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夜很夜了,渔屋村进入了有史以来最静的一个夜晚,只是偶尔传来被月光惊醒了的鸟儿的幽啼,在这广阔的海上回荡。
海弘杀死了黑界,这条消息也注定在黎明之时会像这鸟儿的幽啼般在这整片海上传荡,而黑门会的怒火也必定再次降临在这个小小家庭,或许是这个小小的村落。
海吴一家快速的收拾好了必要的用具,拉了辆驴车,一家人向着海州城的方向缓缓驶去。
海弘的母亲洛水很聪明,因为海家本想逃亡,可是海州岛一起才不过八千平方公里,那里是个安全的地?不过洛水说了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黑门界向来靠着见不得人的手段来起家,仇家一大把,城里痛恨黑门界的势力也一大把,其中莫家也是其中之一。
虽然说莫家的确痛恨黑门会的种种做法,势力也比黑门会强的多,但它也绝对不愿和黑门会开战。战端一开所涉及的是许多方面,搞不好还会把自己老本赔进去,最后获利的还是别的一些人。不过莫家却从不会拒接和黑们会的仇人交朋友,特备是一些还拥有不错的力量或天赋的人,甚至有时还可以给以一些必要的庇护。莫家虽说是不想动黑们会,但很乐意给它找麻烦。所以说海吴一家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投靠莫家了。
驴车走的好慢,海弘就坐在车子的后面,他已换过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伤口也做过简要的处理,但他没感觉到疼,从小到大他的伤口都会好的很快……他的眼里只是不断地回复着刚刚杀死黑界的瞬间,耳里能听到的也是在那瞬间风声的嗡鸣。他就像陷入了另一个世界,情不自禁的回想,情不自禁的胆颤,情不自禁的愤怒······
黑界是海弘杀死的第一个强大的人,但不会是最后一个人。尽管他本性善良,但他已决定入了莫家,选了莫家就代表了他选则了追求力量的前途,而力量只有受过血雨的冲刷才会存在!
此刻月亮很大很大,像是快要接近了地面,月光把道路照得雪亮,弯弯曲曲的道路伸向看不见的黑暗的远方。谁也不清楚,远方等待着他们一家的是什么,是快乐,是仇恨,是杀戮,也许一切都有可能。
在这一路上,马车吱呀吱呀的不断的发出杂音,但这一家人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默契的保持着沉静。海弘的手上拿着两枚水晶色的硬币,这是他的生日礼物,那条白布裹着的,那个精美盒子里装着的,同样是一枚硬币,水晶般亮丽的硬币。握在手里海弘感到很温暖,海弘到嘴边泛出了一丝沉迷的笑容。
又过了许久,终于海吴开口了:“雄儿,弘儿,为父没用啊,就连这一个家也保护不了。”说着两行浊泪不争气的流出,海吴强行的忍住,抽搐着的脸庞刻满了一个大男人的内疚。
“父亲……”
沉默……
吱呀的驴车走得很慢,可是再慢的脚步路程也是有限的,快到黎明时分时海吴一家已经看到了海州城的轮廓。海州城东面濒临一片碧蓝的大海,北面与西面环绕着一簇一簇茂密的椰林,南面则是一条宽阔的不知经历了多少年风雨的官道,城墙是海州城的标志有九丈多高,雄伟至极,但不知道是用什么石头砌成的,花白花白,像无数海边的古城一样透着一股神圣与古老杂糅的气息。
海州城无论早上还是黑夜城门都不关闭,因为在这一片海里商业活动频繁,又没有海贼出没,治安也算可以,为了方便城里的商榷和百姓,这条黑夜不关门的传统也就传承下来了。
因为过早的出海,海雄和海弘还真没到这海州城里逛过,他们每日劳作失去了太多观看这个美丽世界的机会了,现的哥俩都傻傻的看着这花白的庞然大物,心胸里悠然升起的一股敬畏之意,就像蚂蚁看大象,小虾观巨鲸一般真真切切的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力量的卑微。
“竟有如此雄伟的东西!”兄弟俩不由得感叹道,目光不断扫向着城墙上那些精美的浮墙雕刻。
许久许久……
“孩子们动身吧,“洛水轻声地说道,“这个世界大的很,这里很美丽,不过,也许海的对面,有个更美丽的地方。”洛水叹了一口气,眼角却出现了一丝泪光!
海雄,海弘不知母亲为什么会流下泪水。
“娘……我们知道了。”
晨曦的官道上已是有了一条稀疏的马车流,嘈杂声,马嘶声,随着这条马车流渐渐的汇入了城门口。海吴一家也随着这条马车流,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莫府,这个莫家的祖宅,位于市的中心,门前有九十九个青石台阶,门的两旁都有莫府的弟子把守着,威严十足,犹如一个皇宫傲视着旁边的一切建筑,宣告着它的力量,它的强大,它的伟大。
“大哥麻烦你进去通知一声,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莫家的管家。”海吴向门旁的一个莫家弟子说道。
那个莫家弟子狐疑地望了海吴一会,看到了他脸上凝重的表情,点了点头,然后进府里去了。
将近一刻钟后出来了一个老者,童发鹤颜,拖着一袭青袍,犹有一股脱尘的气息。而在他的周围有着数个也身穿青服的弟子。
“何事?”老者淡淡地开口。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海吴低声恭敬地说道。
“不需要。”老者还是淡淡地开口。
海吴走上了前去,想把嘴靠在老者的耳边,可是老者轻摆衣袖,有点野蛮地制止了海吴此方动作。
“何事!”老者依然淡淡地开口,语气中还带了一丝不屑,一丝不耐烦,高傲至极。
这让海马尴尬不已。
“黑界已死,,是我杀的!”海弘上前了一步。
老者眼中不禁一闪,随即看向了海弘,老者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少年,昨天正是从这个少年手上买走了那条宝贵的生灵之兽!
“是你?”老者惊声说道。
“是我!”海弘点了点头,毫无避讳地与老者直视。
老者的脸色随后变得阴霾,然后凝重,最后释然,叹息了一声,翻身背对着他们慢步走向了府里,屋檐遮住了阳光,老者的半边脸暗淡而下,手微微的颤抖。
老者偏过头,沉默的在思考什么,许久后问道:“你真的要加入莫家吗,你要知道加入莫家意味着什么吗?”
海弘没有思索,只是握了握拳头,冷冷的说:“意味着要变强,帮助莫家杀死该杀的人!”
老者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眼中布满的是震惊,他突然发现了海弘的眼中的那缕利光,竟连他也感到脊背梁一阵寒芒。
在一旁的洛水垂下了泪,任何母亲都是不会希望孩子们会过着整天刀架在脖子上的生活呀。
老者终于点了点头,淡然开口:“从此你就是莫家的人了,你们俩兄弟也会成为莫家的弟子,林依你去安排一下。”
跟在他身旁的一个清纯的少女一听,非常吃惊,立马说道:“二长老,这恐怕不妥吧?”要知道成为莫家的弟子可是要经过一系列严格的挑选,百中抽出一,个个都是人中的豪杰,这样随意的安排难免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
“安排下去吧。”老者微怒一吼,可语气中的那种威严不言而喻。
“弟子这就去办。”
从海峰说他杀死了黑界的那一瞬间,这个二长老就立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猜的八九不离十。他心里只是轻叹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黑门会的这帮家伙,是活该呀!只是他无法想象海弘到底有何强大,以至于让他都不敢直视海弘眼中的那缕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