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外响起阵阵犬吠,伴随着男人们严肃的振喝,让这宁静的星夜平添了一分生气。
黎宁渐渐回神,从兜里掏出一支皱巴巴弯曲的香烟、点上。蓝紫色的烟雾瞬时间缭绕,与星辉相舞。
“喂……青蛇盘竹、蛇信含毒。”拿着手机,黎宁想了想如此说道。
“……”话筒另边一阵沉默。直到阁楼外的犬吠声越来越近,终于传来有些沙哑的苍老声音:“你遇见‘那个地方’的人了?”
“杀了一个。”黎宁抬眼,看了那滩血淋淋的尸体一眼。
“嘶——”一阵倒抽冷气声,绝对组织的老头子终于坐不住了;“你有没有问题?不要再去想以前那些事情!”
黎宁干笑,脸色苍白,眉头跳动,表情异常痛苦,似是在极力忍受什么。
…
…
与绝组老头子通完电话,黎宁认真想了想,接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大?”这次是一声空灵的女声。
“小西……”黎宁站起身,面色恢复如初,嘴角再次挂着一抹深深的弧度;“你们现在都在哪里?”
“我还在巴黎休假呢!大个子带着老冯四处寻医觅药,你的秘书应该回总部了,至于小白……嘻嘻,这个大家都知道啦!”女人笑嘻嘻的,可突然声音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音有些焦急;“老大,你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
“遇到了一些事情,小西,你……”
“燕京是吗?我马上过去!”空灵犹如天籁之音猛然变得冰冷,语气中带着分浓重的肃杀之气。
“好!”黎宁重重地点了下头,暗自握紧了拳头。
转过身,轻咦了一声,黎宁有些诧异的看向倒地的那道靓影。
陈诗韵此刻脸色焦黄如蜡,体温暴升,显然不是吓晕那么简单。本已迈开的前脚顿住,黎宁抿了抿嘴,转身将这个虽已晕了过去,身子却微微抽搐的女孩儿抱了起来。
夜风轻拂,窗帘摆动,铺满星辉的木质阁楼,一道修长消瘦的身影,一个公主抱。将这两个地位身份完全不同的年轻人紧紧连在了一起。
两条平行线相交,要么紧紧缠在一起,要么是命运之轮出差,略一接触,渐行渐远,永不再交集。
没有人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最终到底会如何。
…
…
噔噔噔噔噔——
“嗷!”、“嗷!”……
星辉下的陈公馆,灯火通明,一队队身着严实黑西装的男人飞速奔行,犬吠阵阵,迎着犹如白昼的光亮奔窜,犬牙明亮晃眼。
“天杀的!你把我表妹怎么了?!”
黎宁抬头,望着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面无表情。
人群前方,一个打扮亮丽、犹如孔雀一般的青年男子正喘着粗气,瞪着黎宁怀里抱着的女孩儿,怒极喝道。
后方,密密麻麻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陈家当代家主陈雁鸣,他的每一步似乎都极为讲究,一步落下,一步抬起,每一步的时间都惊人的相似,没有一丝一毫的微差。
晚宴随着这么一出暗杀行动提前结束,陈家大队保镖在短短的十分钟之内全部集聚在这栋典雅的二层阁楼前,团团围住。
当然。黎宁从追人、杀人,也只是在这十分钟之内。
“舅舅、您快看!”打扮亮丽、犹如孔雀般的青年男子眼睛一亮,赶忙指着黎宁怀中对着身边陈雁鸣说道。模样极为焦急,似是不能容许表妹遭此亵渎。
陈雁鸣默默不语,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身材修长,貌不惊人的男人,眼神只在女孩儿身上停留了短短秒许。
“家主!”一小队保镖急走过来,语气毫无个人感情,报告道:“小姐阁楼内发现一具尸体,脑袋已被打烂。可以初步确定是刚刚那名杀手。小丫鬟被打晕,暂无大碍。”
说话间,陈雁鸣微微点了点头。轻微的让人难以察觉。当然,跟随陈雁鸣数十年的陈家大管家自然不会忽视,就见老管家一挥手,周围密密麻麻的黑衣男人便如潮水般向着正中间那道修长消瘦的身影铺天盖去。
黎宁默默不语,看着怀中面色焦黄如蜡的伊人,紧了紧双手,根本没打算将她放下。
“喝!”
猛然间一声振喝。黎宁双腿蹬地,身子一摆,凌空一脚劈向迎面而来的一人。
“啪!”
小腿径自落在那人肩膀上,随着另一条腿落地,猛地下压。那人只觉肩膀一重,双腿竟忍不住的向下软到,就要跪下。
“走!”
弹簧只有压的越厉害爆发力才会越大。黎宁收腿,死死蜷着,眉头跳动,暴喝一声猛地将腿再次弹了出去。
刚刚失去重力的陈家保镖才松了口气,突然就觉胸口像是被奔行中的犀牛撞上似的,闷哼一声,瞳孔急剧放大,身子像是根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好远。
这一次倒飞不知撞倒了身后多少黑衣保镖。黎宁这一脚着实惊着了众人,暗自咂舌。这得多大的爆发力才能有这样的威势呀!
但、陈家作为华夏商界龙头,更有家主陈雁鸣这样的风云人物。这些保镖哪是平凡之辈?只是稍一停顿,紧接着毫不畏惧的涌了上来,那气势比之刚才更加凌厉。
“不要伤到小姐!”后方,陈家老管家喊道。
陈雁鸣眉头微挑,看了他一眼,见左右人不多,竟出奇的轻笑了一声,说;“福伯也觉得这小子讨人欢喜?”
陈雁鸣虽是以晚辈自称,但福伯却根本不敢倚老卖老。他喊出这句话自然是关心陈诗韵的安危,但谁能说没有让这些保镖生出忌惮,从而庇护黎宁的意思呢?不过转念想到陈雁鸣话中的“也”字,松了口气,道;“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我陈家死忠之士不少,但大多听之任之,缺乏自己的主见,对长期发展不好。”
“野马难驯!”陈雁鸣看了福伯一眼,笑了笑。
“但若驯服,自然是好马!”两人相视,福伯会心一笑。
然而,场中间的黎宁却根本没打算用陈诗韵来作护身符。双手不动,紧紧抱住陈诗韵。两条长腿不断摆动,虎虎生风,正踢、侧踢、前摆、后摆、上蹬下压招招凌厉,势压千钧。除去双手,黎宁身上各种部位似乎都能用来攻击,肩撞、膝顶、背靠,犹如蛮兽出笼!伴随着阵阵骨断筋折声,场中倒地、倒飞的人越来越多。
“军人?”
“唔……搏击招式倒是有那么分军区阳刚气势,但人给我的感觉不太像!”
人群外,陈雁鸣两人丝毫没有在意那些倒地的保镖们,正挑着眉认真打量着正中间的那道修长身影。
“二十八……”
“三十三个了……”福伯看着场中不断倒地的保镖,心惊。这已经远超他的意料。
“丝毫没有后继乏力的症状!”陈雁鸣目光如炬,拳头握得嘎嘣作响。
“先生,弦绷得够紧的了!”福伯擦了把汗,提醒道。
“唔……”陈雁鸣嘴角微弯,轻轻吐出两字:“陈方。”
身畔,一个身材中等的黑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一挥手,发出一道振喝:“住手!”
哗!
场中不下两百来号陈家保镖霎时间犹如落潮一般,齐齐后退,动作齐致,明显的训练有素。
“放下她!你……去自首!”陈雁鸣声震如雷,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练就了一身不怒自威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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