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抑了下头。
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早上起床后,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管家和正在餐厅里吃早餐的母亲说话:“陈管家,怎么一大早就听到家里的佣人,几个几个的围在一起,在说些什么?”左夫人边吃着桌上的早餐,边问着站在左侧边的管家陈祥。
“夫人,是这样的,前面村里失火了。”他以公式化的口吻回答。
“失火了?”左少雄边下楼边嘴里还喃喃的念着,一幅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失火的那家就是,哪个少爷有时会带回家的哪个小女孩家……”
在听到陈管家后面的那句话时,他惊得整个人就快要从楼梯上掉了下来。“常带回家的那个小女孩?”杨娃!
是杨娃家吗?一想到这个,他立马从楼梯上跑下来,直往外冲。
听到从楼梯上传来的拖鞋声“啪啪……”,惊得正在对话的俩人,向往外跑的人看去。“儿子!”左夫人本能的开口喊到,还没有来得及说:你穿着睡衣和拖鞋这是要去哪儿?左夫人一直看着飞快消失在门口的儿子,看着他着急离开的样子。她心底暗然,他可能刚才听到了她和管家的对话了。她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刀叉,双手撑着桌边缓缓的站起身“你跟出去吧,我真担心,我这儿子一个人出去能做出什么事儿来。”说完就朝楼上的方向走去。
左少雄在还没有到达现场就看到远处被火染红的整个村庄。他死命的向火的来源地,跑去。
看着大火吞噬中的房子,他的胸部因急跑而不停的上下起伏着,还伴随着呼吸时的那种锥心疼痛和难以压抑的阵阵在发抖的身子。
娃娃,我的娃娃在里面!
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呆呆的站在那场大火外,泪水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飞快的蔓延着,此刻的他听不见任何声音,连站在他身边的管家是何时到的,他都不知道。仿佛一切在他看到这一目时,定格。那火就像烧在他的心上一般,让他痛苦的难以忍受。陈管家,一直静静的站在左少雄的身边,从自己来到他的身边到现在,陈管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侧着头看着,一直任由泪水不停下划的左少雄,管家真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或是说点什么,才能让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少爷别这样像灵魂出体,快要死的样子。
时间缓慢,火被灭了,可是现在谁也不会管是什么时候。
他就像凝固一样动也不动。
只到身边的管家喃喃自语道:“没有找到杨娃,会不会是因为她太小,被火焚毁了。也许在废墟中压着没有找到。”
他一想到,可能她在倒蹋的废墟中,心就像被挖了个大洞,有止不住的血向外流,有压抑不了的痛在啃食着自己的身体。他飞似的跑到烧焦黑倒蹋的废墟中不停的找她。他不信,如果她真的还在下在,那么他一定可以找到她。找到她……
管家在看到他不顾警方和其他人劝说,硬是冲进被烧的漆黑倒蹋的房子里,也跟了进去。到了屋里,环顾了屋子里的一切,屋顶还有水不停的往下滴着,地上还有不知明的物体在冒着青烟。一切似乎像在做梦一样,那么的不真实,此时的夕阳正执着的从被烧得谨慎无几的瓦片中直射进来。
左少雄不知道在废墟的屋内找了多久,喊了多久,就是没有她的回应,就是找不到她。他疯了的喊,胡乱的找,就是没有。
左夫人,在得知儿子进到了废墟中不要命的找杨娃,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上了,她一刻也不能呆的在佣人的陪同下也来到了现场,她听到儿子在废墟中不停的喊着杨娃的名字,泪水也无声的流了下来,杨娃是个好孩子,她是知道的,她美丽,善良,在左少雄第一次带回家告诉她:“妈咪,她叫杨娃。”自己就从心底真的喜欢那个小女孩了。
左夫人在外面着急的向烧的焦黑的屋内张望。她真不知道怎么办,几次有想进去的冲动,最后,都因为看着烧的焦黑随时都有可能会再次倒蹋的屋子,而息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的担心儿子,佣人用各种办法就是无法将他从那废弃屋子弄出,她只好让管家跟几个人跟着他。
在所有人无计可施的时候,左少雄停止了不停翻动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废品,和不停叫喊着的名字。大家都呆呆的看着不动,也不喊了的少爷,不知道接下来,他又会做些什么,没有人敢叫他,也没有人敢过去接近他,只是都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望着他。
在外面的左夫人,突然听到里面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再无法忍受的冲了进去。在看到这一幕时,停住了脚步,看着像在一场残忍的搏斗中依然生存,却又像随时会死去的儿子,她的心更痛了。她缓缓的,轻轻的,静静的,像怕惊扰到他一样,走到他的身边,拉起那双脏兮兮,还被烫出水泡的手,抬起头来,看着没有任何生气的儿子:“跟妈妈回家好吗?”不知何时又流下泪水的左夫人难掩哽咽的说着。
“我们回家吧!好孩子,听话,走吧!”
站在窗前的左少雄,微眯着眼,窗外的阳光将白色的雪,照得反射出刺目的光,它深深的刺红了他的双眼。他举起手用力的在脸上搓了搓,希望这样自己能够清醒点。
世界太奇妙了。
“娃娃!”他轻声的喊着。眼底有怎么也藏不住的伤痛。让他痛了这么多年,原来,她还在。左少雄,轻轻的扬了扬嘴角。让他接受,她是放的妻子,比让他接受当年她死了还要难受。他转过头,走到床边,将刚才丢在床上的高脚酒杯拿起。静静的看着,微扬的嘴角,让人猜不透,他是怎么了。
走到酒柜边,倒满了酒,直到酒洒出来,他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