是个真正的帝王,一个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帝王。
“月无玡你……”即使同时身为一国之君,司徒雪此时亦忍不住被月无玡瞬息万变的气势所深深震撼,说着说是压的喘过气来。
没由来的,司徒雪升起了一丝悔意,多年来第一次升起的悔意。
她怎么忘了,即使这个男子为情所困,他也是那个传闻中冷血无情地月无玡,是一个人和人都无法挑战的存在。
也许,她不该来招惹眼前这个男子的。
可是……
“你,该死——”视线牢牢地锁着司徒雪,月无玡斜斜地挑起了唇角。瞬间,残虐顿生。
只见月无玡长袖一摆,手中竟不知怎的突然多出了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
司徒雪只见眼前剑光一闪,冰寒之气朝她阴面扑来。
那一瞬,司徒雪竟一时忘记了所有的动作,或者说,在这凛冽的剑气之下,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忍不住,司徒雪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