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在了杨栀的房门上。
她转过头:“哪位?”
“夫人,娃娃好像生病很严重的样子。”
杨栀敢紧起身,打开了门,看着面色发白的小玲。“怎么了?”
“娃娃,在房间里,她好像生病了!”
杨栀朝不远处刘佳的房间看,再转回头来,看着小玲。“有没有给少爷打电话?”
小玲看着杨栀,不停的点头,还符合着说:“有,但是没有人接。”
杨栀皱了下眉。“走,过去看看。”
一间纯白色的房间里,连被子柜子,桌子,地板全白。白得刺眼极了。
刘佳就躺在床上,弓着身子,还不停的微微动着,发丝散在脸上,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是样子,似乎非常的难过。
杨栀打开门,没有多看的就朝刘佳走去。
“姐姐,你怎么了?”杨栀向下侧着头,看着刘佳问着。
床上的人,动了动,嘴里不停的溢出深吸气的声音。
杨栀向床再靠近了些,推了推在床上的刘佳。床上的人,顺势动了下。将自己的身体平躺了起来。发丝顺着她的动作,向后划去,她的整张脸都出来了,白得骇人,连唯一有血色的嘴唇都显得苍白。额头还有些微发丝粘在上面,汗水还在不停的从额角溢出。一双眼睛紧紧的闭着,睫毛在睑上不停的颤动着。双手紧紧的压着小腹,手不停的在用力。样子就像频临死亡的动物。
杨栀也害怕了,她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吓人。怎么办呢?她看着刘佳眉头皱得紧紧的。然来平时尖锐的表姐,也有像现在这样脆弱的时候。
“夫人,怎么办?”站在一边的小玲紧张的问着。
杨栀转过头,看着她害怕的样。她知道,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曹放回来的爆怒。“你去叫陈妈来。”
“夫人,陈妈是购买东西去了。”是呀,家里的一切都是陈妈全盘打理的。杨栀想着,眉皱得更深了,床上的刘佳,没有一丝声音,只是,不停的在床上扭动着,其实,自己也和小玲一样害怕,只是没有表现到脸上。
“什么时候去的?”
“不知道。”小玲低着头回道。
杨栀向四处看了眼,最后眼睛定在了刘佳床头的电话上。也许,现在最先要找的人是曹放。想着,她就朝电话走去。
“不要……!”床上的刘佳发出细微的声音来。
杨栀以为听错的看着床上的刘佳,静静的。她并没有睁开眼睛。脸色依然很差。
“我一会儿,就会没有事的。”
“……”杨栀不知该如何做,如果不打,她的样子,真的病得很重,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如果打了,也许,曹放,现在赶回来,至少还有个可以做决定的人。
“我不想让他担心,我常这样,只是老毛病,一会儿就会好的。”
“……”
“放心吧!”“小玲,去帮我准备一盅粥吧。”
杨栀转头看着小玲,向门边侧头,示义她快去。
小玲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出门后,她还乖巧的关上了门。
“娃娃!”床上的刘佳强忍着痛坐起身来。
“姐姐,你不舒服,还是躺着吧!”说着,杨栀将坐起的刘佳向床上扶去。刘佳看了眼杨栀的坚持,服从的躺下了。
“姐姐,你是怎么了?”杨栀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小时候她不是一直都很健康的吗?怎么这些年不见,就变这么多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偶尔会痛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发得特别的严重。”她苍白的嘴唇停了停“不过,痛一下,就不会痛了。”
“曹放知道吗?”杨栀看着她,虽然小时候,她对自己不好,可是世上可能也不会有她以外,多的亲人在了。
躺在床上的刘佳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我不想让他担心。”
杨栀无话可说的,转头向外看去。
“姐姐,舅妈呢?”
“……”刘佳,侧过头,向另一边看去,一直朝窗外看的杨栀,转回头来,并没有发现,刘佳脸上闪过的一丝难过。“舅妈,还好吗?”
静静的,房里静静的。
躺在床上的刘佳,似乎好了一般,不再微微的颤动。她向一边侧过去的头,依然侧着。
杨栀皱了皱眉。难道她们过得不好吗?
“我妈妈子宫癌死了。”
静静的。
死一般的安静。
“都好几年了。”刘佳的声音,细细的传到杨栀的耳朵里。“爸爸死的那年,妈妈改嫁了。你不知道对吗?”
杨栀眼低一黯,闪过一丝伤心。虽然,舅妈没有对自己怎么好过,可是,她毕竟养了她和妈妈那么多年。
……
…………
“快——快啊———火越来越大了!”
“天啊——”
“快点泼水呀———”
“有没有报警———”
到处的声音,嘈杂的响着。
杨娃害怕得快要死去了。怎么办,妈妈在里面。“妈妈……妈妈……”杨娃越喊声音越大。四处都是人,却没有一个人来关心她,安慰她。
不知过了多久,杨娃都不知道,火警是什么时候来的,火是怎么被灭的。她只知道,当火警员,用担架抬着妈妈走出来的时候,她害怕的向担架上的妈妈扑去。“妈妈!妈妈!”躺在担架上的女人,身体已经有一半,被烧毁。看上去极可怕。看着的人,都难过的转过头去,不敢看。“妈妈!”杨娃,边流泪,边哭着。为什么会这样,舅妈带着表姐去了外婆家。舅舅在家做饭,舅舅才叫自己去买包盐的时间。她回到家,就看到了这样。
躺在担架上的女人,用被烫伤的手,紧紧的抓着杨娃的手。“孩子……”杨娃,用手擦着不停迷蒙着她眼睛的泪。抽泣得都说不出话。“不要哭,好吗?”
“妈妈……”杨娃从不停抽泣的声音中唯一能挤出的就是一句“妈妈!”了。
“快,送伤者去医院。”
杨娃,跟着担架,不停的跑着。
“快快……放到车里。”
“送医院。”
杨娃,不知道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她只知道,不要松开妈妈的手。
担架放进了车里。拉着妈妈的手松了,她紧紧的握着刚才拉过妈妈的手。手里是粘的,可是她丝毫没有察觉。
“小女孩,不要跟去好吗?”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对着她说。一个小孩去,在医院里一个人不是更无助吗?在这里,可能,等一下还会有人来找她。医生想着。
她看着医生不停在动的嘴,却怎么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妈妈……妈妈……”
医生看着,一声声,快叫碎他心的声音。难过一阵阵袭上他的心,他皱了皱眉。将小女孩抱起,放进车里。也许,在车里的人,不会被救活了。她的实在是伤太重了,抬出来,是活的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杨娃,就那样被抱到车里,她静静的看着妈妈奄奄一息的样子,似乎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要坍台了。她忘了要哭,她也忘了要痛。她只是静静的随着车,向要去的医院前进着。
坐在车里的医生,不停的在帮忙妈妈,打针,涂着什么。
一路到医院。
她不知道被烧的屋子怎么样了,她也不知道,里面的舅舅有没有被救出来。她不知道,舅妈是否已经知道了。
她只知道,‘妈妈叫她不要哭,以后没有了妈妈,一个人生活要坚强。’她还看到妈妈跟一个医生说了什么,医生,深深的看了呆呆站在床边的她一眼,就走了。也许是下午的时候,妈妈走了!她依然忘了要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来了一个叫林淑娴的阿姨,她带着杨娃将妈妈的一切后事办完后。
站在妈妈的坟前,她的样子满是心痛与不舍。
“美清,你安心吧!”她转头看了眼静静站着的杨娃。“我会将你的孩子好好的带大的。”
杨娃,最后就被林淑娴带回了她家。
“我爸爸是被烧成焦黑的抬出来的。”刘佳看着杨栀似乎走到遥远回忆中的对她说着。“听大婶她们说,你妈妈,没有死。”
“……”杨栀一双空洞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刘佳。
“爸爸死了,保险赔了些钱,妈妈就带着我走了。”
房里变得安静,杨栀只是静静的。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切都只发生在十几年前。
一切都已经过去。
“那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杨栀轻声的问出了自己对刘佳的关心。
房间里,开始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