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说完随即去下去,去准备一些待会需要的东西。
容垣原地沉吟片刻,便招人来带路。
容垣推门而入的时候,莺歌将将穿好衣服,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看到容垣突然进来,不免受惊,却也一晃而过,很快镇定下来。
到时容垣猛的看到眼前景象不免一愣。本来眼前女子眉目清冷,可能因为刚刚沐浴过,整个人较之平常的冷淡多了几分温软和慵懒,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慌乱像似只受惊的兔子,竟然可爱的紧。
“咳——”容垣未免笑的太过露骨,虚虚咳嗽一声,假装掩饰。目光触及莺歌还在滴水的头发,便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开口道:“你先坐下。”
虽然不明所以,莺歌还是乖乖坐下了。
容垣闲闲地走到莺歌背后,中途顺手把旁边绞发用的干布拿到手中。
从左到右,容垣一撮一撮的撩起湿头发开始为莺歌绞发。
“皇上,不可。”虽然已经猜到容垣需要干什么,但真当容垣拿起那一缕头发开始帮她绞的时候,莺歌还是忍不住出声。
“哦,有何不可?”容垣戏谑。
“皇上万金之区,绞发不敢劳烦皇上亲自动手。”莺歌硬着头皮回答。
“我便是给你绞了头发,又当如何?”容垣觉得为难莺歌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儿。
莺歌此刻也悟过来了,这人合着拿自己寻开心呢,心中一羞一恼。双唇一抿,索性不在开口说话。
容垣笑笑,也当真把莺歌头发给仔仔细细的绞干了。
如此温柔而又细致,莺歌心里慢慢百味陈杂。莺歌从来不曾想过,她需要是东西,有一天另一个男人无意中给了她。可惜,莺歌撇了一眼旁边垂下来的白色衣角,那人从不穿白色,如果身边是他,该多好。
“在想什么?”容垣突然出声。
莺歌听到声音下意识回答:“在想,君王之爱是什么?”
“嗯?”容垣吃惊。
“没什么,臣妾瞎说的。”莺歌立刻反应过来,暗暗皱了一下眉头,最近警惕性越来越差了,在这个男人面前居然还出神......
好在容垣倒也没追着问,否则,莺歌真不知道该怎么圆下去。
莺歌的头发已经八九分分干了,容垣终于满意放开了莺歌的乌黑长发,随手丢过手中已经潮湿的布。容垣这才说道:“我即刻启程去定城。”
“我马上收拾好。”莺歌以为容垣是来催她的。
“不用,你好好在这儿待着,定城现在很危险,你一个女人,就不要去了,回去的时候我来接你。”容垣用手按下正准备起身收拾的莺歌,温和的笑道。
莺歌皱了皱眉,最终什么也没说:“是。”
容垣很快就走了,真像他说的那样,走的很急。
……
京城,景亲王府。
景亲王府的人都知道,整个府内,除了王爷,有个地方,谁都不能进去,那就是书房。
所以他们不知道,此刻的书房内,这座王府的主人——景亲王容浔,此刻手里死死的捏着一张薄薄的纸张,纸上隐约可见“皇后”“宠爱”字样。
纵使沉稳隐忍如容浔,也会有发脾气的时刻,在扔了整套茶具以后,容浔终于克制住了自己。
容浔把手里揉皱的不成样子的信再度展开:
“皇帝颇为宠爱皇后,此次去安城特意携上皇后,一路上皇帝对皇后体贴又加,皇后温柔以待。”
只是这么一小段,容浔就觉得自己怒火中烧,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内心烦躁,这种烦躁,从几个月前就有了。
毕竟这么多年隐忍下来,克制早已成为习惯,容浔冷静片刻,便提笔亲书。笔一落纸,便在纸上狂风暴雨般疾驰。很快,一封短信写完,上面什么内容无从得知。写完后,容浔神色依旧晦涩不明。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中。容浔把信装好给他,黑衣人拿过信,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要不是桌面上墨色未干要不是桌面上少了那封信,估计没人相信刚刚这里突然出现过一个人,然后又悄无声息离开了。
当然,如果莺歌在这里,她应该认识这个黑衣人。
黑衣人走后,容浔这才走出书房。
“王爷,锦雀小姐过来了,此刻正在内厅等您。”容浔没出书房,管家也不敢进去打扰,只得侯在书房外十米处等待,偌大的太阳烤的人心惶惶,可管家不管有半分怨言,更不敢逾矩靠近书房。
锦雀——真正的王家千金王如梦。
“嗯。”听到锦雀两个字,容浔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然后径直向内厅走去。
……
三日后。
“这是主子给你的。”黑色的身影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手里递出一封没有属名信。
莺歌在安城的城主府后院里某一荒废处,这是她看到熟悉的暗号,摆脱身边侍女过来的。果然,是熟悉的人。
莺歌下意识接过信封,半晌,才开口说道:“十二,王爷他,还好吗?”
叫十二的黑衣男子突然一愣,然后直直盯着面前的莺歌。
“十三月,你逾矩了。”十二的声音里有着很明显的斥责。
莺歌闻言慢慢垂下了头,她何尝不知,只是能忍得住的就不再是喜欢了。
“月娘,主子很好。”毕竟是一起供事这么多年,十二看见莺歌这样还是心有不忍。
“那……”莺歌闻言突然抬头,面露希冀。
“月娘,你最近让主子很不满了,主子再写这封信前,发了很大的脾气。”这些本不应该说的,可十二毕竟不想让眼前这个女子……罢了,一起长大的情分还是有的。
莺歌面色不变,只是手中的信件已经被捏的起皱。
十二故意视而不见,继续说道:“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府里的管家在书房外等候,不一会儿主子带着怒气从书房出来了,管家上前说了几句话后,主子突然消气,隐含笑意便往内厅去了。”
莺歌听到“内厅”面色一白,嘴角苦笑,内厅……莺歌知道,锦雀每次过来都是在内厅等容浔,也只有莺歌能在内厅等容浔……
“我知道了。”早就知道了。莺歌内心默默的对自己说。
“他是我们的主子,你……”
“如果主子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离开久了,会引人察觉。”莺歌打断十二,不明白这个平时想来寡言的十二今日怎么这么多话。
“没有。”十二语气生硬。
莺歌转身便走,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十二的视线里。等完全看不到人了,十二才颓然苦笑,月娘啊月娘......
莺歌悄无声息回到房间里。无人察觉她曾经离开过。她刚刚说有人会察觉并不是对十二的托词,容垣走后第二日,她隐隐感觉身边不对,有好几个武功不弱在她四周,感觉的出来没有恶意,莺歌猜想,应该是容垣的人。
容垣……莺歌突然皱眉。